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溫止陌利用孤換走了藍羽國大量武器與馬匹,孤三年前就登上了帝位,何至于這三年與兄弟們為了皇位廝殺,拼到最后,雖然皇位到手,卻再無一個手足兄弟。”
“這筆賬,理應算到溫止陌頭上,孤要用溫止陌的人頭獻祭給死去的兄弟。”
要想讓他與金月國結為盟國,永遠停戰。
除非殺了溫止陌,金月國另立新帝。
否則不死不休。
劉巖見墨司玄一臉癲狂,不敢再勸,低頭不語。
君臣倆人類似的談話并非第一次,每次都是以墨司玄的盛怒而結束。
劉巖知曉墨司玄聽不進去他的忠告,他也已經許久沒有這么勸諫過,但今日他還是想給自己的主子爭取一個活命的機會。
可惜墨司玄并沒有把握這個機會。
見劉巖不再吭聲,墨司玄收斂了幾分怒氣,把視線移至車窗外,淡淡問道。
“怎么來的是你?孤將宮中諸事都交由你處理,你來了,宮中現在誰在負責?”
劉巖性格耿直,但好在對他足夠忠心。
墨司玄此去前來金月國,朝中文有張輔,武有劉巖,他才敢稱病,偷偷離國月余時間。
“臣將手下軍權暫交給了手下副將,官員那邊還是張大人應對。”劉巖輕聲應道。
墨司玄煩躁的揉了揉眉心,“糊涂!迎接孤的事情,交給手下將領就好,無須你親自來!倒是宮內沒有你的軍權鎮壓,很容易出問題!”
溫止陌去信讓藍羽國的人來接他,他獨自前往金月國的事就瞞不住了。
臣子們最多在背后議論他不知輕重,最令他擔心的卻是一直沒找到尸首的八弟墨司炎。
藍羽國一直遵循嚴格的血緣繼承制,所以他才會接連毒殺手足,只要皇子只剩下他一人,哪怕百官及百姓對他再不滿,也只能尊他為帝。
可殺墨司炎那回,卻讓他掉入河中,一直未尋到蹤跡,如今還不知是死是活。
此人水性極佳,在宮中擁護的人也不少。
若是墨司炎還活著,他又不在皇宮,兵權還落入了他并不是很信任的人手中,他簡直不敢想下去……
劉巖作為墨司玄的心腹,當然對墨司玄的擔憂了如指掌。
聞言忍不住抬頭道:“主君,正是因為八殿下下落不明,您的行蹤又已經敗露,所以才更需要臣親自前來保護您啊!”
墨司玄聽出了他的意思,如今他行蹤泄露,墨司炎如果還活著,極有可能在半路埋伏,伺機取他性命。
若是成功的話,墨司炎就成了唯一的皇子,如此一來,確實比直接去宮中奪權更省事。
但他身手比墨司炎好,且還有幾個武功厲害的手下,墨司炎想半道殺他,并不容易。
劉巖親自來接他,意義并不大,留在宮中才能保他無后顧之憂。
看了看劉巖一臉老實忠厚的樣子,知曉這個屬下是為他安全著想,以后攻打金月國更需要此人效力,墨司玄忍下心中的不滿,催促道。
“孤知你忠心,讓他們再快些,這一路盡量減少食宿,以最快的速度回國。”
事已至此,還是早些回去,方是上策。
說罷又吩咐馬車外的青鋒:“給赤羽,玄鎧留下線索,讓他們盡快趕上與孤匯合。”
此次攪亂金月國朝堂計劃失敗,孟菱歌又極少出宮,赤羽,玄鎧無法尋到刺殺機會,還不如與他一道回去,路上更能保他安全。
“是。”青鋒答應著退下。
劉巖知道墨司玄對他的行動略有不滿,站起身道。
“主君放心,臣的副將對主君也是忠心不二,肯定不會讓小人鉆了空子。主君好好休息一番,臣下去布置一下路線,順便再加強防衛。”
墨司玄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下,闔上雙眼。
“你等會兒與他們一起騎馬,讓孤睡一會兒。”
在金月國皇宮內,他與青鋒每日都是提心吊膽,總怕有人暗中下手,每晚都不敢睡沉,如今身邊都是自己人,哪怕僅是馬車,也讓他神經為之一松,困意上涌。
“是。”
劉巖面上恭敬,下了馬車后那雙老實的眸子卻轉瞬流露殺意,右手背后摸了摸后腰上的尖刀,一步步走向毫無防范,正專心留下記號的青鋒。
金月國宮內,送走墨司玄等人后,郡主和親的東西還在置辦。
只是有敏銳的臣子發現,置辦的效率實在慢的驚人。
照這個速度,莫說七天半月,等上半年都未必能置辦齊全。
與皇上反應此事,皇上卻說他心中有數,讓臣子們不必多慮。朝臣猜測可能是皇上另擇了部門置辦,便安心等候郡主出嫁之日。
這日天氣炎熱,孟菱歌坐在鳳儀宮院內大樹下納涼。
新上任的掌事宮女芝梅為孟菱歌準備了新鮮的瓜果與酸梅湯后,安靜的站在一旁扇風。
不同于春紅夏紫秋藍幾人的熟絡,芝梅與孟菱歌之間較為生疏,芝梅秉行著多做事少說話的原則,主仆倆相處兩日對話還不足十句。
鳳儀宮一下子安靜了許多,孟菱歌剛開始還有些不自在,現在卻是已經習慣。
春紅兩日前已出嫁,孟菱歌為她準備了豐厚的嫁妝,據孟菱歌安排的探子回報,春紅的婆家通情達理,對春紅格外疼愛,一家人相處融洽。
身邊的幾個丫頭都已經安排妥當,孟菱歌知道沒多久便會離開皇宮,實在不想再與別的宮女感情過好,免的離開之時心頭難舍。
她與芝梅現在這般,就蠻好。
孟菱歌正一邊享用瓜果,一邊暢想著離宮后的日子。
突然聽到太監尖細的嗓音。
“皇上駕到!”
溫止陌平素這個時辰都是在勤政殿處理奏折,且他回鳳儀宮向來不喜太監通傳。
孟菱歌詫異地站起身,看到溫止陌一路快行,臉上笑意明媚,幾個大步就走到她面前來。
他揮了揮手,芝梅躬身退了出去。
院門輕輕掩上,溫止陌見沒了外人,索性將孟菱歌抱起坐下,將人圈在懷里。
孟菱歌沒掙扎,看到溫止陌額上有微微細汗,下意識就想拿手帕擦拭,抬手之時,發現剛才匆忙起身前扯下的一顆葡萄還留在手中,干脆就直接喂進了溫止陌嘴里。
“皇上今兒,怎么這個時候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