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再也控制不住哭出來的顧晴霜一把推開眾人,沖進了距離后花園最近的廂房。
完了。
謝云湘站在原地,整張臉發白。
“嫂嫂,你這是怎么了?”
柳念棠把飯叫饑,嘴角噙笑,上前問謝云湘。
“你故意的!?”謝云湘猛看向她,眼底崩出了火星。
“我故意什么?”柳念棠故作天真。
謝云湘的嘴唇抖抖索索著,還沒有回答。
“啊——”
眾人只聽更加凄厲的一聲慘叫從廂房里傳出來,之前追著顧晴霜的千金們紛紛大驚失色:“有男人!?”
“這里怎么會有男人!”
“是小侯爺!快把他扯開!保護郡主!”
然而在場的幾乎都是女眷,沒有人敢上前,生怕玷污了自己的清譽。
而廂房里,永昌侯世子正是興頭上。
他一早就盯上謝家的那位姻妹,只苦于沒有機會下手。
沒想到謝云湘竟然愿意主動幫自己牽橋搭線。
當顧晴霜進來,他一見是女子,又和謝云湘和自己謀劃的大差不差。
他便只當是柳念棠,不假思索地沖上去,將她壓在身下肆意妄為,口里還不住的淫詞浪語道:“小寶貝兒,別怕,讓爺好好疼你。爺的身份,可不辱沒你。謝家有什么好待的,等爺娶了你,你就是侯夫人。”
“放開我!”顧晴霜疼得大叫。
她用手用力捶打永昌侯世子。
奈何永昌侯世子一想到今日他可以得到柳念棠,激動得用了不少猛藥,盼著大展雄風征服美人。
這會兒碰到女人,已經失了理智。
哪怕認出不是柳念棠也沒用了。
所有人只能眼睜睜看著顧晴霜被玷污。
房間里不斷地傳來女子的慘叫求饒,以及永昌侯世子的粗喘。
謝云湘如墜冰窟。
柳念棠勾了勾唇。
上一世,她落得那樣的境地,顧晴霜可沒少出力。
尼姑庵那些騷擾她的鄉野村漢,就是受到顧晴霜的唆使。
每次她被嚇破膽,求饒的時候。
顧晴霜就會猖狂大笑地出現,只因為她和張御史公子成婚后的書房里,發現張御史私藏了她數不清的畫像。
……
“反了天了!”
安王爺得到消息趕到時,顧晴霜已經被永昌侯世子折磨得昏死過去。
他看著自己的寶貝愛女面色慘白地躺在床榻上,眼角還殘留著淚痕,當場大怒,直接要進宮稟告圣上,被嚇破膽的永昌侯死死攔住。
“王爺息怒!王爺息怒!”
“你就是打死我這個逆子,也來不及了!”
永昌侯世子已經嚇傻了,衣衫不整地跪在旁邊,神志不清地呢喃道:“不可能,明明是……”
但即將出口的話到嘴邊,被哭哭啼啼的永昌侯夫人一把抱住了,手里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兒子:“我的兒!你這是造的什么孽!這種日子,也在房里亂玩,這下好了吧,鬧出這種大事!”
知子莫若母。
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永昌侯夫人一看自己的兒子,就知道了。
八成是他想算計哪個女子,不料弄巧成拙。
永昌侯世子也猛打了個激靈。
他還有腦子,意識到要是被安王爺知道,今日之事是有人故意設計的。
那么他就徹底毀了。
他有膽子折磨柳念棠,那是因為柳念棠沒身份沒背景,換做京城里任何一個貴女,他都不敢如此冒犯。
之前被他弄死的女子,也都是普通人家的女兒。
京城里的高門大戶也都知道永昌后府世子是什么尿性,所以遲遲沒有親事。
倒不如今日一口咬死是場意外,誰讓顧晴霜自己撞進來的!
角落里的謝云湘也松了口氣。
幸好……
幸好永昌侯世子這個蠢貨沒有把她供出來。
豈料這時,安王爺忽然聲音一沉,暴怒威嚴的目光掃過在場所有人。
“誰是柳念棠?”
他明明是在問,目光卻精準地射向她——
身后的柳念棠。
只因少女在人群中太惹眼了。
明明她的衣著不如其他千金華麗名貴,甚至滿頭花綴有些俗。
可那張臉,實在不俗。
就連安王爺都對她略有耳聞。
謝云湘的指尖嫉妒得掐進掌心,不過轉念她又有些欣喜。
安王爺這是要秋后算賬了!
畢竟,如果不是柳念棠踩掉了顧晴霜的衣服,也不會造就這樣的局面。
所有人也幸災樂禍地齊刷刷看向柳念棠。
柳念棠卻不慌不忙地上前行禮,輕軟的聲音絲毫不怯:“民女柳念棠拜見王爺,王爺萬福。”
安王爺的眸底稍縱即逝過一抹詫異。
這女子到底不卑不吭。
若是放在往日,安王爺必定大為賞識,可今日她惹到了他。
安王爺冷嗤一聲道:“倒是個美人胚子。難怪讓我未來的女婿念念不忘,送金貼銀。又踩了我女兒的衣裙,害得她當眾失了清白!”
都是人精。
安王爺不可能猜不到其中的關竅。
但事已至此,他不能當著所有人的面拆穿。
否則他的女兒該如何自處?!
“回王爺,張御史公子與我毫無關系,我也不知那是他送的。只是我屋里總憑白多出些東西,也不知是誰送的,不好還回去。只前幾日聽人說了些,才對上了張御史的公子。”
柳念棠頂著安王爺威怒的視線,字字清晰對答。
“至于踩掉郡主的衣裙……民女并非有心,不過是當時的自保之策。”
“巧言令色!”
安王爺勃然大怒,厲聲道:“你一句并非有心,將我女兒禍害到這種地步!那你便同我女兒一起嫁進永昌侯府!”
永昌侯世子聞言,面色大喜。
謝云湘也竊喜不已,沒想到峰回路轉……
柳念棠的目光微微一閃,依舊不慌不忙:“敢問王爺,一夫如何娶二妻?”
安王爺哼笑道:“自然是你為妾。”
四周猛吸了口氣。
郡主當然不可能做妾。
但讓他們心頭微凜的是,今日郡主已然恨上柳念棠。
若是兩人一同進侯府,柳念棠做妾的話,還不是任由當家主母處置發賣?!
就算柳念棠有個當謝家姑爺的兄長又如何。
安王爺可是皇帝的親弟弟。
誰敢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