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傳進宮時,孟菱歌正與溫止陌在月華宮喂魚。
連日的陰雨連綿,今兒難得放晴,夫妻倆站在涼亭欄桿前,看著湖中魚兒嬉戲。
孟菱歌的身孕已有八月,頗有些許笨重,溫止陌怕她乏累,吩咐丫頭將軟椅搬至欄桿邊上,扶著孟菱歌坐下。
他一手扶著欄桿,一手搭在軟椅靠背上,轉(zhuǎn)眸溫柔地看著孟菱歌。
孕晚期的女子渾身散發(fā)母性柔情,注意力都在腹中孩子身上,除了夜間兩人的同床共枕外,白日里縱便四目相對,孟菱歌也不如之前那般,心里眼里都是他了。
眼下溫止陌含情脈脈地看著孟菱歌,但孟菱歌雙手撫在腹上,低頭看著湖中魚兒,面上笑容恬然安寧,連個眼角余光都沒給他。
溫止陌莫名地有點委屈。
為了能擠出點時間多陪陪娘子,他連午休的時間都用上了。
轉(zhuǎn)瞬又感覺與自己的孩子,甚至與一群魚吃醋,好沒道理。
罷了,娘子懷孕很辛苦的,本就是最需要他關(guān)心的時候,結(jié)果他倒還患得患失上了,實在是矯情。
低頭凝神的片刻,溫止陌就哄好了自己。
待到孟菱歌發(fā)現(xiàn)他傻愣愣站在一旁,正要出口詢問之時,他已先俯身下探,在孟菱歌臉側(cè)輕輕啄了一下。
兩人先前屏退了下人,但這涼亭空曠,下人在不遠處還是能看到兩人身影。
“皇上……”孟菱歌臉上發(fā)燙,“會被人看到的。”
都老夫老妻了,這男人還像當(dāng)初成親時一樣,一有機會就總喜歡纏著她,時不時就偷偷親一下,抱一抱的。
委實令她感覺刺激又無奈。
“看到就看到,朕與皇后親近,有誰敢說半個不字?”溫止陌一臉無賴。
話雖是這么說,但孟菱歌微微挑眉,他就立馬低垂眸光道。
“娘子,你的心現(xiàn)在被孩兒占去了多半,剩下的還裝著母后,岳父岳母,弟弟妹妹,甚至連三弟與蘇大夫都有一席之地,唯獨沒有我。要不是我每晚都要回鳳儀宮,說不準你都要把我忘了。”
這話說得,跟個要不到糖的孩子一樣。
孟菱歌沒忍住莞爾一笑。
被溫止陌這一提醒,她也感覺最近對溫止陌確實有些冷淡。
她身子越來越重,夜間溫止陌抱著她,都令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所以兩人這些時日縱是同床共枕,卻已多日不曾親近。溫止陌知曉孕晚期危險,對此只能咬牙硬扛。
但他畢竟是血氣方剛的正常男人,時日久了確實難熬。
溫止陌本可以坐擁三宮六院,卻為了自己守身如玉,要是連抱抱親親這點慰籍安慰也不允許,就真?zhèn)朔蚱耷榉帧?/p>
思及此,孟菱歌勾了勾手,蠱惑溫止陌低頭探身,咬唇湊在他耳邊輕語。
“今夜早點回來。”
她眸含春意,臉帶嬌羞,只一眼,溫止陌的委屈便倏地消散。
他臉上的喜色遮掩不住,只想現(xiàn)在就將娘子抱回鳳儀宮去。
視線下移到孟菱歌腹部時,卻是馬上清醒過來,一本正經(jīng)道。
“不行。太醫(yī)與母后都交待過……以你的身體為重,不可犯險。”
因后宮僅孟菱歌一人,故而太醫(yī)與太后都委婉隱諱地提過一兩句,擔(dān)心他們年輕人沒個分寸。
意識到自己剛才那危險的想法,溫止陌惱怒地扇自己一耳光,娘子都快要生了,他卻……
真是禽獸啊。
說完,他便堅決地轉(zhuǎn)身,生怕再多看孟菱歌一眼,就會被妖精所蠱惑,做下有傷娘子的壞事來。
孟菱歌從他身后拉著他的手搖晃。
聲音又低又羞。
“我有法子。”
避火圖上那么多花樣,又不是非得犯險不可。給男人一點甜頭,又不傷自己,也并不是多么難的事情。
只有那法子實在有些羞于開口,更不可言說。
這非常時期,用上一兩次,就當(dāng)夫妻情趣了。
溫止陌被拉住的手不由一緊,整個人都有些微微發(fā)燙。
娘子真是……好壞。
他好喜歡。
溫止陌轉(zhuǎn)過身蹲在孟菱歌腿邊,用臉蹭了蹭孟菱歌的膝蓋。
爾后拉過孟菱歌的手,十指相扣放在孟菱歌隆起的腹部上。
“娘子,這些時日我為我們的孩兒想了好幾個名字,我最喜歡這兩個,男兒就喚懷謙,閨女就喚握瑜,你看可好?”
“謙謙君子,賢德安然。手握美玉,平安喜樂。這兩個名字寓意都很不錯。”
孟菱歌笑著點頭。
她的兒子是中宮之主,確實得注意德行,女兒嘛,就只要她平安快樂就好。
“現(xiàn)在還不知道懷的是不是雙胎,而且縱便是雙胎,也未必會是一兒一女,有可能是雙生子,或是雙生女呢?”
隨著孟菱歌的孕肚越來越大,已經(jīng)有不少人猜測她懷的是雙胎。太醫(yī)也說可能性極大,但這僅僅只是推測,并非絕對。
看溫止陌已經(jīng)想了兒女的名字,孟菱歌欣喜之余,又擔(dān)心他失望。
溫止陌聽完卻是壞壞一笑。
“有備無患。而且我起了好幾個名字,別說只是雙生子,雙生女,縱是三胎,四胎,名字也足夠。”
“誰那么能生?”孟菱歌嗔怒道:“一胎三四個?臣妾可做不到。”
“有這么厲害,我也舍不得。”
溫止陌看著孟菱歌的腹部,眸光哀怨。
“一兩個孩子,娘子就這么辛苦,要是更多,你得多累?而且你就更加沒時間陪我了。”
孟菱歌受不了他這么纏人,轉(zhuǎn)移話題道:“再等一個多月,就知道答案了。也不知來不來得及參加禮親王以及三妹妹這兩樁婚事。”
溫止陌聞言皺了皺眉,算算日子,孟菱歌也是差不多下個月底的時候分娩。
而他三弟與蘇樂顏及孟夕瑤與孤硯這兩樁婚事正好是下月的二十四。
這好事都趕到一塊兒了。
要是孟菱歌分娩日是在十二月二十四之后,還可以去參加這兩人的親事,若是分娩日在這個日子前,那孟菱歌要坐月子一個月,可就趕不上了。
溫止陌站起身,面色不悅。
“怎么偏偏都要選在那一日了?娘子縱然當(dāng)時還沒生,也已是產(chǎn)期將至,不便奔波。更何況還是連續(xù)參加兩場喜宴,我讓他們換一個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