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意桉喝的酒只是很尋常的酒,但他給蕭松巖喝的雖然瓶子一樣,里面卻是他特意灌進去的烈酒。
名喚灼骨。
一杯便能讓常人喝醉,酒性極佳的,也喝不過三杯。
關意桉給他的那一小壺,正好是三杯的量。
灼骨與尋常烈酒不同,它的醉意深入骨髓。喝醉后不會令人昏昏欲睡,反而會特別亢奮,總想尋些刺激快活之事。
是青樓妓館的壓箱好貨。
像蕭松巖這種酒色之徒,現在還能裝腔作勢,等到灼骨在他體內發揮效果,他就會變成毫無理智的色中餓鬼,乖乖掉入關意桉的陷阱。
蕭松巖明顯是屬于酒性極佳的,連喝了兩口下肚,依舊口齒清晰,這樣也好,可以多拖一點時間,最好能拖到孟菱歌找到這里的時候。
蕭松巖見關意桉不開口,他以為對方不好意思,便先低頭笑道:“鄭兄,兄弟不瞞你,我在孟菱歌這賤人手里栽了不少跟頭,這回要是抓著她,主要是泄憤,我非讓這女人知道我的厲害不可。所以肯定是要辣手催花的?!?/p>
“鄭兄你夠義氣,兄弟我也不能太差意思,等我泄憤后,這美人只怕已經……嘿嘿,所以等會先讓你好好泄泄火,也讓我欣賞下鄭兄的大火烹魚之術,不過等輪到我的時候,鄭兄可不能干涉我?!?/p>
“好說?!标P意桉沉著臉敷衍。
蕭松巖見他同意,更是開懷,隨著大半只燒雞下肚,那壺灼骨也見了底。
“怎么這么熱,孟菱歌那賤人還沒找來,會不會出了什么差錯?”蕭松巖將衣衫脫掉,赤著上身。
關意桉見他眼神迷離,滿臉興奮,知道灼骨的酒效差不多到時候了,只是關意桉還沒聽到自己人的暗號,要是沒讓孟菱歌親自見證這出好戲,效果終究是差了一點。
“咚咚咚?!?/p>
他剛剛想到這里,便聽到三聲清脆的敲門聲。
來了。
這便是他與新雇的手下先前商量好的暗號,孟菱歌人到了樓下,便輕敲門三下。
至于關意桉的兩個手下,早在下樓之后便被他的人給處理了。
關意桉的桃花眼輕瞇,嘴角上挑:“正主兒沒來,床上不是還有一個小姑娘,雖說未必適合蕭兄的品味,但大餐之前來道開胃菜,亦是美妙?!?/p>
“鄭兄好主意。”滿臉通紅的蕭松巖,眸中閃著淫欲,起身就朝冬青走去。
他已經全然忘記之前是關意桉提醒他,大魚上鉤之前不要動魚餌的。
更不記得他以前對冬青這種小姑娘毫無興致。
喝了一壺灼骨的蕭松巖,精蟲上頭,莫說床上是身姿窈窕的少女,縱是相貌丑陋的老婦,也能被他當成美人。
關意桉看著蕭松巖將冬青的衣裙扯下,正要一逞獸欲之時,從袖中取出那把蕭松巖的尖刀,在自己手上腿上各劃了幾刀。
做這一切時他一聲未吭,受過剝皮之痛的關意桉,這點劃傷于他而言如同撓癢。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關意桉快步上前,先在冬青腿上狠狠扎了一刀,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刀遞到還在懵神的蕭松巖右手上,再抓住蕭松巖的手腕。
回頭對痛醒過來的冬青大喊:“快逃,這個人要糟蹋你,還要利用你對付你家小姐,你快逃出去,叫你家小姐小心,快逃啊!”
冬青尖叫痛醒后,震驚看過去,看到一臉色相的蕭松巖張牙舞爪,揮舞著尖刀兇神惡煞,而她這些天一直牽掛的男人擋在她身前,拼死保護她。
關意桉手上的劃傷,身上的血,以及開口說的每個字,都令冬青感動的無以復加。
她只是個小丫頭,何德何能值得鄭大哥兩次舍命相救?雖然鄭大哥喜歡的是自家小姐,可對她這樣的小丫頭也如此重情義。
她原本認為世間最好的男人是溫世子,從這一刻起,鄭大哥在她心中的地位已排到溫世子前面了。
“你敢耍我?”蕭松巖慢慢品出不對,可他左手負傷,右手被關意桉制住,縱是氣得五官扭曲,也無法真對關意桉造成什么傷害。
關意桉不回他,朝已經感動傻了的冬青大吼道:“快逃,不然來不及了,快點!”
他不知道孟菱歌那么聰明,這丫頭怎么傻乎乎的,還不快逃,耽誤他的計劃,他后面都不好演了!
冬青終于回過神來,一邊流淚一邊著急的套上衣服,雙腿往外跑了兩步又跑回來,“鄭大哥,我不能留你一個人在這里,我來幫你對付他……”
她心里怕極了,還是準備大著膽子去打蕭松巖。
關意桉被她這一舉動氣得臉都青了,聽到外面聲音越來越近,他大吼一聲:“快滾!”
這一嗓子效果極佳,冬青總算知道她在此對關意桉并沒有好處,拔腿往外走。
關意桉唇邊陰笑,湊近蕭松巖耳邊,輕聲道:“蕭兄,不是兄弟沒有機會回京城,是蕭兄你回不去了……”
蕭松巖臉色大變,大聲嚷嚷:“來人,來人,快來人……”
他青筋暴起,面色懾人,求生的**令他爆發了極大的力量,竟然的掙脫了關意桉的束縛,拿刀往關意桉身上扎去。
可他多日來營養不足,左手又負傷,爆發力根本支撐不了多久,而關意桉養精蓄銳,為的就是這一刻。
他自然不會是對手。
冬青奔逃至三樓時,正遇上趕來的孟菱歌等人,她撲通就跪在孟菱歌面前:“小姐,快去救人,鄭公子為了保護小姐和我,快被蕭松巖殺了……”
孟菱歌心下一驚,未料到鄭青山能為她做到這一步。
情急之下不敢深思,馬上將冬青扶起來:“前面帶路?!?/p>
說罷轉頭看向身后的杜遠華與侍衛,“大家都小心點?!?/p>
房間里的關意桉已將蕭松巖逼至窗臺,他始終沒有把尖刀搶過來,兇器一直留在蕭松巖手上,聽著外面的動靜,關意桉的嘴角揚起一絲得逞的陰笑。
“蕭兄,下輩子別再輕信于人,也別在關鍵時候喝酒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