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菱歌與秋藍見綠水神情激動,一副失魂落魄之狀,連忙伸手拉住了她。
“白玉葫蘆?是你天天戴在手上的那個嗎?可能是不小心掉到別處了,我們陪你一起去找。”
孟菱歌對綠水的白玉葫蘆還有點印象,因為她曾經在鄭青山手上看到過同款,那東西看起來像是父母給孩子買的小玩意兒,六皇子應該看不上這種東西。
雖然六皇子可能只是想拿走綠水身上一件信物,而綠水身上的佩飾就只有這一件,但當時那么多人都在,六皇子又不是神偷,應該不可能在被綁著的情況下悄無聲息地行竊。
“不,肯定是他。昨日他就問過我,這葫蘆可有什么含義?我當時沒有理會他,他肯定早就打主意了。正巧我去還他的玉佩,被他懷恨在心,他就偷走了我的葫蘆。這是我與大哥相認的唯一信物了……小姐,能不能給我一匹馬,我要找回來……”
綠水懊惱至極,早知如此,她寧愿把那個玉佩扔到河里,投入火中,也不要親自還回去,導致唯一的信物被小人盜走。
“可是,你會騎馬嗎?”孟菱歌扶住綠水,鎮定道,“縱便你會,你應該也追不上他們的。”
以她的身份,去軍營里要幾匹馬肯定沒問題,但她沒見過綠水騎馬,而且溫止陌等人已離開片刻,她們應該很難追上。
“我不會。”綠水已急得六神無主,“但我必須要拿回來,那是我最重要的東西。”
“我明白。”孟菱歌將綠水扶著坐下,“我去安排,我讓軍中侍衛騎上快馬追上去,盡全力幫你將葫蘆拿回來。”
說完后孟菱歌讓秋藍照顧好綠水,徑直出門找到了留守在軍營的任煬。
溫止陌與曹然,劉將領今日都已前去交易之地,軍營里最大的官員便是眼前的任統領。
聽完孟菱歌的意思后,任煬道:“幾個士兵與馬匹,本是小事,只是王爺今日出發前特意與我交待過,此次行動我軍七成人馬都已經前往交易之處,為保障安全,留守在軍營中的將士不可隨意調動,我若是調人,就是違背軍令了。”
孟菱歌知道他所說不假,但軍營留守人員還有幾萬,她只需要幾個人追過去根本不會有任何影響,任煬拿此話拒絕不過是覺得為了一個丫頭,一件不值錢的東西,沒必要這么勞師動眾。
在任煬眼中,綠水無關緊要,綠水那個廉價的白玉葫蘆更是不值一提,可孟菱歌近來與綠水相處融洽,已情同姐妹。
她絕對不會因為麻煩,因為軍令就棄綠水不顧。
略一思索,她淺聲道。
“既是王爺交待,自然不能為難統領。但王爺只是說留守將士不可擅離,并未提及馬匹,麻煩任統領給我做準備兩匹快馬,這個不算違背軍紀吧。”
“確實不算。”任煬皺眉道:“可你要馬匹,難道是想親自追過去?”
他現在負責軍營中所有事務,孟菱歌的安全自然也包括在內。
溫止陌對孟菱歌的重視他有目共睹,若是孟菱歌有了閃失,溫止陌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想到這,任煬以為孟菱歌是以退為進,以自身安全脅迫,令他不得不派人前去索取白玉葫蘆。
可孟菱歌卻道:“不,我來的時候帶了兩個人,他們未入軍營,僅聽從我的命令。”
她雖然會騎馬,但速度遠不及陳洛陳陵,而且她手無縛雞之力,又有著身孕,也不宜跑到戰場上去。
任煬聽出孟菱歌話中的不滿,知道再推拒就說不過去了。反正既不要他出人,又不涉及孟菱歌的安全,孟菱歌要折騰就讓她折騰去吧。
從任煬那里得了兩匹快馬,交給陳洛陳陵,囑咐一番目送他們離開后,孟菱歌回到了綠水與秋藍的住處。
綠水神情呆滯,見到孟菱歌,連忙起身迎去。
“小姐。”
孟菱歌點頭,拉住她的手安撫道。
“綠水,我已讓陳洛陳陵去追,但戰場上危機四伏,我讓陳洛陳陵安全為重,并不保證一定能幫你將信物帶回。若是能找回最好,找不回來你也不要太過傷心。”
綠水的信物固然重要,但也不能因為找尋信物,讓其他人賠上性命。
“小姐,我給你添麻煩了。”綠水低下頭,羞愧道:“小姐能派人幫我去找,就已經是天大的恩情了,不管能不能找回來,我都感激您。”
綠水聽從杜遠華之命,要照顧好孟菱歌。現在倒還連累孟菱歌為她奔波,想來她就深感愧疚。
可別的東西也就罷了,唯獨這信物對她太重要了。
“談什么感激。”孟菱歌有些無奈道:“這一路上,多虧你照顧我,感激來感激去多累,你要不是跟著我來軍營,也不會遇上這事。”
“小姐奔走了這么久,綠水也傷心了這么久,且先喝杯水吧。若是能找回來當然皆大歡喜,找不回來也未必是壞消息,有時重要的東西丟了,說不定是它的使命完成了。綠水不是要靠白玉葫蘆找你哥嗎,這或許意味著你馬上就能見到你哥了。”
秋藍走過來給孟菱歌及綠水各倒了一杯溫水,他們來此已有一些時日,茶葉所剩不多,已經習慣了喝溫水。
孟菱歌聽到這里,隨口道:“秋藍說的有理。你說白玉葫蘆是你找到親人的信物,此物是你一個人有,還是你哥也有?你可還記得你哥的相貌,如果在路上看到他,你能認出他嗎?”
“我哥也有,都是刻著本人的名字,我哥叫青山,白玉葫蘆上就是青山兩字。”綠水停頓了一下,繼續道:“我哥的相貌,我有大致的印象,有時做夢還能夢見。在路上遇見的話,或者認不出,但若是他本人站在我面前,讓我仔細看看,應當是能認出來的。”
綠水臉上有了淡淡笑意,“但我哥為人善良,是世間少有的熱心腸。我與他相依為命之時,我們自己都食不果腹,他還是會盡力幫助別人。他是特別單純特別寬和之人,從不與人爭執,從不說難聽之語,所以也會容易被人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