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菱歌安靜的等候在一旁,看著軍醫(yī)給溫止陌處理傷口,縫合包扎。
一直等著軍醫(yī)處理完了,才輕聲問道:“辛苦各位了,王爺現在情況如何?什么時候才會醒來?”
為首軍醫(yī)道:“回姑娘。王爺身上都是皮肉傷,昏迷只是失血過多所致,好好休養(yǎng)便能痊愈。但因為有多處傷口過深,七日內需要臥床休息,半月內不得動武,否則傷口撕裂,化膿感染就麻煩了。”
軍醫(yī)說得委婉,但眼神頗具深意,孟菱歌瞬間明白了。 他是擔心溫止陌臥床休息期間,沉溺女色,影響傷口恢復。
孟菱歌點頭道:“我明白了。多謝提醒。”
“王爺約莫兩三個時辰后便會醒來,這幾日忌辛辣之物,飲食清淡,王爺雙手均已包扎,暫時不能持箸,需人哺食。”
軍醫(yī)見她聽懂了,與幾個軍醫(yī)低頭退下,去外面給幾個大將回話。
孟菱歌走上前去,看到溫止陌全身上下包扎了多處,臉上血色盡失,心下還是有些擔憂。
干脆搬了一張小凳子坐到床邊上,拉著溫止陌的手指,守著他。
真不知道他傷了這么重,是如何從戰(zhàn)場上一路騎馬,堅持著回到軍營的。
可能是傷口太痛,昏迷中的溫止陌還緊皺著眉頭,孟菱歌想給他蓋上被子,又怕壓到他的傷口,最后只用薄毯蓋住了腹部。
守在外面的將軍與軍醫(yī)早已退下,秋藍和綠水見她這里沒有吩咐,便到傷兵營去幫忙了。
四下里安靜無聲,孟菱歌就這樣看著溫止陌,捏著他的手指,不知不覺睡著了。
她這幾日都睡得不太安穩(wěn),白天又擔憂了一整日,如今守在溫止陌身邊,心下稍安,竟睡得格外香甜。
直到感覺握在手中的手指微微動了動,孟菱歌才驚醒過來,看到溫止陌不知何時已經醒了,正一臉寵溺地看著她。
孟菱歌鼻子一酸,沒好氣道:“你還笑得出來?你看看自己傷成什么樣子了,腿上那道傷口再深一點,就到骨頭了,我可不想要一個瘸子夫君。”
“胡說。”溫止陌聲音嘶啞,臉上笑意不減,“我是傻子時你都沒嫌棄,我可不信你會嫌棄瘸子。”
“我嫌棄。”孟菱歌故意板起臉,“你是傻子時從不騙我,什么都聽我的,現在好了才多久,就不把我的話放在心上了,不將自己身體當回事。若真的瘸了,我就離開你,讓你追都追不上。”
出發(fā)時千叮萬囑要注意安全,戰(zhàn)場上兇險受傷便罷了,也不知道讓屬下照顧著點,非要自己這么遠騎著馬趕回來。
溫止陌知道孟菱歌為什么生氣,怪他太過逞強,當時只想著早點回來,避免娘子擔憂,未考慮到自己的身體已虛脫到無法堅持。
肯定是把娘子嚇到了。
“我錯了。”溫止陌嗓聲低沉,“娘子,你可以嫌棄我,但不準離開我。我好渴,娘子能給我一點水嗎?”
明明在戰(zhàn)場上是鐵血硬漢,到了她跟前,便委屈可憐的像被遺棄的孩子。
孟菱歌本來也沒真的生氣,見他這樣更是不忍心。
她連忙轉身從茶壺中倒了半杯水,試了試水溫正好,便用小勺子盛起,送到溫止陌嘴邊。
溫止陌順從地喝下,想伸手去摸摸孟菱歌的臉,才發(fā)現雙手包扎的嚴實,根本動彈不得。
他說撒嬌讓娘子倒水,娘子怎么那么積極呢。
原本他不能動了啊。
“這都是誰給我包扎的?用得著這么夸張?這也太不方便了。”
“軍醫(yī)包扎的。你全身上下除了臉,就沒剩下幾塊好皮了。軍醫(yī)說你七日內需要臥床休息,半月內不得動武,否則傷口撕裂感染,就只能截肢了。”孟菱歌連哄帶騙。
她其實也奇怪,戰(zhàn)場上也有打人不打臉的規(guī)矩嗎?
怎么溫止陌全身那么多傷口,唯獨一張臉卻完好如初,半點傷痕都沒有。
溫止陌目光炯炯地看著孟菱歌,“這么嚴重?那豈不是……”
他更委屈了,眸光瀲滟。
孟菱歌臉都紅了,剛才軍醫(yī)說的時候她還不覺得什么,偏偏溫止陌一問出來,就感覺特別羞澀。
“當然不行。都傷成這樣了,還想什么亂七八糟的。這幾天我打地鋪睡,免得壓到你傷口。”
“庸醫(yī)誤人。”溫止陌心情一下子不好了。
原想著今日之戰(zhàn)后,能平靜一些時日,可以有空陪陪娘子的,現在卻被一身傷勢耽誤,還得讓娘子照顧他。
早知道就不光護著臉了,至少還要護著一手一腳,可以抱抱娘子,又可以一瘸一拐陪娘子走走。
現在除了眼睛會轉,嘴巴會動以外,啥也干不了。
簡直是廢了。
孟菱歌見他一臉失落,擔心他再亂想,便將喂完水的杯子放回桌上,溫聲道:“你好好休息,我去給你找點吃的來。”
“我不餓。”溫止陌說:“請曹將軍過來一趟,我把軍營中的事情安排一下,晚點再和你一起吃晚飯就行。”
幸好腦子還能動,那便先將正事忙完,再與娘子說話聊天吧。
孟菱歌知道大戰(zhàn)后他肯定有很多事要安排,聽聞此言便到門外吩咐侍衛(wèi)請來曹將軍。
曹然正被軍營中的眾多事情忙得焦頭爛額,一聽溫止陌醒了,火速趕來。
兩人也不多做寒暄,曹然說出問題,溫止陌給出決策。
兩人就新?lián)靵淼娜f新兵分配,六皇子的安置,傷兵的救治,以及給藍羽國的信件等問題,仔細探討了半個時辰。
最終曹然滿意離去。
溫止陌說得口干舌燥,孟菱歌又給他喂了一杯水,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正要開口說話,門外便有侍衛(wèi)求見。
孟菱歌讓侍衛(wèi)進來,看到來人是曹然身邊的近衛(wèi)。
侍衛(wèi)面色焦急道。
“稟北疆王,六皇子不愿意讓軍醫(yī)醫(yī)治,他說杜姑娘身邊有個丫頭,會用銀針,肯定有醫(yī)術。要求讓那個醫(yī)女去給他診治,不然他就不治了,要死在我們軍營。曹將軍怕出事,讓屬下過來稟告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