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今日登上帝位,憑的是民心所向,天命所歸。朕有志有各位共鑲圣舉,還百姓太平盛世。前朝利國便民之制,當優化增廣,前朝弊政害民之舉,必須全面廢除。”
下方百官齊聲遵旨。
溫止陌起身揚聲道:“今日,朕只說三件事。第一,近幾日查處的前朝貪官,欺壓百姓,貪污受賄嚴重者,將名單給朕呈上來。”
御史大夫早有準備,立刻遞上名單。
溫止陌的眸光從一個個名字上移過,這名單他早就知情,此時再看只為再次確定,須臾,他確定這些人中確實沒有無辜者,便將名單拍在龍椅前的桌案上。
“殺!”
百官震驚地抬頭,都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之前京城傳言北疆王如何殺伐果斷,手段狠厲,官員們都認為不過是夸大北疆王的戰場能力而已,畢竟這位王爺既不傷平民,又不殺俘兵,能兇殘到哪里去?
而且前皇要殺他們,北疆王卻不計前嫌的將他們救回來,這幾天的相處,給他們的印象亦算得上是一位溫和仁善的君主。
就連前皇上的那些后宮嬪妃以及皇子們,北疆王都只是關押,一個都未殺。由此可見仁德。
新官上任三把火,新帝登基自然更要震懾揚威。
他們早猜到溫止陌會拿貪官開刀,但這名單上足有八名官員,還有兩位官居三四品,竟然全部殺了?
這也罰的太重了,他們原本以為最多是流放或者終身監禁呢。
這幾個官員的親戚這幾天到處求情找關系,他們都沒人接下這個差事,只是有幾個嘴快的,已經憑自己的猜測,告知官員親人,不會有性命危險。
現下官員們震驚地面面相覷,有兩人正準備大著膽子走出來求情,便聽溫止陌道。
“這幾人與前皇魚肉百姓,罪惡滔天,本應誅九族,但朕奉行一人做事一人當,不想牽連無辜,只沒收這些貪官的財產,以及讓他們自己以命償罪。莫是有人為他們求情,便是與這些貪官一丘之貉,同罪處理。”
他說這話時眸光好巧不巧地,正落在那兩個準備求情的官員身上,強大的壓迫感令兩人不僅馬上將剛剛邁出去的腳收回,還往里面躲進去了一些。
好險,幸虧這死腿邁得不算快。
百官無不屏息。
溫止陌見此溫聲笑道:“很好,既然無人抗議,那便現在執行,來人!將這幾個官員押到午門處斬首。”
百官心中暗自腹誹,他們哪里是不抗議,明明是不敢抗議。
幾名罪臣就候在勤政殿外,本還在耐心等著召見,好好狡辯一番,結果連進殿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被御林軍拖走,押到午門行刑。
兩處相距不遠,罪臣們的求饒痛哭聲,以及行刑時最后一聲哀嚎,都能清楚地傳到勤政殿。
百官全部跪得筆直,不敢有絲毫稍微大點的動作。
一聲令下,便取了八名官員性命,這新皇的手段真是絲毫不遜色于前皇。
清正廉明的官員在心底暗暗叫好,心懷不軌者一身膽寒,左右搖擺的官員立馬端正心態。
孟菱歌神色從容坐在溫止陌身側,看向溫止陌的眸光始終溫和。
她愛溫止陌對百姓的憐憫,亦愛溫止陌對貪官的雷霆手段。
斬殺完罪臣后,溫止陌讓官員平身,語氣和緩道。
“這第二件,則是官稅問題,朕進京城前便允諾百姓免稅三年,務必落實下去,不允許有一例違規收稅的情況,若有違者,剛才那些罪臣的今日則是你的明日。”
此事眾官員早有猜測,又是原先定好的事,倒是無一人露出半點不滿,齊呼皇上圣明。
溫止陌溫潤如風地笑了笑,走到孟菱歌身前,扶她站起,兩人同時面對文武百官。
“現在說最后一件,也是最重要的一件。朕的皇后,與朕鶼鰈情深,忠情不二,朕有她一人足矣。朕之前便發過誓,終身不負,若是做了負心人,天打雷劈。”
“所以朕今日當著百官的面鄭重宣布,后宮唯皇后一人,任何人不得勸誎或是上奏,讓朕充實后宮,違者便是詛咒朕,置朕于死地,罪行等同弒君。”
一語激起千層浪。
溫止陌此話說完,百官的震驚遠甚過他下令處死罪臣之事。
就連孟菱歌都很意外。
雖然溫止陌與她說過會處理好后宮的事,卻并未告知她會在登基之日,如此高調地表明態度。
且說出曾發過誓,若是做了負心人,會被天打雷劈這般狠毒的話。
他如今可是皇上,一言九鼎,更別說是當著文武百官所說的話,此言既出,來日若做不到,會嚴重影響他的威望與誠信。
孟菱歌眼眶泛紅,溫止陌只要她一人的決心比她想象的更堅定,更純粹。
臺下官員面色各異,溫止陌身上的震懾力又太強,他們不敢直視,大多數人的眸光不由放到了孟菱歌身上。
在場官員都已經聽說了溫止陌與孟菱歌之間發生的事,他們知道兩人感情非比尋常,也知道沒有孟菱歌,絕對沒有今日的皇上。
所以眾人對皇后的人選絲毫沒有異議,甚至皇上今日將皇后一并帶到勤政殿,共同接受百官參拜,這么不合規矩的事,他們都默認了。
但后宮僅皇后一人,還是超出了他們能接受的程度。
皇上可是九五至尊,他的后宮關系著前朝安定,政治聯姻,宗法制度,以及皇權穩定等方方面面的大事。
后宮并非是單單給皇上解決私欲之地,更是權力博弈的延伸。
如果僅皇后一人,還怎么博弈,還如何牽制前朝,又如何完成宗法延續?
而且,皇上都僅一個女人,他們這些當官的還怎么好意思三妻四妾,兒女成群?
這豈不是以下犯上,挑釁皇權?
孟菱歌發現這些看向她的大臣,眸光有震驚,有求助,有崩潰,甚至還有責怪……
這是怪她不夠懂事,沒有阻止溫止陌說出這么荒唐的話嗎?
真是冤枉,她也不知道溫止陌會鄭重宣布此事。
但溫止陌話都甩出去了,她就算被這些大臣盯著有些心虛,也絕不能拆溫止陌的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