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藍的注意力全在老虎身上,倒是沒注意到旁的。
老虎已經不流血了,身上的口子結了痂。而且,精氣神尚好,看來,它是吃了那些消炎藥。
徐永川悄無聲息將那樣沒見過的東西攥在了手心里。
兩人回到了之前的地方,白承安正焦急的等待著。
見他們回來,忙一臉喜色的迎了上來。
徐永川則很冷淡,“走吧,下山!”
下山總體來說,還算……順利,除了路上的一點小插曲。
密林某處,林藍看向白承安的頭頂,神色凝重,“白承安,你別動!千萬別動啊!”
然后,林藍把目光投向徐永川,“動手!”
白承安……
他們不會要趁著沒人,弄死他吧?這里山高林密的,就是弄死他,怕是也沒人知道。
徐永川一臉凝重,張弓搭箭,剪頭的方向……赫然是他的頭!
“徐永川,別,我……”他腿一軟,下意識要跪下去。
只聽“咻”的一聲,箭矢插著他的頭皮飛過,而后,灑下一片溫熱的,帶著腥臭的液體。
更有一條冷冰冰的東西,軟軟的耷拉在他的頭上。
“徐永川,是,是什么?”白承安一屁股坐在地上,這才意識到,人家是在射東西。
“一條蛇!一條劇毒無比的蛇!”
“蛇?媽呀!”白承安一個彈跳,從地上竄起來,然后沿著雜草堆,樹樁上,小土坡來回橫跳,邊跑還邊喊,“蛇,有蛇,救命!”
林藍扶額,有些辣眼睛!
徐永川雙臂抱胸,“蛇就纏在你頭上,你跑啥玩意?
“在我頭上?”白承安翻了個白眼,眼瞧著要倒下去。
“我可沒力氣扛你下山,我剛剛去老虎洞里看了,老虎生龍活虎的,你要是走不動的話,……”
白承安咬了一下舌根,強行睜開了逐漸合起來的眼皮,然后,帶著哭腔,“徐永川,你能幫我把蛇拿下來嗎?”
“不許哭!”
白承安嘎的一聲,將哭聲咽了下去。
然后,將亂七八糟的腦袋湊到了徐永川跟前。
徐永川一臉嫌棄的從他頭上取下那條蛇,嘖嘖兩聲,“這蛇可毒了,算你小子走運,要是被它咬上一口,藥石難救。”
白承安覺得身子更軟了。
好不容易挨到水潭邊,徐永川沖他擺了擺手,“你走吧,這里已經是山的外圍,不會有危險的。”
白承安彎腰給他作了揖,“徐永川,謝謝你。”
然后,又看向林藍的方向,眼神復雜。
徐永川一個箭步跨過去,擋住了他的視線,“不想走是吧?”
“沒,我,我這就走。”白承安急匆匆的下了山。
吳倩云正坐在窗邊繡花,看著從山上下來的人,使勁揉了揉眼睛。
那人身上的袍子一條一條的掛著,頭發跟雞窩似的,更有綠的,紅的,黃的撒滿頭頂。
眼窩深陷,胡子拉碴,這還是讀書郎嗎?
“承安哥,你這是……”遭什么難了?
白承安勉強扯出一抹笑,“我,我想去山上挖點野菜的,結果,不小心摔了一跤。”
白承安沒好意思把自己的倒霉遭遇說給人聽。
吳倩云覺得,自己心里那個完美的讀書郎形象破滅了。
挖點野菜就把自己搞成了這個樣子?可看他的手上,并沒有什么野菜。
得,這位還真是除了讀書,干啥啥不行!
娘的話有道理!
“承安哥,你先回去吧,回去洗漱洗漱。”
白承安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現在肯定很狼狽!
直等他的身影走出老遠,吳倩云還沒有回神。
山上。
林藍一直望著白承安下山的方向。
徐永川黑沉著臉,聲音中夾雜著怒氣,“人家都快到家了,還看!要不,我給你拎回來,讓你看個夠!”
“徐永川,別擋著我!”她伸手就想把他扒拉開。
徐永川怒氣上頭,一把將她攬進了自己懷里,大手扣住她的后腦勺,不讓她往外看,“林藍,你別太過分,成親之前,你答應過我的,要跟我……”
“什么亂七八糟的,徐永川,那樹上有好東西!估計是靈芝!”
徐永川……
呃!感情她不是在看讀書郎。
尷尬了!
他立馬放開她,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就見那棵枯死的樹干上,長著一朵小小的紫黑色的東西。
“去把它摘下來。”
“好。”徐永川三兩下爬上樹,然后,伸手一夠,那就將那玩意摘了下來。
然后,一臉喜氣,“是靈芝,你說咱們擱這上上下下這么多回,咋沒見著呢?”
林藍白了他一眼,接過靈芝,用帕子小心包起來。
然后,放進了背簍里,“人都說女人善變,我看了有的男人變起臉來,比女人可厲害多了。
瞧瞧,剛剛還一臉怒火,恨不得要把人掐死的模樣。現在就笑得跟朵花似的,嘖嘖,這臉變得喲,……”
徐永川……
“那個,我剛剛給整誤會了,我以為……,而且,我也沒想掐死你。”就算要掐死,他也掐死那男的。
“以為什么?以為我看上了那人?”林藍勾起唇角,微微帶上些譏諷。
她對那位讀書郎從來就沒好感。
“媳婦兒,我……”徐永川撓了撓頭,……
“你還杵在這干啥?你想餓死我啊。”
“我馬上去水潭邊收拾野雞,咱做叫花雞吃,你累了,先去山洞里休息會兒吧!”徐永川拎起野雞,邁著大步就往水潭邊走。
“別忘了摘點野菜回來。”光吃肉也膩得慌。
“好咧!”
林藍獨自去了山洞,然后架起鐵鍋,生了火,淘了些米進去,就煮一鍋小米粥吧。
“媳婦兒,你看這是什么?”遠遠的傳來徐永川的聲音,一聽就知道得了好東西。
“得了什么呀?”
徐永川大步跑到他跟前,然后,解開了腰間的簍子。
“是只鱉。我例行起開地籠,還以為只是些小魚小蝦,沒想到,今天倒是得了個大家伙。”
“果然,老天不會虧待善心人!”
“什么呀,這跟老天有什么關系?你熬粥了,真香!”
“是你餓了,所以覺得什么都香。”
徐永川笑了笑,拔出些火石,將叫花雞埋了起來。
等粥熬好,林藍又燒水燙?菜。
等吃完這頓早飯,已經日上中天,快中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