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數之多,描述之詳細,明顯不是一日之功。
孟行淵嘴上說還未想好要不要交給他們,事實上明顯是被溫止陌救了后,除了趕路與休息外,剩下的時間都用來記錄這本百官冊。
他深知溫止陌的兵馬不及皇上,若想取勝,不能光憑戰力,還需要用些不尋常的手段。
他現在官位已丟,又沒有領戰之力,唯一能做的便是將自己為官幾十年所掌控的人脈資源盡數提供給女婿,讓他自行選擇合適的逐個攻破。
孟菱歌好奇的瞄了幾眼,一下子就被里面羅列的事項給吸引了。
如今大戰在即,這么詳盡準確的官員信息對溫止陌的幫助不言而喻,孟行淵將這么重要的東西交給他們,可見他已經想好了,選擇站在溫止陌的陣營。
想到孟行淵一路奔波勞累,還爭分奪秒的為他們打算,孟菱歌心中很是感動,面上卻是笑道:“爹在朝中向來不愛管閑事,只顧著忠君愛民,沒想到竟對文武百官了解的這么清楚。”
這上面官員懼內,包外室,好賭,好色,好男風……什么陋習怪癖都有,有許多都是旁人不知曉的私密之事。
孟行淵道:“自從你與關意桉成親成了鬧劇后,我就對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句話深有體會。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我開始暗中派人探查京城百官的秘聞,且全部熟記于心。就是怕來日再被人迷惑,當時也沒想到,有朝一日,探查到的消息還有了另一份用途。”
竟是這樣。
不知為何,聽到孟行淵說到關意桉,孟菱歌就想起了鄭青山。
或者是因為這兩個男人給她的印象都很不好。
孟菱歌適時問道:“爹,之前我寫信給你,讓您留意一個叫鄭青山的男子,后來您告訴我的侍衛,已經把此人安排好了。現在他在何處?”
孟行淵假死一場,心境已是大變樣。
聞言心頭已無怒意,實話實說道。
“當時我收到你的信不久,又收到瓊霄公主的信,說此人心思險惡,有意將你有身孕的事告到御前,我就派人將他抓到府上。連著拷打了好些天,他只說與你有點過節,心生報復。我不想取他性命,又不敢放他離開。便去藥館開了致啞的藥,會令他一年內無法言語,再派兩個人將他押去偏僻之地關上一年。算算時間,他現在應該已在桐月城了。”
“只派了兩個人?”
孟菱歌心下暗嘆,依鄭青山的狡詐多端,恐怕已經早就逃脫侍衛的跟蹤,逃之夭夭了。
若是他在這關鍵時刻又回到京城,想辦法找到皇上告狀,那么留在京城的孟家人又會陷入危險之地。
孟行淵不解道:“此人沒有武功,現在又不能說話,有兩個侍衛看著還不夠?”
他自認為此事已做得足夠妥當,可聽孟菱歌的語氣,顯然是不滿意的。
孟菱歌很認真的點頭。
“不夠。爹您不知道,此人一肚子陰謀算計比之關意桉都毫不遜色。我懷疑冬青已經死在他手里了,他急功近利,又無所不用極其,總之,是個很危險的人。”
溫止陌知道她擔心什么,拉著她的手道:“只差幾日,我們便能到達京城,到時我們先設法救出孟府的人,就不用再擔心鄭青山去找皇上。”
孟菱歌道:“怕就怕鄭青山比我們先到,萬一他真的又回到了京城,也不知江林能不能發現他,阻攔他。”
孟行淵見孟菱歌如此擔憂,不免對自己的安排也有了懷疑,很是不知所措。
孟菱歌見此安撫道:“這只是我的猜測,萬一鄭青山沒逃脫也不一定,爹把那兩個侍衛的路線與目的地提供給我,我安排人去探查一番。”
溫止陌配合道。
“我回去后便讓暗衛送急信,讓留在京城的人都留意下此人。岳父就先在此好生休養,等我們都安頓好了再找人來接你。”
此處無人認得孟行淵,離京城距離也足夠遠。
讓孟行淵留在此地,比跟著軍營更安全,更舒適。
孟行淵馬上將兩個侍衛押送鄭青山的路線與目的地寫下來,遞給孟菱歌。
“此人之前是瓊霄公主府上的男寵,在京城認識的人并不多,若是他真的逃回京城,還是有可能去找瓊霄公主府上的人,你們可找瓊霄公主打聽下消息。”
“瓊霄公主與皇上有舊怨,此次她給孟府通風報信,更能確定她不希望皇上安好,你們與皇上爭斗,她心下應該更希望你們能勝。找她打聽消息,她會樂意告知。”
溫止陌已攬著孟菱歌起身,孟菱歌點頭應下。
“好,我記下了。爹多保重,我們得回去了。”
孟行淵將兩人送至門口,直到看不到人影,方才回了房間。
為官幾十年,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的家人會走向造反之路,更未想過他會幫著造反之人一同對抗皇上。
世事無常,浮生若夢。
原來脫去那身官服,并沒有想象中的痛苦,反倒有種從未有過的輕松,再不必擔心被皇上疑心,再不必害怕小命不保。
溫止陌與孟菱歌回程的路上,孟菱歌抱著那本百官錄,一直在想鄭青山之事。
孟行淵的特意提醒, 令孟菱歌想起鄭青山與關意桉兩人除了陰險狡詐的性格外,還有一個共同之處。
這兩人的身份都是瓊霄公主的男寵。
是巧合,還是另有玄機?
會不會是關意桉明白他罪犯的身份不能離開瓊霄公主府,但是對她依舊懷有恨意,就在結識鄭青山后,求助鄭青山蓄意接近她,伺機報復?
看來只能在找到鄭青山,或是去瓊霄公主府上,才能找尋到答案了。
綠水還在一直等著鄭青山的消息,等找到人,先還是讓他們見一面,然后再與鄭青山清算恩怨。
溫止陌與孟菱歌回到軍營,曹然便興高采烈地找了過來。
“王爺,您離開的這一會兒,京城來了位小武將,他說是來投靠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