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叨擾老祖清修,實(shí)是玉林不該,還請老祖上座……”
桑玉林同樣起身,要將上首座椅讓給桑清逸。
老者卻一抬手,不在意地笑道:“不必客氣,我來看看我桑家的麒麟子。”
他目光一轉(zhuǎn),精準(zhǔn)落在桑鹿臉上,“你就是玉林的女兒,桑鹿?”
桑鹿落落大方道:“老祖宗,是我?!?/p>
“好、好、好??!”
一眼看出少女練氣八層的境界,年紀(jì)又這樣小,老者兩眼頓時(shí)一亮,眼底欣賞更添一層。
“我桑家有此等驕女,何愁不能興盛?”
桑清逸一揮袖,在一旁客座上坐好,又揮手沖眾人道:“你們都坐下,來,桑鹿啊,你來給我講講你這次千峰秘境都做了什么?”
桑鹿便又將自己的經(jīng)歷簡單講過一遍,才拿出那張“采青補(bǔ)壽丹”遞上去,道:“老祖,孫兒以為這丹方極為重要,可當(dāng)做我桑家的傳家之寶??扇羰且坏┍蝗税l(fā)現(xiàn),也能瞬間成為我桑家的滅頂之災(zāi)!”
這話落入眾人耳中,每個人都精神一振。
桑清逸聞言,也是一怔。
他心底有些不以為然,以為是小女孩兒小題大做,卻沒表現(xiàn)出來,認(rèn)真接過那羊皮卷。
不料其上丹方一映入眼底,他整個人驀地坐直了身,臉上表情凝重到了極致。
他仔仔細(xì)細(xì)將丹方從頭到尾看了兩遍,才抬首,問桑鹿道:“你可將這丹方給旁人看了?”
桑鹿搖頭:“沒有,除了我與老祖宗,再無人見過這丹方?!?/p>
桑清逸輕輕點(diǎn)頭,將羊皮卷收入袖中:“做得好!好孩子,今后這丹方便由我保管了,桑家如今還負(fù)擔(dān)不起它!”
頓了頓,他又鄭重地對桑鹿道:“你為桑家做出這般巨大貢獻(xiàn),老祖宗也要獎勵你,今后你便去后山修行吧!讓你母親為你在后山建一座洞府。”
后山,便是桑家二階靈脈之所在,二階靈脈可以供給筑基修士修行,然而桑家的二階靈脈并不長,只有后山的靈氣濃度才達(dá)到了二階。
前山所在的區(qū)域只有一階濃度,老祖這般吩咐,就是讓桑鹿往后在二階靈脈上修煉,給予了極大的資源傾斜。
桑鹿聞聲,連忙起身拱手道:“多謝老祖宗!”
眼見丹方事畢,桑清逸便要回去,不想桑鹿開口道:“老祖宗先別走,我還有一事要說!”
桑清逸停下動作,稀奇地看過來:“哦?你這小家伙,還有什么好東西沒拿出來?”
桑鹿不好意思地抿唇一笑:“不是什么好東西,而是有一樁事要老祖宗定奪。不知老祖宗可知曉神玉果?”
桑清逸微一頷首,下一秒狐疑地頓?。骸澳悴粫Щ貋硪活w神玉果了吧?”
桑玉湖在一旁小聲問道:“神玉果是什么?”
桑玉河連忙為她解釋了一番,又說了四大仙門將神玉果據(jù)為己有的事。
“世上竟還有此等神物!”
桑玉樹不由感嘆道:“難怪四大仙門代代出天驕!”
眾人默然,四大仙門乃是云州頂級勢力,豈是他們這等小家族可比。
說來也是望而興嘆。
桑清逸也道:“百年前我也去過千峰秘境,同樣聽聞過神玉果的名號。只是那東西離我們太遠(yuǎn)了,我便不曾告知你們,免得你們這些小家伙好高騖遠(yuǎn)?!?/p>
說到這里,桑清逸忍不住搖頭,端起一杯靈茶送到嘴邊。
恰在這時(shí),桑鹿出聲道:“老祖宗,我雖沒帶回神玉果,但……我吃了一顆神玉果!”
“噗!”
桑清逸一口靈茶噴了出來!
桑玉林、桑玉湖等人全都露出震驚到茫然的表情,只有早已知情的桑玉河和桑浩還算鎮(zhèn)定,但他們其實(shí)對這件事也一直沒什么實(shí)感。
看似鎮(zhèn)定,實(shí)則飄忽。
在場唯一最冷靜的,估計(jì)就是桑鹿這個當(dāng)事人了。
誰讓這事是她編的,根本不是真的。
“老祖宗,這就是我要告訴您的事了,我與云嵐宗天驕陸鏡觀有過一段淵源,如今我孕育了他的子嗣,他為了補(bǔ)償我,給了我一顆神玉果……”
桑鹿的話震得人一愣一愣,哪怕是桑清逸這個快兩百歲的筑基真人,也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她話里的意思。
老人家愣愣地轉(zhuǎn)頭,看向她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桑鹿語氣平淡地道:“紫月城陸家應(yīng)該會為桑家保駕護(hù)航,老祖宗,還有母親,你們需要考慮一下,接下來家族的發(fā)展路線,要不要向陸家靠攏!”
桑玉林猶在震撼之中,老祖宗便一拍桌子,一錘定音道:“靠!有靠山憑什么不靠!鹿兒??!老祖宗今日便要教你,人這一生,就要學(xué)會利用一切能利用之物往上爬!不要想什么都只靠自己,你看那些天驕,不也是被家族、宗門、師尊傾心培育出來的?他們修煉的功法、用的靈脈靈石、吃的靈藥用的法寶,哪一樣是他們自己打拼而來?所以人絕不能有清高自傲之態(tài)!”
桑鹿心知老祖宗這會情緒激動,才如此推心置腹教她。
她笑著頷首:“老祖宗,我明白的?!?/p>
桑清逸擺手道:“既然你明白,為何不以腹中胎兒跟那陸鏡觀去云嵐宗?若能拜入四大仙門,未來修到金丹也指日可待啊!”
桑鹿能說自己懷的不是陸鏡觀的孩子嗎?
當(dāng)然不能!
況且身懷異寶的她,絕不能被其他勢力桎梏,不然很容易暴露自身秘密,最好組建自己的勢力才好。
是以她沉聲道:“我不愿拜入云嵐宗,一入宗門深似海,從此便無法兼顧家族,我更愿意拜入太虛院?!?/p>
桑清逸一邊為子孫待家族之心而欣慰,一邊糾結(jié)地扯胡須:“那太虛院也不好進(jìn)啊……”
桑鹿冷不丁道:“老祖宗,我已拿到太虛院內(nèi)院名額?!?/p>
桑清逸:“……”
“好啊,你這孩子,估計(jì)就在這里等著我呢!”
老者指著那狡黠一笑的少女,終于忍不住開懷大笑起來,笑聲震得屋外的飛鳥嘩啦啦飛起。
一老一少相談甚歡,其他人便只在一邊默默地聽。
從最初的震撼到最后的平靜,聽到此處,所有人的心情幾乎如出一轍。
自家女兒、侄女,從今往后算是徹底翻身了??!
桑鹿從前礙于靈根資質(zhì)不行,才前路坎坷。
那時(shí)便叫人不敢小覷。
如今更不得了。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fēng)云便化龍!”
此子今后,定如那出水潛龍。
——一飛沖天、直上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