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魯赤站在關樓上,看著腳下倉皇逃竄的乾軍背影,得意地發出狂笑。
兀術魯在大隊人馬的簇擁下,緩緩通過打開的關門,進入烏山關。
他看著關內一片狼藉,還有遠處山林中隱約可見的潰兵身影,滿意地點了點頭。
“方云逸這小子,倒是識相,演得也挺像那么回事。”兀術魯對脫脫不花道,“看來他是真的想借我們的手,找張懷遠報仇。”
“大王英明。如此一來,通往鐵壁關的道路,已為我大軍敞開。”脫脫不花恭維回應。
“傳令!”兀術魯意氣風發!
“巴魯赤,你部為先鋒,即刻出發,兵鋒直指鐵壁關。”
“戈爾泰,你帶所部輕騎,追擊烏山關潰兵,將他們驅趕得更遠些,防止他們回頭騷擾我軍后路。”
“其余各部,隨本王中軍,目標——鐵壁關!今日,本王要在鐵壁關內犒賞三軍!”
“吼!吼!吼!”
蠻族大軍發出興奮的咆哮。
龐大的蠻族軍隊,如同一條黑色巨蟒,開始緩緩蠕動,主力沿著官道,浩浩蕩蕩地開出烏山關,向著三十里外的鐵壁關撲去。
兀術魯只留下了約兩千兵力,由一名叫禿麻的千夫長率領,負責看守烏山關這個“后方基地”和撤退通道。
然而,無論是志得意滿的兀術魯,還是留守的禿麻,他們似乎都沒有注意到。
在蠻族大軍主力離開后不久,烏山關內一些不起眼角落,以及西側山林特定的區域,一些“潰散”的身影悄然重新匯聚。
更沒有人注意到,一支千人的精銳,在韓青的帶領下,早已利用幾條只有鎮北軍舊部才知道的隱秘暗道,悄無聲息地潛出烏山關。
潛伏出去的千人精銳、如同幽靈般,開始清掃關外那些負責聯絡的蠻族斥候和哨探。
…………
此刻,鐵壁關,中軍大帳。
張懷遠正與吳先生商議軍務,一名斥候校尉急匆匆闖入,單膝跪地,氣喘吁吁地稟報。
“將軍!烏山關急報!”
“講!”張懷遠心中一凜。
“今日清晨,蠻族大軍數萬,在南院大王兀術魯親自率領下,猛攻烏山關。”
“烏山關守軍抵抗不足半個時辰,關墻即被攻破。周擎天舊傷復發無法指揮,方云逸率殘部敗退,已遁入西側山林!”
“烏山關……失守了!”
斥侯的聲音帶著驚恐。
“什么?這么快?”
張懷遠霍然起身,臉上滿是震驚。他雖然希望烏山關被破,但沒想到會如此迅速。
吳先生聽后,眉頭在頃刻間緊鎖!
“方云逸呢?他是死是活?”
“據突圍出來的烏山關信使說,方云逸似乎武藝不俗,在關前與蠻將交手未敗,最后率部撤離,應是還活著。”
“那名信使身受重傷,拼死突圍才趕到關外報信,說完便已經暈了過去。”斥候答道。
“武藝不俗?”
張懷遠和吳先生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疑。這和他們得到的情報嚴重不符!
“將軍,如今烏山關已失,蠻族大軍下一個目標,必然是我鐵壁關!”
吳先生沉聲道,“當立刻緊閉關門,全員戒備,準備迎敵。同時,速派快馬向趙都督和朝廷求援!”
張懷遠壓下心中的驚疑不定,立刻下令!
“傳令!”
“四門緊閉,所有將士上城防守!”
“弩機上弦,滾木礌石全部運上城頭!”
“再派八百里加急,向都督和朝廷稟報軍情,就說蠻族大軍傾巢南下,烏山關已失,鐵壁關危在旦夕,請求火速支援!”
整個鐵壁關瞬間進入最高戰備狀態,氣氛緊張到極點。張懷遠和吳先生登上關樓,眺望北方,臉色凝重。
他們知道,真正的大戰,馬上就要來了。
只是他們想不通,為什么會這么突然?
…………
烏山關內。
蠻軍主力大軍、約莫在離開一個多時辰左右,留守的千夫長禿麻、還在指揮著手下清點繳獲的少量物資,關內一片喧囂。
突然間,關墻西側那段原本“潰兵”逃入的山林邊緣,響起了震天的喊殺聲!
緊接著,數以千計身披烏山關守軍衣甲的士卒,如同神兵天降,從山林中猛撲出來,為首一員黑臉大將,手持一柄門板似的巨斧,正是陳烈。
“兄弟們!殺光這群蠻狗,奪回我們的關口。”陳烈怒吼一聲,聲如雷霆,一馬當先。
巨斧揮舞間,直接將一名試圖阻攔的蠻族士兵連人帶盾劈成兩半!
“殺!”
三千名養精蓄銳已久的烏山關精銳,如同出閘猛虎,悍不畏死地沖向關內留守的蠻軍。
禿麻頓時大驚失色,“怎么回事?哪里來的乾軍?他們不是都跑了嗎?”
倉促間,留守的兩千蠻軍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他們本以為烏山關已輕松拿下,正在放松警惕,劫掠殘存的物資,根本沒料到會遭遇如此兇猛的反撲。
陳烈所部顯然早有準備,分工明確。
一部分人死死纏住蠻軍主力,另一部分人則迅速沖向關門和絞盤室,還有一部分人,則抬著水桶、木盆等物,朝著那段通往鐵壁關的官道以及關墻特定區域潑水!
時值嚴冬,氣溫極低,冷水潑灑在冰冷的石頭路面和墻面上,迅速凝結成冰。
“他們在干什么?”禿麻看到有人潑水,一時懵了,完全無法理解這種行為。
但很快,他就無暇他顧。
陳烈如同殺神,直接朝著他沖了過來。禿麻也是勇武之輩,揮刀迎上。
然而,陳烈含怒出手,勢大力沉,不過三五回合,禿麻手中的彎刀便被巨斧震飛,緊接著斧刃掠過,一顆碩大的頭顱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飛上了半空!
主將一死,留守蠻軍更是大亂。
戰斗持續不到半個時辰,留守的兩千蠻軍被全部殲滅,無一人逃脫。
烏山關,在“失守”不到兩個時辰后,被陳烈率領的三千精銳,以極小的代價重新奪回!
只是關墻上,那面蠻軍蒼狼王的旗幟仍舊豎立著,并沒有拔掉、或者是更換成大乾的。
“快!按照云逸的吩咐,繼續潑水!把這條路,還有關墻,都給老子凍上!”陳烈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污,大聲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