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小事裴衍習以為常,什么反應都沒有。
隨風叩首,照往常般招呼丫鬟送進來。
“大爺!”柳兒奉上補湯。
聽見是丫鬟的聲音,裴衍沉聲,“她在做什么?”以往都是她親自送來,怎么今天讓丫鬟送?
是心虛不敢來嗎?
“回大爺,少奶奶在房間,似乎......似乎在哭。奴婢們能聽見細微的哽咽聲?!绷鴥罕肮セ胤A。
裴衍眉心斂了下,揮手讓柳兒退下,喚來隨風問話。
“少奶奶近日可曾出府見過什么人?”
隨風身子微躬,“少奶奶性子靦腆,許久不曾出府了?!?/p>
“連太傅府也未回嗎?”裴衍又問。
“并未,少奶奶自嫁給大爺,除了回門那日,再未回去過?!彪S風答。
裴衍不再說話,拿起呈帖看了起來,余光瞥到一旁放置的補湯,冷聲吩咐。
“端下去!”
“是?!彪S風言聽計從,上前端著補湯,“爺,這湯里好像被下藥了?!?/p>
裴衍雙眸狠狠一瞇,“去查?!?/p>
“是?!?/p>
房間,云朝槿坐在銅鏡前,看著鏡中自己嬌媚容顏和傲人曲線,心里勾引的心思更甚。
裴衍常常夜半前來折騰她,雖說完事后從不留宿,會立馬離去,可也說明了裴衍雖不愛她,但對她這具身子還是感興趣的
既然感興趣,那就讓他上癮。
正想著,倏忽窺探到銅鏡中多了一道身影。
她一驚,回眸看去,是裴衍。
眸光掠動,以為是自己送的補湯讓裴衍起了惻隱之心。
緩緩起身,淺笑著走到裴衍面前,手臂自然在他胸膛前撫動,勾上脖頸。
“夫君!”
裴衍低目瞧過,女人只著嬌粉鴛鴦肚兜,那輕薄紗料遮不住她身姿,抬臂間肚兜上移,楊柳細腰展露無遺,勾人心弦。
云朝槿唇角微不可察揚了揚,“夫君忙完公事了?我服侍夫君歇息。”
話語還未結束,她纖指已勾住他腰封,扯拽著。
裴衍抓住她的手,“補湯是你命人熬的?”
“是?!痹瞥赛c頭,覺察到男人有些不快,她又道:“夫君憂國奉公,要注意自己的身子。”
“是嗎!”裴衍陰沉聲。
“當然!我既已嫁夫君,便事事以夫君為主?!痹瞥日Z氣嬌弱又無力,手指在他腰間探來探去,輕輕摩挲撕扯著腰封,試圖讓他心軟。
裴衍沒有多余反應,只垂眼盯著云朝槿。
云朝槿仰頭,水眸勾著他思緒,抓起他手掌,落到自己胸口,“我對夫君的心,天地可鑒?!?/p>
見男人什么反應都沒有,云朝槿實在摸不清他要干什么。
但夜色漸濃,裴衍只身來房間,定是為了那事。
“夜色不早了,我伺候夫君休息”她抬手,指腹從他突起的喉結上摸過,繼而撫摸上臉,擦過他嘴唇。
裴衍眸光越發黯淡,驀地挪動腳步,逼得云朝槿連連后退。
云朝槿虛虛掛在脖上的肚兜,也在推搡,摩挲間掉落在地。
裴衍鞋靴從上面踩了過去,將她抵在圓桌前。
“啊~”木桌邊緣嵌得云朝槿腰肢有些生疼,發出一聲嬌喘。
裴衍掐起她脖頸,“給我下藥,再故意勾引我?”他眸光冷寒犀利,蔓延起陰鷙氣息。
“嗯?”云朝槿愣了下,當即反駁,“我沒有?!彼龘u頭,淚花涌現。
“沒有!被抓個正著還在狡辯?!迸嵫軈柭暋?/p>
“夫君從不信我,無論什么事,你總是第一個懷疑我。”云朝槿潸然落淚,委屈又凄美。
藥不是她下的,但她知道是誰下的。
“夫君可將今夜知情人全部抓起來拷問,只要有一人坦白是我下的藥,夫君便休了我,將我逐出國公府?!彼鄾稣Z調,悲痛地闔了下眼,兩行清淚墜落,砸在裴衍手心。
裴衍上下眼皮半瞇,女子被休,可是要被世人唾棄,今后寸步難行。
云朝槿竟能說出這話!
掐她脖頸的手緩緩收回,“我會命人去調查,在此期間你哪都不準去?!?/p>
“是。”云朝槿哽咽聲。
裴衍看了她一眼,撈起一旁披帛扔她身上,“身為國公府大少奶奶,不要學那勾欄樣式。”他訓斥完,轉身離去。
房門關閉,云朝槿順著圓桌跌坐在地,哭得梨花帶雨。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房間除了云朝槿屈辱的哭聲,再沒任何動靜。
裴衍負手而立在暗處,眉目從始至終都沒變化。
當初設計嫁他,她就該知道自己今后的路不好走。
“少奶奶!”等柳兒走進房間,云朝槿才長出一口氣。
裴衍對她的試探,應該能告一段落了。
長指撫過眼角殘留的淚痕,由柳兒攙扶著站起身,走進里屋。
翌日一早,云朝槿穿戴整齊前去尋裴衍。
不想被告知裴衍剛剛出府了,云朝槿想了想,轉身朝國公府府門口而去。
她怕幾天見不得裴衍,會被裴衍遺忘。
現在的她只有抓住裴衍的心,才能在這世道存活下去。不然那些人會將她拆腹入肚。
可剛到前院,便見到了國公府二子裴文禮。
這一刻,云朝槿心思瞬間沉入谷底,連帶眼神都冷了起來。
沒想到這么快就見到了她上輩子的奸夫,國公府二少爺裴文禮!
國公府前任夫人,也就是裴衍母親病逝后,國公府新娶續弦,生了裴文禮。
裴文禮雖也是嫡出,但上頭有裴衍壓著,他想承襲爵位,難上加難。
裴文禮覺得她的身份會和裴衍聯姻,便故意接近她博取芳心,為以后鋪路??烧l知與裴衍聯姻的小姐另有其人。
裴文禮知道再去獲得那位小姐的芳心難上加難,便讓她嫁給裴衍。
那時她被裴文禮哄上了頭,為了他什么都顧不得,便設計攪黃了裴衍和那位小姐的婚事,如愿嫁了裴衍。
大婚后,她與裴文禮達成共識,除掉裴衍,待裴文禮襲爵世子之位后,迎娶她過門。
誰知裴衍太過強大,她們不是對手,幾次暗殺后東窗事發,裴文禮將所有錯都推到她的身上,將自己撇了個干干凈凈。
她被裴衍挑斷手腳筋,丟出府外,最后被這些人活活虐待折磨死。
想到那段時間非人的折磨,云朝槿控制不住的顫抖。
“朝槿!”裴文禮還什么都不知道,像往常那般笑著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