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羽國將士聞言,只得無奈撤退。傳令兵聲音所到之處,藍羽國將士如潮水般匆忙散去。
六皇子是皇上最寵愛的兒子,極有可能是藍羽國未來的儲君。為了六皇子的安危,他們也不能輕舉妄動,得盡快回去商議營救之法。
很快,此處便只剩下赤玄軍將士及溫止陌,六皇子。此時曹然帶著大批的虎翔軍恰時趕到。
“啟稟北疆王,今日撿兵約三萬人整,已經讓任統領與劉將領帶回我們軍營了,屬下來看看這里還有沒有兵撿,撿完便與王爺一道回營?!?/p>
冷鐵衣與赤玄軍的將領表情比吃了屎還難看,赤玄軍上下約有十萬將士,此次大戰應有上萬傷亡,就是說剩下的將士約有半數被虎翔軍給拐跑了。
現在他們竟然還跑到主將面前來撿,實在欺人太甚。
冷鐵衣嘴角抽了抽,看著自己手下問道:“北疆王的人來撿兵了,你們可有要跟著走的?”
將士們紛紛搖頭,他們不是不想走,只是主將在此,怎么都得給他一兩分面子吧,當著主將的面投靠其他將領,他們可做不出來。
冷鐵衣頗為欣慰的點了點頭。
“北疆王好手段。本將已經給你問過了,這里無兵可撿?!?/p>
溫止陌笑了笑,“冷將軍過獎?;⑾柢娷姞I的大門一直為赤玄軍敞開,隨時歡迎冷將軍與眾將士歸順虎翔軍。”
冷鐵衣實在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這北疆王不僅當著他的面撿他的兵,現在連他這個將都想撿走。
但意外的是他并沒有很憤怒。
要不是食朝廷俸祿,從小謹記忠君二字,他都想如同那些小兵一樣被北疆王拐走。
北疆王能文能武,又極得民心,確實比當今皇上更適合做天子。
但這想法只能想想,他坐在這位置一日,便萬不可做出謀反之事。
離開的小兵多了,法不責眾,皇上沒法去處理他們的家人。但他若是敢有歪心,他京城的親人便是最先遭殃的。
原本他還是想勸北疆王改邪歸正,與他一同擊退藍羽國后,回京城請罪,以退外敵之功求得寬恕與賞賜。
現下看來倒是沒有開口的必要。
他知曉今日北疆王不來,赤玄軍傷亡更大。連他這條老命都保不住。
故而他雖因身份不能與溫止陌握手言和,卻也不好對溫止陌惡語相向。
冷鐵衣道:“北疆王今日滿載而歸,若無其他事,還是早點回營吧,告辭!”
溫止陌也不多話,回了句“告辭”后,便接過曹然遞過來的繩子,將六皇子綁到馬背上。
六皇子此時還不忘記挑撥離間,在馬背上伸長脖子道:“北疆王,本王若是你,現在就將赤玄軍剩下的人殺個干凈,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你今日放過這幫廢物,來日這幫廢物可不會放過你!”
溫止陌并不應聲,只是將繩子綁得更堅實了些。
曹然從衣服里掏出一塊破布,塞到六皇子嘴里,六皇子氣得面紅耳赤,鼓著嘴掙扎,再也說不出話來。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開。
皇上派來的文官先前一直躲藏在角落觀戰,現在等外人都走了,慌忙跑到冷鐵衣面前疑惑道。
“六皇子說得對啊,這么好的機會,北疆王怎么不干脆將赤玄軍給滅了?難道還有什么陰謀詭計?”
冷鐵衣不動聲色的往前走,文官緊跟在他身后。
兩人走到戰場中心位置,只見遍地殘骸,血流成河,不少受傷的將士在地上掙扎翻滾,所到之處,哀鴻遍野。
冷鐵衣神情悲涼道:“戰爭之殘酷,你我皆知,可惜君王不知。要不是北疆王手下留情,今日這些尸首還要多出幾倍,連個收尸的都沒有。”
“能殺而不殺,還能有什么陰謀詭計?不過是看在赤玄軍曾是他爹所帶的兵,以及對人命尚有惻隱之心罷了。”
文官看著這滿地傷亡,腿都軟了。
他吞吞吐吐道:“可是,可是我們既沒打贏藍羽國,手下將士還有那么多叛逃去了翔虎軍,要如何與皇上解釋?接下來又該怎么辦?”
冷鐵衣又吐出一口血來,皺眉道:“將士們的腳長在他們身上,要投靠誰,我們如何攔得住?將情況反映給皇上,等候旨意吧?!?/p>
“依本將看,藍羽國也囂張不了幾日了,北疆王會對付他們。我們走一步看一步吧?!?/p>
是繼續守在這里,還是撤到別處,等皇上的吩咐。
赤玄軍的人一下子被拐跑這么多,是瞞不下來的,此事告訴皇上他確實會憤怒,但那么多將士,他如果都去追究,京城亦會生亂,這個節骨眼上,皇上只能先容忍。
至于回京之后,皇上會如何處置他,到時再說吧。
依他看,到時這皇上是誰還說不定呢。
赤玄軍忙著打掃戰場,藍羽國的將士一口氣撤退回到了自己軍營。
還未來得及喘一口氣,便被守營的將士告知,軍營中的糧草全部被虎翔軍的人搶走了,連一粒米都沒剩下。
整個軍營罵罵咧咧到唉聲嘆氣,再到愁眉苦臉。
他們今天先前占了上風,又撤退及時,傷亡并不是很大。但這么多人的糧草沒了是個大問題。
六皇子被擒,主將藍英已犧牲,剩下的幾個小將商量過后,決定不能餓著肚子等在這里,干脆到百姓家中搜刮了一些糧食,簡單吃了一頓后便率全軍徑直回了藍羽國的京城。
六皇子不比藍英,他可是藍羽國皇上最寵愛的皇子,要如何營救得聽皇上之命,故而他們退回京城也算有了合適的理由。
……
溫止陌帶著六皇子,與一眾將士凱旋而歸。
一路上,曹然感覺到溫止陌面色有些蒼白,話也較少,心里猜測溫止陌可能受了重傷,他不想讓六皇子知曉主將傷情,便一直隱忍著沒問。
結果回到營地,遠遠看到孟菱歌等在軍營入口,他還在想這對夫妻也太過恩愛之時,溫止陌就從馬上栽了下來,正好掉到孟菱歌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