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傷害已經讓綠水有了過激反應,一聽到類似侮辱便會揭開傷疤,痛徹心扉。
所以綠水才會遺失很多記憶,所以縱便知道六皇子是誤會她,她還是忍不住落淚。
反正那六皇子已經好的差不多,她便干脆不去了。
軍營中還有很多傷兵需要醫治,去給他們治療,雖然一天下來有些勞累,但傷兵們對她恭敬有禮,她也樂在其中。
現在聽到侍衛說六皇子病情惡化,她雖不想去,但到底這是她醫治過的病人,出了問題她必須負責。
沒多久,綠水便跟著侍衛重新出現在六皇子的帳篷里。
綠水進門后都沒看六皇子的臉,眸光第一時間落到六皇子的傷處上,看到他身上最重的那道傷口果然迸裂嚴重,密布血水,不禁有些疑惑。
“你今日是不是做了什么劇烈動作?”綠水淡然地看了六皇子一眼,“這傷口明顯是受到新的碰撞,你是故意弄成這樣的?”
軍營中的人都知道六皇子的重要性,沒有溫止陌的命令,無人敢傷他。
所以這傷口肯定是他自己弄的。
“當然不是!”六皇子矢口否認。
為了見一個小軍醫,將自己的傷勢弄成這樣,傳出去可太丟人了。
“是你包扎的技術不行,本王休息時翻下身就這樣了。這傷是你治的,你就得管到底。愣著干嘛?給本王上藥啊?!?/p>
他像個無賴一樣胡攪蠻纏。
被弄得滲出血水的傷口在陣陣發痛,他的心卻莫名興奮。
他已經迫不及待等著綠水用力將藥碾壓在他的傷口上,享受那種又痛又麻的快意。
綠水一眼就能看出傷口嚴重程度絕不是翻身導致,但六皇子不說,她也懶得深究。
她哪里想得到六皇子是為了見她對自己下這么狠的手,只以為是他閑得無聊,練武導致意外,崩裂到傷口。
橫豎給他重新處理一下就是,耽誤不了太多功夫。
與他爭執,辯是非對錯,才是浪費時間,對牛彈琴。
對這種無禮又自視甚高的家伙,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
綠水熟練的從醫箱中取出藥瓶與工具,剪開布條,再均勻涂上一層藥。
六皇子先是興奮的兩眼發光,繼而閉眼享受,此時卻是疑惑地睜開眼,不滿道:“沒吃飯嗎?這么點力氣?”
他需要被暴力的對待,才能減輕心中的負罪感。
他的身份與地位讓他絕對不會對這個小醫女道歉。
他說了幾句唐突的話,讓綠水再弄痛他的傷口,傷害就可以抵平了。
綠水就不應該再生氣了。
可綠水現在明顯不想跟他多打交道,聽到此話也只是皺了皺眉,繼續平穩地給他包扎。
傷口處理的很快,弄完后綠水便轉身收拾工具,準備離去。
六皇子目的沒達到,又沒有別的借口挽留,見狀馬上抓住綠水的手,將一枚碧綠的玉佩放到了其手上。
“本王從不白白使喚人,你給本王治傷,這是本王賞你的?!?/p>
那是一塊上等的美玉,至少價值千金。
碧綠通透,流光溢彩。
六皇子的一個美妾曾經向他討要過,他沒有給。雖然那美妾曾經深得他心,他卻感覺這玉不適合她。
現在玉佩靜靜躺在綠水手中,與瑩白的手腕形成極美的視覺沖突,讓六皇子的心顫了顫。
越發肯定這才是美玉的主人。
綠水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她實在是看不透這六皇子的路數。
不過,她也不想看透。
綠水將玉佩重重地推了回去。
“我并非聽你使喚,我是個大夫。你有病,我給你診治,在外面確實是需要銀兩的,但在軍營中我只是仗義出手,不收分文。我不要你的東西,更無需任何人的賞賜。”
這么好的東西竟然送不出手?
六皇子轉手將玉佩又投進綠水的藥箱。
“本王賞出手的東西,從來沒有收回來的道理。你不愿意拿本王的東西,莫非是想用給我治傷的名頭,去謀更大的好處?”
“你!”綠水看了一眼外面伸長腦袋往帳篷里看的侍衛,甚感無奈。
一直與這野蠻人拉拉扯扯的,確實太不像話。
罷了,反正這人應該還會在軍營一兩日,到時趁他不注意,再偷偷塞回去算了。
“莫名其妙,若不是你喚我過來,我完全不想再來見你?!?/p>
綠水說罷揚長而去。
六皇子的玉佩送出了手,本來很欣喜,聽到綠水離開時說的這句話卻又不開心了。
綠水說這句話時眸光嫌惡,這小軍醫是真的不想見他。
他今日已經收斂許多,還是不知哪里沒做好,又惹這女人生氣了。
送出一塊價值千金的美玉,卻換來小軍醫對他更加厭惡,這買賣實在太虧。
完全不想見到他是吧,那么他就非要天天讓綠水看到他。直到她習慣,直到她一天見不到自己,便與他一般魂不守舍為止。
六皇子確實也這么干了,他每天都將快要愈合的傷口重新折騰崩裂,再讓人請綠水過來包扎,可惜無奈他如何挑釁,綠水都是懶得理會他,正常處理完傷口馬上就走。
連一句話都不愿意說。
甚至還總想將那枚玉佩偷偷留下,幸虧他的注意力都在綠水身上,才沒有讓綠水得逞。
他越是折騰得厲害,綠水越是不待見他。
可他若是不折騰,連綠水的面都見不著。
就在六皇子想著要不要調整策略之時,藍羽國的使臣已經帶齊武器與馬匹前往約定之地,準備贖他回國。
溫止陌讓侍衛將六皇子帶了出來,綁在馬匹之上。
六皇子面露譏笑。
“北疆王,本王給你換來了這么多好東西,現下送本王回去,你能不能有氣魄一點,至少讓我騎在馬上,抬頭挺胸地回去。這五花大綁地,讓本王的人看見了,往后本王在他們面前還有什么威信,還是說北疆王傷勢未愈,擔心對付不了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