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爹,她給的是廢紙!
哥哥的求救信就在眼前,這個女人成了唯一的希望,她剛才的行為蠢得像個笑話。
蕭瑟的眼神更深了。
他看著蘇寧。
都這個時候了,她還在關心箱子?
她是真的不在乎,還是…她早已成竹在胸,所以才能這么悠閑地看戲?
他覺得是后者。
這個女人,從嫁進門開始就處處透著高深。
“蘇寧。”
蕭瑟終于開口,聲音沙啞,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沒發覺的請求。
“凜兒的信,能讓我看看嗎?”
蘇寧這才把目光從箱子上挪開,看向蕭瑟。
她想了想,這事確實和自己沒啥關系。
于是她對地上的林風說。
“你,起來,信給他。”
林風猶豫了一下,但看見蘇寧不容反駁的眼神,還是抖著手站起來,把那封血信遞了過去。
蕭瑟一把拿過信,快速展開。
信上字跡潦草又急促。
“父親親啟:孩兒陷于死局,百口莫辯…然,昨夜細思,小辰之疾,夫人以一丸而愈,其物鬼神莫測,其人深不可測…孩兒斗膽,請父親以誠求之…若夫人不允,便是凜命該絕…”
信很短。
蕭瑟拿著信紙的手,指節泛白。
凜兒…他那個桀驁不馴的兒子,已經絕望到這個地步了。
他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了“鬼神莫測”和“深不可測”這八個字上。
蕭瑟慢慢抬頭,目光再次落在蘇寧身上。
這一次,他的眼神里不只是探究。
更有一種把所有賭注都壓上去的期盼。
蘇寧被他看得渾身難受。
這一家子到底在想什么?
不就是一顆藥丸嗎?
治好了弟弟,就覺得她能把遠在天邊的哥哥也撈出來?
什么邏輯?
她很想大喊:我不會,我不能,我只想睡覺!
但看著蕭瑟通紅的眼睛,還有旁邊快哭了的蕭月,和那個滿臉血的親兵…
她忽然覺得,好麻煩。
今天不給個說法,怕是別想消停了。
她的清凈日子,她的回籠覺,全都要完蛋。
想到這里,蘇寧煩躁得想撓墻。
她想起了剛才系統獎勵的那個【天機追蹤符】。
就是一疊廢紙。
她選擇了提取。
下一秒,她寬大的袖子里就多了一疊粗糙的黃紙。
有了!
蘇寧眼睛一亮。
她從袖子里掏出那疊黃紙,動作隨意的像是掏出一塊用過的帕子。
然后,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她把黃紙直接塞進呆住的林風懷里。
“行了。”
蘇寧拍了拍手,一臉“搞定收工”的輕松。
“把這個給你家世子送去。”
她指著林風懷里的那疊廢紙,語氣很敷衍。
“告訴他,兵符就在這紙里頭了,讓他自己想辦法。”
說完,她又補了一句。
“別再來煩我了。”
然后,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不理會身后石化的一屋子人,轉身就走。
“青兒,走了,回去睡覺。”
“那…那箱子…”青兒結結巴巴地問。
“不要了,賞給他們砸著玩吧。”
蘇寧的聲音飄遠了。
書房里,沒人動,沒人出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風懷里那疊…黃得刺眼的廢紙上。
這就是…解決方案?
蕭瑟的呼吸都輕了。
他走上前,從林風懷里抽出一張黃紙。
紙張粗糙,邊緣還有毛刺,上面什么都沒有。
就是一張最普通的草紙。
他翻來覆去地看,甚至湊到鼻子下聞了聞。
只有一股廉價的草木味。
蕭月也湊過來,她看著那疊廢紙,眼里的火苗瞬間熄滅,只剩下絕望和憤怒。
“她…她在耍我們嗎!”
蕭月的聲音都在抖。
“哥的命都快沒了!她就拿一疊廢紙打發我們!爹!她就是個騙子!”
林風也懵了。
他拼死帶回來的希望,就是一疊廢紙?
“侯爺…”林風的聲音帶著哭腔。
可蕭瑟卻死死盯著手里的黃紙,眼睛一眨不眨。
他的腦子里,飛快地回想著蘇寧的每個動作,每個表情。
她掏出紙的時候,那么隨意。
她說話的時候,那么不耐煩。
她說:兵符就在這紙里頭了,讓他自己想辦法。
自己想辦法…
這和當初她丟出神藥時,一模一樣!
“當糖豆吃,別來煩我。”
同樣的隨意,同樣的不耐煩,同樣荒唐的囑咐。
結果呢?
那顆“糖豆”,是起死回生的神藥!
那么…
這疊“廢紙”,會不會也…
一個念頭在蕭瑟心底成形。
這看似是廢紙,但其中必定藏著他看不懂的玄機!
這是考驗!
“來人!”
蕭瑟突然低喝,聲音里帶著豁出去的決斷。
他將那張黃紙小心地疊好,連同林風懷里的一起,用一塊干凈的錦帕仔細包好。
他把包裹塞回林風懷里,雙手用力按住他的肩膀,一字一頓地命令。
“林風!你聽著!”
“用最快的馬,不計任何代價,把這個…親手交到凜兒手上!”
他盯著林風的眼睛。
“告訴他,這是夫人給的,讓他務必參透其中玄機!不得有誤!”
“爹!”蕭月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的父親,“您真的信了?這明明就是…”
“閉嘴!”
蕭瑟厲聲打斷她,眼神里是從未有過的嚴厲。
“你懂什么!夫人此舉,必有深意!”
他轉頭看向窗外,目光深遠。
“或許,這根本不是給我們的考驗,而是給凜兒的考驗!”
“真正的答案,從來就不在表面。”
他自言自語,好像已經想通了所有關竅。
林風被蕭瑟這番話說的發愣,雖然他還是不明白一疊廢紙有什么玄機,但侯爺的命令就是軍令。
他重重點頭,抱著那個錦帕包裹,像是抱著最后的圣旨。
“屬下…遵命!!”
說完,他轉身,用盡最后的力氣,踉蹌著沖出了書房。
只留下蕭月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蘇寧回到錦瑟院,把自己摔在床上。
世界終于清靜了。
青兒看著自家小姐這副沒骨頭的樣子,想說的話全堵在喉嚨里。
“小姐,您真就把那箱子賞給他們了?那可是上好的金絲楠木啊!”
“賞了。”
蘇寧把臉埋在枕頭里,聲音悶悶的。
“不賞怎么辦?”
“留著讓他們天天惦記,隔三差五跑來砸門玩兒嗎?”
“一個破箱子,換幾天安穩覺,值了。”
青兒徹底沒話了,默默退出去,還貼心地帶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