“永川,賣獵物呢?”張千湖笑得勉強。
大夫說,他這病不是一天兩天可以治好的,得做好長期吃藥的準備。
吃藥就意味著花錢。
家里什么情況他清楚,哪有那么多錢看大夫?
“嗯,今早打了兩只兔子,趁著新鮮就來鎮(zhèn)上賣掉,也好換些米糧?!笨粗男θ?,徐永川猜測大概是情況不怎么好?
看林藍從首飾鋪子出來,白小玲雙眼一亮,“弟妹,買首飾呢?”
“沒有,就順道進去看看!”林藍不是很愿意搭理她。
偏白小玲沒這個自覺,“真沒買?”
白小玲不信,林藍可不是個會委屈自己的主。以她的性子,要么不去,要是進去了,指定會買一兩樣讓自己過過癮。
“你想買首飾?那進去吧!”林藍讓開了道。
“弟妹說笑了,我哪有錢買首飾?我跟你二表哥都是土里刨食的,一年下來,累死累活又能攢下幾個錢?”
林藍撇嘴,對她的賣慘不感興趣。
“我們還沒地呢!”
白小玲心里暗爽,天氣慢慢轉(zhuǎn)涼,等大雪封山,野東西不出門,到時候看他們吃啥?
指不定餓死都是有的。
白小玲又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日子都難啊。弟妹啊,我看不如咱倆合作……”
不等她說完,林藍就一口回絕了,“我們要上山,沒空!”
“你們沒空,我跟你表哥……”有空!就算沒時間,也能擠出時間來。
張千湖臉色黑得幾乎跟鍋底一個色,尷尬得腳趾扣地。
這女人還真是臉皮厚,人家那明明是拒絕的言辭,她就當真一點都看不出來嗎?
“行了,咱回去吧!家里還有事呢!”
一聽要回家干活,白小玲嘴角一撅,“好不容易來趟鎮(zhèn)上,我得去鋪子里逛逛?!?/p>
張千湖白了她一眼,“你有錢?”
但凡有點私房錢,都讓她搬回了娘家,現(xiàn)在他們二房真是兜里比臉還干凈。
“我……”白小玲咬牙,同時狠狠地瞪了林藍一眼。
要是林藍肯跟她合作,她哪里會這么窘迫?
林藍……
“白小玲,你眼睛有毛病啊。需不需要我?guī)湍阒沃危俊?/p>
“林藍,你管天管地,還管人翻白眼?。俊?/p>
“你給我消停點行不行?”張千湖扯了她一把,“那個,永川,弟妹,我們先走了。”
“我不走!我要進首飾鋪子逛逛?!?/p>
“白!小!玲!”
在張千湖快殺人的目光下,白小玲最終還是不情不愿的走了。
白小玲的出現(xiàn)似乎沒影響他們的興致。
兩人在街上信步逛了逛,看到前面有家賣酒的。
林藍嘴角帶著笑意,“徐永川,去買壇酒吧。等回去了,我炒辣魚給你吃。辣魚就酒,越喝越有?!?/p>
“好啊,我正想嘗嘗那魚呢。”男人看向她的目光越發(fā)柔和,這種日子真好啊,不僅能吃飽穿暖,而且時不時還能有酒喝。
買了一壇杏花酒,花了一百文。
“徐永川,我也會釀酒。”奶奶曾玩笑說,沒事喝點酒,能活九十九。
所以,老太太沒事的時候,就會飲一杯,不多,也就是那么個意思。
她不買酒,都是自己釀來喝,林藍看得多了,也就學會了。
“你還會釀酒?”
“嗯!”
“也是從書上看來的?”
“對!”
徐永川……
算了,妖也好,怪也罷,就這么著吧!
他對當前的日子很滿足,過日子嘛,糊涂一點也未嘗不是好事?
“小娘子,買根簪子吧,你瞧我這簪子雕刻得多精美,那花兒就跟活的一樣,你戴上絕對好看?!甭愤?,大娘守著一個小攤位,熱情招攬客人。
“走,徐永川,去看看。”林藍站在攤位前,饒有興致的挑挑揀揀。
簪子雖是木質(zhì)的,但紋理美觀,在陽光下發(fā)出溫潤的光。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這些簪子是黃花梨木制成的。更準確的說,是黃花梨木邊角料所制。
“徐永川,哪只好看?”
徐永川正要說話,……
“老大,你說林白究竟去哪兒了?”
一聽這兩個字,林藍臉上的笑意僵住了,這些人是他的仇家?還是同行?
下意識將臉上的面巾往上扯了扯,豎起耳朵聽動靜。
“這誰知道???不過我可以肯定,至少得離縣城遠遠的?!?/p>
“說實話,沒有那條瘋狗作對,我覺得日子還挺無聊的?!?/p>
“我看你是皮癢癢了,沒有他咬你,你不自在是吧?”
“話說,居然有人看上那條瘋狗,嘖嘖!”
“咋的?你羨慕???”
“羨慕個屁,我一想到那條瘋狗被劉員外按在床上蹂躪,我就覺得興奮,太他娘的刺激了!”那人放聲大笑,肆意而猥瑣。
“不要命了,那人也是我們能隨意調(diào)侃的?”
身后蛐蛐的聲音小了些,“我聽說,那位肚滿腸肥的,長得跟頭豬似的,說實話,我都有點同情瘋狗了。你說,咱平時跟他針尖對麥芒的,真沒覺得,瘋狗其實長得挺清秀的?!?/p>
“廢話!要長得不好看,能被那誰看中?”
“我聽說林白有一妹子,跟他長得很像,要是那位玩上了兄妹花,那好處還不跟流水似的來?!?/p>
林藍拳頭硬了!
徐永川垂著身側(cè)的雙手攥緊,渾身血液沸騰,眼眸中染上了殺氣。
“拉倒吧,誰不知道瘋狗最在乎的就是他妹子?你動她,就不怕他回來跟你拼命?”
“那也得他回得來才行,有那位在,我不信他敢在這里現(xiàn)身?!?/p>
幾人大笑著走遠。
原來,這就是林白逃走的原因!
“小娘子,你買不?”大娘看到她手里的簪子,臉上帶著些擔心。
生怕她力道再大些,把簪子撅斷。
“買,多少錢?”林藍深吸了一口氣,將心里的情緒壓下去。
“二十文?!?/p>
林藍直接從荷包里摸出錢來,放在攤位上,連砍價的心思也沒了。
“別擔心,他們不敢來?!毙煊来曇糨p緩,但語氣堅定。
這些人要是敢來,他就敢讓他們有來無回。
林藍搖頭,“我不怕他們。”
有空間在,她有自保之力,就是有些擔心林白。
“徐永川,咱們得去探探這人的底細!”
“不用探,我知道。”
“他……”
“人多耳雜,回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