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葉安連忙扶住了他。
“江義叔,靜心!”
顧葉安見勢不對,扶住顧族長的同時用靈氣幫他舒緩上涌的氣息,以防顧族長傷心之下昏過去。
“爺爺!爺爺!”顧長書和顧長風嚇壞了,迅速攙住了顧族長。
顧長風拿起顧族長的手就開始為他診脈,自古丹藥醫不分家,他會煉丹,懂得藥理知識。自然也會一點兒診脈。
“爺爺怎么樣?”顧長書眉眼焦急,求助似的看向顧長風。
“沒什么大礙!只是太過悲傷,氣息有些紊亂。還好安叔已經幫爺爺梳理過了。”
說完,顧長風又往顧族長嘴里塞了一枚沒有修為的人能吃的丹藥。
一會兒的功夫,顧族長的臉色就變得紅潤起來。
“江義叔,你不用著急。葉溪她們幾人不會有事地,很可能只是被困在了秘境里。
當時我修為跟葉溪差不多,都能在秘境中生活二十年。葉溪她們幾人有個照應,又這么聰明,也一定可以的。”
顧葉安對著顧族長安慰道。
“二十年?”顧族長又想暈了。
二十年出來,他還能見到溪寶她們嗎?
“爹!爹!”
這時候從院子里傳來了錢萊的聲音,眾人立刻默契閉嘴。
“娘,我們和爺爺在這兒呢。”顧長風朝里面回應了一聲。
錢萊這時候出了大門,看到幾人在角落里站著,臉上帶著笑容:“大家在這里做什么?進去說話啊!”
顧族長不想讓家人擔心,想調整一下面部表情笑一下,卻發現根本笑不出來。
顧長風趕緊擋在顧族長面對,面對錢萊:“是安叔好久沒見爺爺了,有好多話要說。”
被抓來頂包的顧葉安愣了一下,而后連連點頭:“對!”
聽到是自己公爹跟兒時的伙伴有話說,錢萊也沒懷疑什么。對著顧長風糾正道:
“你這孩子!雖然你安伯看著小,但是年齡比你爹大。你不能喊安叔,該喊安伯才對!”
顧葉安受到會心一擊,他的確年齡大了。
而后扭頭看向已經長皺紋的顧族長。
也對,他跟江義叔差不多大,要不是輩分還算小,都能當這幾個孩子的爺爺了。
“哦!這個,我還真沒反應過來。”顧長風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他的確習慣憑借外貌年齡喊人,性子又別扭,總覺得老子最大,他老二。
就比如小時候看溪溪年齡小,憑什么比自己大一輩兒?就不愿意喊她小姑姑。
后來被他爹揍了幾頓,越揍他越喊名字。他爹不揍了,他懂事了,卻也喊“溪溪”喊習慣了。
現在是對安叔,不對!安伯,看起來比自己粗糙的爹還要小,就想喊安叔。
“行!咱們別在外面待著了,進屋里說話吧。”
錢萊招呼了一聲,然后又探身過去小聲說道:“主要是我們不知道跟兩位長老說什么,要不是他們倆的注意力暫時在知禮身上,我們估計比現在還要尷尬。”
在屋里一直跟顧知禮說話的兩位長老動了動耳朵,而后無奈一笑。
雖然你的聲音很小,但是就這么一點兒距離,聲音再小我們也能聽到啊。
“沒事兒,兩位長老很好說話的。”
顧長風話是那么說,還是拉著顧長書跟錢萊一起進了院子。本來顧族長還想詢問更多細節的,又覺得時機不對,就先招呼顧葉安一起進屋了。
一行人在顧家吃了中午飯。
在吃飯之前,齊太傅和顧知玄的家人來了一趟,大概意思是為了感謝兩位長老的照顧。
宗門長老過來,兩家人作為孩子們的家人,要是不露面的話顯得不太禮貌。
兩家人和兩位長老說了一會兒話就直接回去了,并約好下午再聚。
中午吃過飯,大家就分成了兩撥人,各自出門去了。
顧族長和趙翠蘭打算帶著顧葉安去顧葉安爹娘的墳前看看。
顧長書、顧長風還有顧知禮打算帶著兩位長老在村子里轉轉。
錢萊和顧葉原則是留在家里。
顧葉安的爹娘早在顧葉安去修仙界待到第五年的時候,就先后因病去世了。只留下了一個十四歲的哥哥和一個四歲的妹妹。
三十多年前他回來的時候,知道了這個噩耗,實在不能接受,只恨自己回來晚了。
不過在知道他哥哥和妹妹都已經成家并且過得還不錯的時候,心里又多了一絲安慰。
他六歲被選中去了修仙界,對村子的記憶已經隨著年齡的增長慢慢變得模糊。
原本爹娘已去,哥哥和妹妹又過得不錯。他都要覺得下次回來可能就是要送親人一程的時候了。
沒想兩位親人的一席話讓他對村里多了不少歸屬感。
哥哥說,當時他半大小子雖然還算能干,但是也能吃。再加上又得養活一個小姑娘,別提多艱難了。
要不是村里人時常幫襯著,兩人不一定活成什么樣呢。
以前他干活的時候鄰居大娘會幫忙照顧小妹、吃飯的時候村里人給輪流送、生病的時候是當時的族長給出的醫藥費·······
就連兩人的婚事也是族里給出的錢,幫忙找的靠譜的另一半兒。
可以說,沒有村子,沒有宗族,兩人根本不可能有現在的日子。
也就是當時,他對記憶不太多、熟悉而又陌生的村子多了很多歸屬感。
本想著出了雷啟秘境,突破到金丹期他就再回來看一看的。沒想到天不遂人愿,他竟然一下子在秘境中待了二十年!
在顧葉安為他爹娘還有其他祖宗上墳的時候,趙翠蘭把顧族長拉到了一邊,眼睛緊緊盯著他:
“我總覺得心里不踏實,中午你說溪寶她們有宗門任務,在忙活。那你的表情怎么那么不對勁?”
“哪有不對勁,我那不是正常的表情嗎?”顧族長極力讓自己表現得和平時一樣,卻有些不敢直視趙翠蘭的眼睛。
“不對!不對!你肯定有什么瞞著我。”趙翠蘭跟顧族長生活了半輩子,還能不了解他嗎?
跟別人還好,跟她說謊的時候眼神會有些閃躲,會心虛。
“哎呀?別想那么多了,你看錯了。”顧族長有些不敢說真相。
他都差點被沖昏過去,更別說他媳婦兒了。
趙翠蘭還要說什么,就被一道聲音打斷了。
“江義叔,翠蘭嬸?你們怎么在這兒?”
兩人扭頭一看,發現是顧葉安的哥哥和妹妹在后面站著。
兩人手里都拿著紙錢,看樣子也是打算給爹娘上墳。
“你們這是?”顧族長心里有些犯嘀咕,難道這就是血脈之中的默契嗎?
今天葉安回來,這兩人也在今天,不年不節的給爹娘燒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