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書錄完口供走出來時,腳步還有些虛浮,剛拐過走廊,就對上一道深邃的目光,賀川言站在不遠處,身形挺拔如松,指尖夾著一支煙,卻沒點燃,只是靜靜看著她。
秦書心頭一跳,剛想走上前說點什么,一道風風火火的身影突然躥到她身邊,是鄭雅雅。
“書書,你沒事吧?嚇死我了。”鄭雅雅拉著她上下打量,隨即咬牙切齒地罵道,“劉家那伙人沒一個好東西,劉子涵就是個攪屎棍,還有那個樊榮,簡直不是人,那個賀川言也不......”
罵到一半,她眼角余光瞥見旁邊的賀川言,聲音戛然而止,隨即干笑著打圓場,“啊哈哈,賀先生也在啊,我不是說您,您跟他們可不一樣,您是好人,哈哈......”
賀川言看了她一眼,沒接話,只對秦書道,“公司還有事,我先回去了。”
“嗯,賀先生慢走。”秦書小聲應道。
看著賀川言離開的背影,鄭雅雅立刻把秦書拉到一邊,壓低聲音追問,“書書,你跟賀川言到底怎么回事啊?我在餐廳被劉子涵他們纏著,還沒來得及問你呢,就出了這檔子事。”
她頓了頓,又緊張地探頭看了看四周,“賀川言怎么會在這?他不會是來幫劉子涵的吧?畢竟他和劉子鍇有合作......”
“不是,”秦書搖搖頭,解釋道,“是他救了我,還讓我報的警。”
“救了你?”鄭雅雅眼睛瞪得溜圓,湊近了些,語氣帶著八卦,“書書,這賀總......該不會是真看上你了吧?你和他那晚之后怎么樣了?”
秦書剛想開口,身后就傳來尖利的咒罵聲。
“秦書,你這個賤貨!”
她回頭,只見劉子鍇和他母親張舒快步走過來,張舒一臉刻薄,指著秦書的鼻子就罵,“我們家子涵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這么陷害她,自己私生活不檢點,勾三搭四,還想拉我們家子涵下水,我看你就是個掃把星。”
“媽,跟她廢話什么。”劉子鍇臉色陰沉,眼神像淬了毒,“秦書,我警告你,趕緊去跟警察說清楚,是你自己勾引樊榮不成,反咬一口連累了子涵,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你們講點道理好不好,”鄭雅雅立刻把秦書護在身后,怒視著張舒,“以前書書是你兒媳婦,處處讓著你,給你端茶倒水,你還真以為自己是根蔥了?劉子涵是什么貨色,你心里沒數(shù)嗎?少在這血口噴人,哪涼快哪待著去!”
她說著,拉著秦書就要走,“書書,別跟他們廢話,我們走!”
“站住!”劉子鍇上前一步,擋住了她們的去路,語氣輕蔑,“秦書,別給臉不要臉。你現(xiàn)在是什么處境,你自己清楚。只要你肯諒解子涵,我以后或許還會看在過去的情分上,給你一口飯吃。不然,你這輩子都別想在A市立足!”
秦書看著他那張自以為是的臉,只覺得一陣惡心。她當初怎么就瞎了眼,會看上這樣的男人?
“劉子鍇,”她抬起頭,眼神冰冷而決絕,“我最后跟你說一次,我希望我們這輩子都不要再見面,你和你家人的嘴臉,我看一眼都覺得臟。”
“嘴硬!”劉子鍇嗤笑,“等你走投無路的時候,看你求不求我!”
“求你?”秦書冷笑一聲,“你還是先關(guān)心關(guān)心你妹妹吧。我剛才聽警察說,樊榮把什么都招了,你妹妹這次怕是要在里面待一段時間了。哦,對了,”她故意頓了頓,看著劉子鍇驟變的臉色,“警察還說,這次情節(jié)惡劣,不能保釋。”
“你胡說!”張舒尖叫起來,指著秦書就要撲上來,“我跟你拼了!”
“媽,先去看看子涵。”劉子鍇連忙拉住她,臉色難看至極。他死死盯著秦書,“你給我等著,總有一天你會后悔的!”
說完,他強行拖著還在罵罵咧咧的張舒去詢問情況。沒過多久,就傳來張舒氣急攻心的哭喊,果然被秦書說中,不能保釋。劉子鍇沒辦法,只能先把幾乎暈厥的張舒送回家。
......
晚上回到別墅,常叔迎上來,笑著說,“秦小姐,先生交代了,給你留了晚餐,在廚房溫著呢,先生說他先去書房處理點事。”
秦書點點頭,心里有些復雜,她去廚房吃了點東西,卻始終心不在焉。
回到臥室時,已經(jīng)很晚了,隔壁書房的燈還亮著,賀川言沒有過來。
秦書坐在床邊,心里亂糟糟的,昨晚的尷尬還沒完全散去,可今天在停車場,若不是賀川言及時出現(xiàn),她真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他救了她,她是不是該去跟他道個謝?
對,去道謝,給自己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秦書深吸一口氣,起身走向書房。
“叩叩叩。”
“進。”賀川言的聲音傳來。
秦書推開門,只見賀川言坐在書桌后,面前攤著文件,指尖夾著一支煙,煙霧繚繞。看到她進來,他愣了一下,立刻摁滅了煙,起身打開窗,將煙往外揮了揮,然后走過來,不由分說地拉著她往外走,“去你書房說。”
秦書被他拉著,心跳莫名快了幾分,直到進了自己的書房,賀川言才松開手。
“找我有事?”他問。
“我......”秦書深吸一口氣,抬頭看著他,“今天,謝謝你。”
賀川言挑眉,語氣平淡,“你是我的女人,救你是應該的,不用謝。”他頓了頓,“還有事?”
秦書被他那句我的女人說得臉頰發(fā)燙,低下頭,手指絞著衣角,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其實,除了道謝,她還有些別的想法,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怎么說。
臉頰越來越燙,連耳根都紅透了。
賀川言看著她這副模樣,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他俯身湊近,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畔,語氣帶著戲謔,“怎么?這副樣子,難道是......饞我了?”
秦書的心臟猛地一跳。
是啊,她就是饞他了。
從酒店那一晚之后,那種極致的悸動和安穩(wěn),就一直縈繞在她心頭,讓她忍不住留戀,忍不住想靠近,只是這話太過羞恥,她怎么也說不出口。
被他戳中心事,秦書更加窘迫,只能握緊拳頭,猛地閉上眼睛,像是在做什么重大的決定。
看著她這副又羞又急、卻偏偏不肯承認的樣子,賀川言低笑出聲。他沒再逗她,直接彎腰,打橫將她抱了起來。
“啊!”秦書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摟住他的脖子,睜開眼時,撞進他滿是笑意的眼眸里。
賀川言抱著她,大步走向臥室,聲音低沉而溫柔,“既然不好意思說,那就用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