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用力一甩,孟環燕被推倒在地。蓋頭就這么掉了下來,露出一張震驚至極的粉腮杏臉。
關意桉說到身份嫁妝顏面時,孟環燕還有些心虛,她這些確實是不能與嫡姐相提并論。
可聽到關意桉說她無媒茍合,婚前**時,她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旁人這么說她,她都可以不在乎,可關意桉不行!
因為關意桉正是她無媒茍合的奸夫,在今日之前,她亦是未與任何男人有過親密接觸的清白姑娘。
這男人怎么能得了便宜,還反過來以此羞辱她?
孟環燕聲音顫抖,眼淚大顆掉落,“我是不是清白身子,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知道了。你看不起我的身份,所以不管有沒有大姐,你都不會娶我為正妻。可你別忘記了,你與我一樣,如今名聲都已經臭了,不會再有名門貴女愿意嫁給你,你還不如娶了我,至少還能讓人贊一句癡情。”
“不可能!”關意桉臉露鄙夷,眼神嫌棄,“你能與我無媒茍合,自然也能與旁人。像你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娶你污了我關家的門楣,能帶你回來,允你為妾已是我最大的讓步。你再胡攪蠻纏,我便把你退回去,我看誰會要你?”
孟環燕哭得俯在地上,心里升起濃重的無力感。
她不知道關意桉是不是嚇唬她,可她絕對不能被退回去,從出門時爹都沒有和她說話,以及并未過問關意桉是給她什么身份來看,爹明顯還在生氣,并不會為她撐腰。
往日她在府中日子過得去,是她一直表現得老實順從,現在宰相府都知道她搶了嫡姐的男人,被退回去只有被嫌棄打壓的份兒。
路是她自己選擇的,便是刀山火海,她也只能繼續走下去。
這是她一眼相中且依舊滿意的男人,依她的相貌與本事,拿下關意桉的心也只是時間問題。
哭了一會兒,孟環燕便勸好了自己,準備與關意桉服個軟,反正關意桉如今又沒有別的女人,是妻是妾還不都是她說了算。
一抬頭,才發現關意桉早就離開了。她愣了一下,便將蓋頭重新戴好,端正坐到椅子上。
靜靜等了一會兒,一直再無人進來。她又餓又渴,喚了幾聲,也沒有丫頭進來服侍。
外面的關意桉面對親友又是好一番解釋,只說他配不上宰相府嫡女,被人家給退親了。
親友開始還安慰他,后來他那幾個手下及抬花轎的工人喝多了酒,不小心說出了實情,親友們看他的眼神就明顯發生了轉變。
失望震驚以及惋惜痛心的眸光讓關意桉更加難受,之前請了的同僚不知是怕他難堪或是嫌棄丟人,一直未出現,關意桉強撐著笑,喝了一壺又一壺酒,待到送走親友時,已是醉得東倒西歪。
被爹娘扶進新房,看到戴著蓋頭乖巧坐在床頭的孟環燕,他迷糊間竟認成了孟菱歌,腳步虛浮的飄過去,先噴了一口酒氣,再用手去撫摸蓋頭。
“菱歌,你原諒我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會原諒我的,菱歌……今天是我們的新婚之夜,讓為夫好好疼你……”
蓋頭輕輕扯下,燭光閃爍。
孟環燕的臉色蒼白,眸光陰冷。
關意桉被這張臉死死盯住,胃里一陣翻滾,酒氣上涌,控制不住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在他身前的孟環燕躲閃不及,從發絲到杏臉,再到前胸,無一幸免。
她等了整整一日,水米未進,以為終于能等到**難忘的新婚之夜,結果難忘是有了,**卻變成了寒心。
這一夜,關家新房內尖叫聲,崩潰的哭泣聲持續了大半夜。
……
安順王府,楚嬤嬤鋪好床單后命小丫頭送來兩份點心,便帶人退了下去,只留下孟菱歌與她的四個陪嫁丫頭。
除了貼身丫頭冬青,另三個丫頭分別喚春紅,夏紫,秋藍,都是十五六歲的姑娘。
小姐的婚事變更,她們也跟著進了王府。想著王府亦是皇家,規矩肯定比宰相府要嚴格得多,四個丫頭都小心謹慎,生怕給小姐添了麻煩。
現在見沒了外人,方放松了些許,圍攏到孟菱歌身邊。
春紅先洗了手,然后將點心端到孟菱歌面前,知曉小姐戴著蓋頭不方便,便將蓋頭輕輕挑起一角,看著小姐一口口慢吞細咽。
“小姐,王府給我們四人安排的房間離這里很近,空間很大,陳設與布置也是下人里最好的。甚至秋冬兩季的衣裳,都給我們備下了。”
孟菱歌的動作頓了頓,嘴角輕笑,“母妃真是細心,成親如此倉促,她還能如此周到。”
世事真是難以預料,昨夜她還在為嫁給關意桉而忐忑,今天她便嫁進了安順王府。
安順王妃成了她的母妃,還如此善待她,真是出乎意料。
夏紫到桌上取來茶水,遞到孟菱歌手中。又從懷中取出一串鑰匙。
“小姐,您的嫁妝都已經搬到庫房,這是庫房的鑰匙。管庫房的嬤嬤說了,其他庫房的鑰匙都有兩把,只有您嫁妝的這個庫房就這一把鑰匙,讓您妥善收好了。”
孟菱歌喝完茶,接過鑰匙,看到是造型復雜的三匙孔,這種鑰匙極難配制,鎖是玄鐵制造,無法破壞。
這樣只要鑰匙在她手中,旁人便打不開庫房。
“你收著吧,你一向謹慎。”將鑰匙重新還給夏紫,孟菱歌看向心事重重的秋藍,“怎么了,沒探到消息?”
她這四個丫頭,各有所長。
春花手巧,刺繡盤發都很擅長。
夏紫細心,擅廚藝。
秋藍能說會道,人情練達。
冬青最小,向來最粘孟菱歌,在飲食起居,搭配衣裳上最合孟菱歌心意。
秋藍先前在房間外與安順王府的丫頭聊得開懷,到了房間卻悶悶不樂,孟菱歌便以為她未打聽到消息不開心呢。
“不是。”秋藍面有難色,吞吞吐吐道:“奴婢打聽到了。世子爺平日里只是不怎么說話,很少笑,也不怎么理人。但是他,他每個月都要發病好幾次,有幾次把丫頭衣裳扒了,丟到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