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如遭雷擊,呆立當場。
她看著林墨,仿佛第一次真正認識這個人。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意味著什么?”
“背負這滔天的業(yè)力,你從此修行之路將比登天還難!甚至可能永無寸進,仙緣盡毀!”
林墨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種撼人心魄的力量:“那又如何?前程……毀了,可以再掙。仙路……斷了,可以再辟。”
“總好過看著她在我面前魂飛魄散。”
小白徹底呆住了,看著林墨那無比堅定的側(cè)臉,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原來是這樣一個人嗎?
我一直都誤解他了,他或許狡猾,或許滿口謊言,或許身邊紅顏眾多,但這份決心……
為了所愛之人,甘愿自毀前程,背負滔天罪業(yè),這份真心,前不見古人,后恐怕也難有來者。
我之前竟然還那樣對他,還一直以為他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還想著帶柔兒離開……
一種混合著愧疚、震撼、以及某種難以言喻的心動,在她心中瘋狂蔓延。
與此同時,林墨的識海里。
祈禍嘖嘖稱奇:“小子,玩這么大?這么多業(yè)力纏身,你以后怕不是走路都能踩到狗屎,修煉都能走火入魔。”
祈福則擔心得快哭了:“主人,您沒事吧?這么多業(yè)力怎么辦呀(;﹏;)”
林墨一邊維持著虛弱的外表,一邊在識海里得意地回應(yīng):
“莫慌,莫慌。”
“不過些許風霜罷了。”
“業(yè)力這東西,聽著嚇人,又不是沒辦法解決。祈福,后面指引我去尋一件功德至寶,用功德金光鎮(zhèn)一鎮(zhèn)這些業(yè)力就行了。”
“頂多就是耽誤幾年修行進度,問題不大。”
“但你們想想……”他話鋒一轉(zhuǎn),語氣帶著一絲算計成功的得意。
“姜柔兒和這小白狐,一看就來頭極大,背景深不可測。經(jīng)過我這么一番舍身忘死的操作,還不把她們感動得死心塌地?”
“這波看似我虧了,實則我賺了。區(qū)區(qū)幾年修行停滯,換來兩個無敵姐妹花忠心效力,到時候還可以讓她們一起……嘿嘿嘿。”
祈禍:“六。”
祈福:“主人,您真是(【表情】【表情】へ【表情】【表情】【表情】)!”
林墨看著姜柔兒呼吸逐漸平穩(wěn),心頭松了半口氣。
他臉色蒼白如紙,比地上昏迷的姜柔兒好不了多少。
緊接著——
“咳咳……咳咳咳!”
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猛地響起,打破了山洞的寂靜。
林墨咳得蕩氣回腸,風云變色,仿佛要把五臟六腑都從喉嚨里掏出來。
他整個人像是瞬間被抽走了骨頭,高大挺拔的身軀晃了兩晃,軟綿綿地就要往旁邊栽倒。
“喂!你怎么了?”
小白驚呼一聲,下意識地箭步上前,一把扶住了他搖搖欲墜的身體。
入手處,是男人精壯卻異常脆弱的身軀,帶著業(yè)火灼燒后的微燙。
林墨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一只手臂虛弱無力地環(huán)過了她的肩背,手掌看似無意地搭在她腰側(cè)。
手感……意料之外的好。
小白身體微微一僵,但看他臉色蒼白,氣息紊亂,她咬了咬牙,終究沒忍心推開。
只好半扶半抱地,攙著他一步步挪到石床邊坐下。
整個過程,林墨的腦袋都靠在她頸窩旁,溫熱的呼吸似有若無地拂過她敏感的耳垂,帶來一陣陣微麻的癢意。
小白被他摟著,肌膚相貼處傳來異樣的溫熱。
她感覺自己心跳有些失序,臉上也微微發(fā)燙。
這男人,都這副德行了,怎么存在感還這么強。
好不容易將人扶到床邊坐下,小白看著他蒼白如紙的臉色,忍不住問道:
“你怎么樣了?還好嗎?”
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卻掩不住那一絲關(guān)切。
“沒……沒事……還……還撐得住”
林墨聲音氣若游絲,仿佛下一刻就要嗝屁。
“想我林墨縱橫魔道……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區(qū)區(qū)業(yè)力,不過是……咳咳咳……飯后甜點罷了……”
“你這人,都這樣了還貧嘴!”小白咬著唇,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清冷。
林墨聽后,艱難地扯出一個笑容,仿佛用盡了最后一絲力氣,緊緊抓住小白的手。
“對了……我替她背負業(yè)力這件事,千萬不要告訴她。”
小白一愣,狐眸里滿是茫然與不解:“為什么?”
她實在想不通,做了如此驚天動地的事情,為何要隱瞞?
只見林墨深吸一口氣,臉上泛起一種近乎圣潔的光輝,他目光悠遠,仿佛望向了無盡虛空。
“她心性單純,若知道我為她做到如此地步,背負這滔天罪業(yè),斷了仙途前程……她那般善良,定會愧疚難安,道心蒙塵,甚至一蹶不振。”
“我寧愿她只記得我是一個有些狡猾,但待她還算不錯的公子。恨我也好,怨我也罷,總好過她背負著沉重的心理枷鎖,在自責中煎熬。”
“所有的黑暗與罪孽,我一人擋之。她只需要走在光里就好。”
小白徹底震撼了。
她看著林墨那仿佛沐浴在圣父光輝照耀下的側(cè)臉,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
他竟然是這樣想的?
不是挾恩圖報,不是以此束縛柔兒,而是……而是寧愿自己默默承受一切,只為了不讓她有心理負擔?
我之前還那樣想他,覺得他狡詐陰險,滿口謊言,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
可他現(xiàn)在,甘愿背負這永世難以擺脫的業(yè)力,卻連一句實話都不愿讓柔兒知道,只為了她能活得輕松快樂?
這究竟是怎樣的胸懷?怎樣的情深義重?
對比起他,我之前那些揣測和防備,顯得多么狹隘可笑。
我好像……一直都沒真正看懂過他。
“我明白了。”
小白的聲音不自覺地柔和了下來,
她看著林墨的眼神徹底變了,有些哽咽地說道:
“我答應(yīng)你,絕不會告訴她。”
林墨松了口氣,輕輕應(yīng)了一聲:“這樣就好。”
這樣就好,她要是因為這事抑郁了,我這厄運之氣上哪兒吸去?
這天命加身的氣運之子雖說少見,但各大門派扒拉扒拉總還能找出幾個。
可像她這樣,背負著滔天業(yè)力的厄運之子,整個盜天魔門翻個底朝天,再加上劫運魔宮掘地三尺,也找不出第二個。
這可是獨此一家的極品厄運之源,這么優(yōu)秀的人才,要是因為這點小事愧疚抑郁,導(dǎo)致減產(chǎn)了,那我豈不是虧到姥姥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