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止陌的嗓聲低沉,湊到孟菱歌耳邊。
“否則,本王可不管他是誰的兄長,也不管他冤不冤枉,只要是欺負我娘子的人,寧錯殺,不放過。”
男人話中殺意滿滿,眸光卻是溫柔至極。
“娘子,你我成親之日說的話,永遠有效。任何人都不可以欺負你,否則就是與我為敵。這件事你不用管了,交給本王處置就好。”
孟菱歌聽著耳邊低吟,鼻尖莫名有點發酸。
她其實得過許多偏愛,卻從無一人像溫止陌這樣,無條件信任她,支持她,維護她。
她扣上溫止陌的手,揉捏著對方的手指:“我相信你。但我不能被你寵成廢物,我必須有獨立應付事情的能力。我們是夫妻,本該同舟共濟,相互體諒,不能任由一方付出,這不公平。”
她雖然感動,卻從未失去理智。
她相信溫止陌此時說這話時的真心,但若她事事依賴,只會讓溫止陌收拾爛攤子,誰能保證溫止陌五年十年后不會心累,不會厭倦?
到那時,她又如何自處?
人需要在得志之時不輕狂,暴富之時不張揚,深愛之時不迷失。方能清醒立于不敗之地。
“所以,我的事情還是讓我來處理,我不要做一個只會躲在北疆王身后的小女人,我要與你攜手并肩,風雨同舟。這才是我要的夫妻相處之道。”
“可我是你的夫君。”溫止陌微微挑眉,略帶委屈:“你若是什么都能自己做,什么問題都能自己處理,那我豈不是沒用了?”
“好啦。你現在可是堂堂北疆王,怎會沒用?”孟菱歌忍不住苦笑道:“我答應你,若是我真遇到解決不了的事,一定找你幫忙。這樣行了吧?你剛才不是說有事和我說嗎,是什么事?”
這男人裝可憐的本事真是讓人招架不住,不快點轉移話題,她都要忍不住要攬他入懷,好好安慰了。
“我就是想你了。想與你獨處。”溫止陌在她的臉頰落下一個吻。
戰場上太血腥,只有回到孟菱歌身邊,抱著她,才能找到心安之處。
孟菱歌低頭淺笑,她好似明白溫止陌為何這么想為她解決事情,原來被人需要的感覺真不錯。
溫止陌低頭靠在孟菱歌肩上,與她臉挨著臉,畫面溫柔繾綣,美得如同一對畫中仙。
軍營新得了大批武器與馬匹,需要分配與調整,再加上離營前還有一些準備工作要做,動身的日子便定在了兩天后。
離營的前一晚,江林日夜兼程總算趕到了此地。
孟菱歌非常關心冬青與鄭青山的性命,待江林行禮后便問道:“事情辦得怎么樣,你有找到冬青與鄭青山嗎?”
江林低頭道:“屬下一路追到京城,多方打聽,得知鄭青山到達京城后便是只身一人,不知冬青是被謀害了,還是兩人半路分道揚鑣。屬下想抓住鄭青山查清楚,若冬青是他所殺,便按王妃之命殺了鄭青山為她報仇。可當時鄭青山已有謀害孟府之意,被宰相大人關押,我再三懇請讓他將鄭青山交給我,可他不同意……”
孟菱歌聽到這里,心下一懸,愈發肯定冬青兇多吉少。
而這鄭青山,多半是被她爹給放虎歸山了。
“我爹可知你是奉我之命?”
“知道。”江林道:“屬下報出江南杜家的名頭,宰相大人便猜出屬下是王妃的人。只是宰相大人對北疆王好似有些不滿,他說,他說……”
江林說到這兒,抬頭看了兩眼溫止陌的臉色,見對方只是挑了挑眉,并無怒色,才敢接著道:“宰相大人說,讓王妃先將北疆王的孩子處理了,若是王妃實在要生,就藏好了,千萬不要讓人抓到,否則,別怪他這個當爹的見死不救。”
孟菱歌其實早就猜到孟行淵會埋怨她,畢竟三妹與小弟進宮都是因她與溫止陌的關系。可她已經足夠謹慎小心,天天在軍營中都要戴著輕紗避免暴露身份,皇上卻還是疑心不減,她又能如何?
爹有爹的立場,她有她的立場,無關對錯,只是聽到爹讓她將溫止陌的孩子處理了還是會難過。
那是她的骨肉,爹的外孫,怎么能用處理這么冰冷的詞來形容?
孟菱歌深呼吸兩口氣,點頭道:“我知道了。你可還有查到其他的?我爹可有透漏,如何處置鄭青山?”
江林道:“屬下查到這個鄭青山并非什么京城富商,也不是良家子弟,他是從瓊霄公主府出來的男寵。屬下花了點銀子打探,鄭青山在瓊霄公主府代號十九,原本并不受寵,但幾個月前公主突然就重新寵幸他,且第二日便賞賜了他大量金銀珠寶,還允他自由身。”
“宰相大人對王妃稍有成見,并不想將鄭青山的事情透露給我,只說他會處理好,此人不會再給孟府帶來麻煩。但屬下猜測他并不會殺人滅口。”
孟行淵與他說鄭青山之事時,眼神閃爍,很不耐煩,明顯是此事辦得他自己都不放心。
孟行淵沒想到她專門寫信提醒爹留意鄭青山,且鄭青山都已經有了謀害孟府的意向,她爹還不重視。
鄭青山那人目標明確,這番沒有得手,只要不死,隱患就一直在。
何況他竟然還有瓊霄公主這么大的靠山。
鄭青山殺害了蕭松巖,高調接近單身女子,誘拐丫頭。
一個公主府的男寵,縱便重獲了自由身,行走在外應該也不會那般膽大妄為。
鄭青山身上究竟還有什么秘密?
孟菱歌想了想,轉頭看向溫止陌,輕聲道:“夫君,你最近有事要交待給江林嗎?”
溫止陌一聽便知她的意思,搖頭道:“本王交待江林的事,就是讓他聽從你的吩咐。”
孟菱歌看了他一眼,面色如常的轉頭對江林說:“你今夜休息一晚,明天還是盡快趕回京城。替我繼續暗中打探鄭青山的下落,順便留意下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