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李妙清猛地后退一步,撞翻了身后的書案。
緘魂咒印怎么可能被解除?
這可是接受盜天任務時,由千機竊影閣元嬰長老親手種下的核心禁制。
此印如同跗骨之蛆,一旦她試圖泄露任務,或是被強行搜魂,咒印便會瞬間發動,讓她神魂俱滅,確保秘密永不外泄。
正因如此,她在劫運魔宮這些年,如履薄冰,發展勢力無不小心翼翼,唯恐觸動禁制,落得個形神俱滅的下場。
可如今……林墨一個筑基期的修士,如何能解除元嬰大能布下的絕命禁制?
這完全顛覆了她的認知!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李妙清死死盯著林墨,試圖從他臉上找出蛛絲馬跡,“這是元嬰修士種下的禁制,你一個筑基修士,如何能夠解除?”
林墨聞言微微側過頭,嘴角勾起一抹難以捉摸的弧度。
他負手立于窗前,眺望著窗外魔宮深處繚繞不散的氤氳魔氣。
過了幾息,他才慢悠悠地開口。
“筑基修士?”
林墨輕輕重復了一遍這個詞,語氣平淡,仿佛在說一個與自己毫不相干的笑話。
“李妙清,你為何會覺得……你看到的,就是真實的全部?”
李妙清瞳孔驟縮。
“元嬰修士很強么?”林墨聲音不疾不徐,“在我眼中,所謂的元嬰修士,不過是大一點的螻蟻罷了。”
“至于如何做到……”林墨微微偏頭,望向了魔宮最深處那令人心悸的方向,“魔宮之主劫紅炎的探查,比之元嬰咒印如何?”
“我不也站在他面前,與他談笑風生,而他卻從未察覺他眼前的圣女,早已換了人間。”
他頓了頓,視線重新落回李妙清身上,直視她仍在震顫的身體。
李妙清只覺得一道驚雷在腦海中炸響,震得她耳膜嗡嗡作響。
劫紅炎修為通天,對命理的感知敏銳到極致。
而林墨直面魔宮之主劫紅炎而不露破綻?
他不僅偽裝得天衣無縫,還敢與之談笑風生?
“這不可能!”李妙清下意識反駁,“即便是化神修士,也未必能如此輕描淡寫……”
“化神修士做不到,不代表我林墨做不到。”
林墨打斷她,語氣依舊平淡:“慕昭瑤與劫運魔宮那千絲萬縷的氣運聯系,斬斷起來,倒是比那咒印稍微費了點心思。”
李妙清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脊椎骨竄上天靈蓋。
她怔怔地看著林墨的背影,只覺得眼前之人變得無比陌生,又無比深邃。
斬斷氣運聯系?這簡直是聞所未聞的手段!
可他只是一個筑基修士……不,他絕不可能只是筑基!
我之前竟然還想著算計他,簡直可笑至極!
她看著林墨,眼神復雜到了極點。
恐懼、敬畏、好奇,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在絕對力量面前產生的悸動。
林墨識海內。
祈禍:“桀桀桀。吾辛苦斬斷的氣運絲線,到你小子嘴里就成了稍微費點心思?這小子裝逼的功力,倒是至臻大乘之境了。”
賽先生:“哼!破解咒印的是本尊,直面劫紅炎靠的是祈福找到的逆命反骨!合著功勞全讓你小子一個人占了?本尊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祈福:“可是……主人能把大家的功勞整合得這么完美,也很厲害呀!(【表情】【表情】【表情】?【表情】【表情】)【表情】【表情】”
林墨面不改色,在識海中淡然回應:“格局,注意格局。你們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
“功勞歸誰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在她眼里,我就是這么深不可測。這不正是我們想要的效果嗎?功勞共享,成果共享,這,就是團隊精神。”
他這番無恥言論,讓識海內瞬間安靜了。
賽先生憋了半天,吐出一句:“六。”
林墨不再理會識海里的吐槽,重新將注意力投向外界。
他感受到身后李妙清那紊亂的氣息和復雜的目光,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緘魂咒印已除,你今后行動再無束縛。”林墨的聲音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從容,“相信接下來,你在魔宮的動作,可以更放開一些了。”
李妙清聞言,猛地從紛亂的思緒中驚醒。
她看著林墨那雙深邃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下意識地低下頭。
心潮依舊澎湃。
她強行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姿態已然帶上了前所未有的恭敬。
“屬下……明白了。定不負……主人期望。”
林墨微微頷首,對這個反應很滿意。
他沒有再多言,轉身,衣袂飄動間,已悄然離開了靜室。
只留下李妙清一個人,呆立在滿地狼藉之中。
靜室內重歸寂靜。
李妙清緩緩抬起手,下意識地撫摸著自己的眉心,那里還殘留著方才相貼時的溫熱觸感。
她的耳根后知后覺地泛起紅暈。
那般近的距離,我還是第一次與一個男子,有了如此親密的接觸……
回想起剛才那強勢的擁抱,那不容抗拒的貼近,那仿佛能看穿她靈魂的眼神。
李妙清的心跳,沒來由地漏跳了一拍。
若他想要的不只是忠誠呢?
混蛋!
她在心里無聲地罵了一句,卻不知是在罵林墨,還是在罵自己此刻有些異常的心緒。
另一頭的林墨,腳下如同踩著風火輪,溜得飛快。
他一邊趕路,一邊心里的小算盤打得噼啪作響。
也不知道柔兒那條小錦鯉現在怎么樣了,還紅不紅了?
要是還紅著,那可真是要命了。
至于小白……嘿嘿。
萬載妙齡的小白虎,那滋味,嘖嘖,真是回味無窮,后勁十足。
就像是陳釀了萬年的仙酒,初嘗驚艷,細品之下,韻味綿長,讓人忍不住想再續一杯。
識海里,祈禍發出桀桀怪笑:“小子,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又在想你那專屬坐騎了?”
祈福弱弱地提醒:“主人,要注意身體(′?【表情】?`)”
“去去去,小孩子不懂別瞎說。”林墨在心底駁斥,“我這叫勞逸結合,深入調研上古異種的生理結構。”
說笑間,林墨便來到了姜柔兒居住的小院外。
他站在院門前,整了整衣冠,確認自己依舊是那副風度翩翩的公子形象,這才輕輕叩響了門環。
“柔兒?在嗎?”
幾乎是聲音落下的瞬間。
院門“吱呀”一聲被猛地拉開一條縫。
一道白色的嬌小身影探了出來,正是白靈。
她依舊是那副少女模樣,看到林墨先是一亮,隨即立刻板起小臉,做出兇巴巴的樣子。
“你來干什么?”她雙手抱胸,倚著門框,語氣硬邦邦的,“不好好陪你的圣女大人,跑來我們這偏僻小院作甚?”
她這話語氣酸的能直接蘸餃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