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意桉臉上沒有面皮,戴著兩層面具,但那滔天的怨氣還是令人無法無視。
察覺到溫止陌的眼神掃射過來,關意桉連忙收斂怒意,裝做無辜。
恰好這時孟青玉總算想起他來,指著他對溫止陌介紹。
“姐夫,這位小哥哥救了我,他被壞人打傷了。你可以幫幫他嗎?”
或許是怕溫止陌問話,會讓關意桉難堪,孟青玉附在溫止陌耳邊悄悄道:“他不會說話,姐夫別嚇到他?!?/p>
“是嗎?”溫止陌走到關意桉面前,淡淡掃了一眼他的面具。
小將領連忙道:“大膽!王爺面前還遮遮掩掩的做什么,把面具摘了!”
關意桉后退了一步,雙手顫抖著往上,死死捂著面具。嘴里發出嗚嗚的聲音,看起來像是恐懼求饒。
孟青玉看著不忍心,拉著溫止陌的衣角道:“小哥哥是個可憐人,他不想揭開就算了吧,姐夫別為難他好不好?”
“他救了你,本王怎么會為難他呢?”溫止陌淡淡笑道:“本王是瞧著他面上也有傷,想讓軍醫給他瞧瞧,興許能醫治呢?!?/p>
他知道秋藍與暗衛受傷,這一趟出來便帶了軍醫,聽到他的話,軍醫馬上提著藥箱上前,看著關意桉道。
“這位公子傷勢不輕,得盡快醫治?!?/p>
關意桉拉著孟青玉不放,害怕地直擺手。
“你別怕?!泵锨嘤褚姶?,以為他之前受過太多的欺負,難以再信任旁人。
不由拉著關意桉的手哄道:“我姐夫人最好,他是在救你,你跟著我姐夫的人走,讓他們給你療傷,等我接我姐姐回來,馬上就來看你?!?/p>
說罷轉頭看向溫止陌。
“姐夫,讓他們先回去吧,我們快點去接大姐?!?/p>
這個恩人看上去很依賴他,雖然他并不排斥照顧此人,但眼下還是接大姐更為重要。
溫止陌點點頭,卻突然出手如電,一掌擊在關意桉頸上,關意桉應聲而倒,溫止陌扶住他,轉向眾人看不到的方向,揭開了他的面具。
鐵皮虎頭面具下方,是一張慘白的臉,像是人死了好幾天的面色。溫止陌用手探到邊緣,準備將這張面具也揭開,指尖卻觸到了溫熱的肉團。
溫止陌的手僵了一下,繼而將邊緣按壓好,給關意桉將鐵皮虎頭面具重新戴上。
孟青玉看著溫止陌的動作,一直未吭聲,等到溫止陌將關意桉交到屬下手中時,才問道:“姐夫,此人可有異常之處?”
“暫時還看不出來。他臉上毀了容,所以才戴了面具?!睖刂鼓靶χ目戳嗣锨嘤褚谎?,“先將他帶回去治傷吧,其他的事等我們接完你大姐后,回來再處置?!?/p>
溫止陌讓軍醫給關意桉手上的刀口進行簡單包扎,便將關意桉交給了小將領。
“你帶此人先回京城。讓軍營中其他軍醫好好給他檢查一下全身的傷勢,然后給他單獨安排一個房間休息。”
此處離京城并不是太遠,他帶出來的軍醫還另有用處,此人弄到京城去醫治更合適。
小將領點頭應是,指著身后五個嚇得瑟瑟發抖的賊人道:“王爺,這五個人就是傷害孟公子的劫匪,您看看,怎么處置合適?”
五人都不敢正眼看溫止陌,跪下不??念^求饒。
溫止陌見這五人都長得一臉惡相,身上還纏著軟鞭,有兩人衣服里還藏著兇器,就知曉他們并非第一次行惡,也不會真心改過。
“青玉,告訴本王,這些人是怎么對你的?”
孟青玉有了靠山,登時就有了底氣。
指著五個賊人氣憤道:“他們搶了我的銀兩,打了我一巴掌,然后說要拔了我的舌頭,再把我送到什么瀟風館去伺候人。就是準備拔我舌頭的時候,那個小哥哥闖了進來,然后他們就把小哥哥打了一頓,還扎了他兩刀?!?/p>
瀟風館是為了滿足特殊客人而成立的男風館,在那里的男人一個個受盡折磨,生不如死。
聽聞五人準備將這么小的男孩送到那種地方,眾人都很憤怒。
溫止陌卻是笑了,這一笑讓五個賊人顫抖的更加厲害。
“就按他們說的辦,銀兩先拿回來,然后拔掉舌頭,送去瀟風館。再給瀟風館的老板帶句話,就說本王交待,好好關照這五個人。”
瀟風館確實更需要漂亮的男人,但特殊客人也分三六九等,有些貧困窘迫的變態,也想嘗嘗刺激,給不起高價,便不挑嘴,丑的也要。
所以在瀟風館,姿色差的男人照樣不缺客人。
將這五個賊人送到那里去,只要價格便宜,保管讓他們淚盡血出,凄慘至極。
再加上有北疆王的施壓,瀟風館若還想開下去,就絕對會讓這五人更加難過。
五個賊人一聽,嚇得腿得軟了。
他們想過最可怕的后果便是北疆王會一刀將他們給宰了,沒想到這個北疆王如此離經叛道,竟然會用這么歹毒可怕的手段。
溫止陌的屬下卻很暢快,這幾個賊人不知殘害了多少百姓,現在被王爺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終身都要被惡人折磨,每天都能深刻體會自己曾經造了什么孽。
這怎么不算惡有惡報呢。
小將領帶著關意桉與五個賊人往京城而去,溫止陌將孟青玉抱到馬上,繼續往孟菱歌的方向趕。
黑夜里,孟青玉的眼睛亮晶晶地,滿是期待與歡喜。
一刻鐘前,他還是個無依無靠,用盡力氣和手段也尋不回父親尸骨的可憐孩子,轉瞬間又變成有靠山,有人疼的孟公子了。
爹爹,大姐,三姐,全部都好好的,他的至親全都還在,還多了一位厲害又霸道的姐夫疼他。
孟家又要好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