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松巖本想趁孟菱歌昏迷之時便輕薄她一番,先出一口惡氣。
可花費巨資與極大精力才到手的美人,不享受一下獵物被獵殺時的驚懼與求情,哪對得起他捕獵時所付出的艱辛?
只是現在獵物非但沒有屈服,反而嘲笑與戲弄于他,簡直令他忍無可忍,顧不得還有兩位手下在場,他將長劍丟到地上,兩只狼爪便一起伸向孟菱歌的衣領,準備將其的衣服剝下來。
孟菱歌等得便是這一刻,蕭松巖的爪子還未觸碰到衣領,便感到腕間一涼,一把在夜色中泛著寒光的尖刀已經先抵在他的手腕脈搏上。
孟菱歌一手捏著他手腕,另一手緊緊握著溫止陌送給她的那把尖刀,看著那兩個準備沖過來的手下。
“別亂動,嚇著了我,這一刀下去,你們蕭公子性命難保。”
兩個手下連忙退后了一步。
這女人眼神冷厲,不像是嚇唬他們,公子的命不能犯險。
蕭松巖看著自己的獵物瞬間扭轉局勢,還有些不敢置信。
他記得明明讓手下將孟菱歌的雙手綁起來了的,他還檢查過,綁得很嚴實。
怎么就說幾句話的功夫,這女人便解開繩子,且變出了一把尖刀來?
蕭松巖一顆色心慢慢冷卻,強自冷靜道。
“你別亂來,傷到了我,你必死無疑。”
孟菱歌將那把尖刀飛快轉了方向,移到蕭松巖的脖頸間,“這句話,應該是我對你說的。”
她很慶幸她一直把溫止陌送她的這柄小刀,藏在衣袖間,剛剛被冷水潑醒之時,她第一時間便用捆著的雙手在衣袖中勾出了這把尖刀。
室內光線昏暗,她趁著與蕭松巖說話的功夫,用尖刀割開了綁縛她雙手的繩子,又故意激怒蕭松巖,逼得他丟開手中利器,露出破綻。
孟菱歌雖然暫且占了上風,但她知道這地方荒無人煙,對方人數利器都在她之上,依舊危機重重。
孟菱歌用尖刀迫使蕭松巖站起身,尖刀始終不離蕭松巖脖頸,她則慢慢退到其身后。
“我的丫頭與侍衛呢,被你們弄到哪里去了?”
蕭松巖甚覺屈辱,冷哼一聲,并不開口。他不說話,兩個手下也不敢回應。
孟菱歌果斷將尖刀往前送了送,鮮紅順著刀尖而下。
蕭松巖痛的一聲大叫,咬牙道:“我要找的人是你,哪里有閑心理那些廢物,他們都還在客棧內。”
“你對我們下了什么毒,何時下的?”
“就是一點迷藥。客棧掌柜贈送的荷花酥,我看準時機,猜到該送到你們那一桌了,就提前溜到庫房,給最外面的兩盒荷花酥放了點迷藥。”
難怪她們明明每道菜都試過毒了,還是遭了毒手。
那荷花酥是吃完飯掌柜再送來的,就沒有再特意試毒,每人淺嘗了一兩塊。
偏偏就是這一下疏忽,就著了道。
孟菱歌知道蕭松巖此時不會說假話,索性繼續問道。
“你為何一定要對我窮追不舍,我與你之間貌似并沒有血海深仇。”
她都已離開京城五日,走出了三百余里。
就因為拒絕了蕭松巖對三妹的提親,他就記恨成這樣,追蹤幾百里報復她,這人也太偏執了吧。
可想起蕭松巖剛才欲脫她衣裳時,眸中的**與瘋狂,也有可能此人是**熏心,為了下半身那點事,無所不用其極。
不論是哪一種,她為三妹拒絕此人的提親,都是明智之舉。
蕭松巖被這個問題問得羞憤交加。
他一路追過來,一半是為了泄憤,一半是為了美色,可現在被孟菱歌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著,他當然不能承認。
他振振有詞道。
“當然是血海深仇。自古以來,殺父之仇與奪妻之恨,都是男人最不能容忍之事。我對夕瑤一往情深,你偏偏要拆散我們,這對我來說,不亞于奪妻之恨。我當然非報此仇不可。”
“哦?是嗎?”孟菱歌淡淡笑了笑,不置可否。
可她的笑容令蕭松巖很快回想起,剛才他準備撕扯孟菱歌衣服的事情,顯然他的一往情深站不住腳,成了笑話。
蕭松巖一張臉漲得通紅,生硬的辯解,“你懂什么?我剛剛就是為了報仇,是你讓我娶不到夕瑤,我給你一點教訓不是理所應當嗎?我睡不到夕瑤,睡你也能彌補一點……啊,停手……”
刀尖又往里面送了半分,孟菱歌面色沉沉,“少為你的無恥再找理由,我與夕瑤都不是你可以肖想的人。你再多說一句冒犯的話,我就送你下地獄,讓你到閻王跟前說個痛快。”
鮮血滴嗒而下,蕭松巖的臉由紅轉白,他盡力將脖子往后縮,“別,我不說就是,你別沖動……”
雖然這一路以來,他多次想過,哪怕是拼了性命,都非將孟菱歌弄到手不可,但現在被刀架在脖子上,他還是極其惜命的。
孟菱歌逼著他往外走,大聲道:“讓你的人讓開,不要跟上來,否則我與你同歸于盡。”
如今已是晚上,雖然她不想在山間走夜路,可她更不能與三個大男人留在此處,精神稍微一放松,便極為可能再次受制于人。
獨自離開又跑不過這幾人,唯有押著蕭松巖,一起離開這里,才有一點勝算。
蕭松巖不太相信孟菱歌會與他同歸于盡,但他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賭,只得聽從孟菱歌的吩咐,被她挾持著出了破廟。
“你們聽她的,不要跟過來。”
今夜有淡淡月光,堪堪可看清腳下的路。
這處破廟處于半山腰,唯有一條彎曲的小路通往山下。四下里蟲鳴鳥叫,加上被風吹動的樹影晃動不休,瞧著有幾分陰森恐怖。
但孟菱歌還是認為,與三個居心叵測的男人共處一晚更恐怖。
前幾天下過雨,山路崎嶇難行,夜間的下山之路更是步步危機。
更何況孟菱歌還挾持著一人,就更是兇險。
路過一陡峭懸崖邊時,蕭松巖趁孟菱歌不備,用腿將其絆倒,緊接著便去搶孟菱歌手中的尖刀,兩人互不相讓,打斗間雙雙從懸崖邊滾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