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煦暖閣離開,月皎先行一步,去為云紓取擋寒的披風。
就這片刻的功夫,便讓云紓撞見了散席歸來的君明承。
君明承震驚地看著云紓,看到她一身喜服,臉色變得鐵青。
“你……”
想說什么,君明承又忍了下來,一把將云紓拉到了角落里,咬牙質問。
“今日的新娘是你?”
“云紓你瘋了嗎?”
“不過就是一些流言碎語,你便如此容不下,以后怎么當我君家的主母……”
云紓看著眼前的人,質疑自己那時候是多瞎?才能看上他君明承?
他滿眼的自信和算計,讓云紓想給前世的自己兩巴掌。
但她不想暴露自己也重生的事實,只能壓著怒氣。
“君二公子請自重,如今我已經是世子妃,是你的堂嫂!”
君明承如遭雷劈。
“你竟嫁給了君澤安?”
沒錯,還請君二公子,注意分寸?!?/p>
“分寸?我們本就是已經開始談婚論嫁,你卻突然要嫁給一個快死的人……云紓,你不就是在跟我鬧脾氣?”
云紓,“……”
眼前這人當真是半點臉都不要了。
“這里是永安侯府,我是永安侯府的世子妃,你現在在做什么?”
聞言,君明承立刻松開了云紓的手,向后退了兩步。
云紓也松了口氣,不管背后如何,人前,君明承還是算個懂禮的人。
“云紓,我都是為了你好,君澤安的情況,整個京城人盡皆知,你何苦為了和我賭氣,賭上自己的一生?”
聽到這話,云紓抬頭,一言難盡地看著君明承。
“和你賭氣?”
“難道不是嗎?”君明承反問。
一個前世對他有求必應,全心全意的人,怎么不是因為愛?
云紓嗤笑,“我與君二公子,熟嗎?”
“如何不熟,我們……”
君明承的話戛然而止。
前世很熟,畢竟夫妻幾十年,但一世,他們只算是見過幾面的陌生人而已。
一瞬間,君明承的眼神里閃過不耐。
前世,他鮮少和云紓說這么多,一般只要是他開口,云紓便會照做。
想到這里,君明承皺了眉。
“云紓,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但我都是為了你好?!?/p>
“君澤安不是良配,你若一意孤行,日后有你吃苦的時候?!?/p>
“是嗎?”云紓看著君明承反問,“那這話,你敢跟我到我家夫君面前說一遍嗎?”
君明承頓住。
“素聞君家二公子也是個謙謙公子,這背后說人,可是君子所為?”
君明承的臉色沉了下去。
“云紓,這是我最后一遍跟你解釋,我和玉薇之間沒什么的。”
“你若執意任性,我們之間就沒有回頭路了?!?/p>
對此,云紓連個眼神都沒有給。
君明承眼看著云紓走遠,癡立在原地,一枚玉佩被他攥在手里,嵌出了血……
而這一切,都一五一十的傳入了君澤安的耳朵里。
病發不過是個借口而已。
此刻的君澤安正靠在軟榻里,聽闌夜匯報著云紓的情況。
“……以上便是兩人對話的全部內容,世子妃言行,并無過界?!?/p>
闌夜說完,君澤安微微閉著眼睛沒說話。
“關于二公子的熟稔態度,屬下也很費解,根據調查,兩人從前并不認識,見面也至多三次而已。”
“世子妃在云家,鮮少出門,每次出門,皆可查到?!?/p>
君澤安還是沒說話,闌夜抬頭,看著自家主子,雖病體單薄,但容顏靈秀,渾然天成矜貴氣質,整個蒼臨國都無人能及。
“世子……”
“世子妃人呢?”君澤安開口,聲音清冷。
闌夜,“已經回了明月苑,等世子的消息。”
“恩,派人去說一聲,說我無礙,對外該如何說,安排好?!?/p>
“是?!?/p>
闌夜轉身要走,君澤安又開口。
“君明承確實接了人入府?”
“沒有,大概是中間出了岔子,人本來是要入府的,后來住進了二房的別院,不過距離主宅也不遠。”
君澤安睜開眼睛,眼神淡淡,卻好像能直入人心。
闌夜繼續說,“二公子倒是去得十分頻繁,連今日也是從別院匆匆趕來。”
“倒是很忙?!本凉砂舱f。
闌夜看著自家主人,聲音又平又輕,看似沒什么情緒,但闌夜知道,這是生氣了。
“二公子進來,公事上著實懈怠了,屬下知道怎么做了?!?/p>
君澤安沒再說什么。
明月苑里,云紓一直等到下人來通知她說君澤安無事,才去休息。
次日一早,早早地起床準備去給君家的長輩們請安。
不料,卻只等來了君澤安身邊的青嬤嬤。
“見過世子妃,給世子妃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