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止陌與孟菱歌都未想到,北疆知府的夫人竟然是三年多前與孟菱歌定下賭注的月嬌蘿。
當時兩人約定若溫止陌與孟菱歌三年后,兩看相厭,互成怨偶,孟菱歌就辭去皇后之位,若兩人感情依舊,則月嬌蘿改邪歸正,將這些年月嬌蔓為她賠付的銀兩,如數歸還。
三年之期年初就到了,月嬌蘿一直未到京城赴約,孟菱歌還以為她知曉賭輸了,無顏赴約,不知是默默履行賭約的承諾,還是依舊以拆散他人感情為樂。
結果這位嫵媚妖嬈的年輕姑娘竟然嫁給了年紀比他大上一倍的謝觀止,當了知府夫人。
月嬌蘿扭著腰肢走到眾人面前,掩嘴笑道。
“我與北疆王,北疆王妃可是老朋友了,他們最是平易近人,待下寬和,怎么會計較我的這點疏忽?”
三年不見,她更加美艷無雙,少了幾分姑娘家的靈動,多了幾分成熟婦人的風韻,這么低頭一笑,很是勾魂攝魄。
謝觀止正要呵斥,見她這副模樣,馬上癡笑起來。
“夫人與北疆王夫婦是老朋友,那可太好了。真是無巧不成書啊,哈哈哈……”
他努力調動氣氛,可場中眾人,除了他們夫妻,再無一人有半分笑意。
溫止陌看著月嬌蘿一身的佩飾,想到這可能都是京城往年給北疆賑災的銀兩所買,再看到月嬌蘿眼底的戲謔,就很是反感。
他毫不客氣道。
“本王與王妃同知府夫人只是認識,遠遠談不上朋友,本王遠道而來,知府夫人連禮數都不知曉,就與本王稱朋道友,知道的曉得是你們不知禮數,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等做了傷天害理之事,這才急著與本王攀親帶故,意圖讓本王包庇尼?”
這話任誰都聽得出來,溫止陌動了怒氣。
謝觀止本就心虛,一聽這話再顧不得自己的美嬌娘,揚手便扇了月嬌蘿一巴掌。
“你是什么東西,也配說是王爺的朋友?趕緊給東太后,王爺王妃,還有郡主行禮,再惹王爺不喜,本官就休了你這蠢婦。”
月嬌蘿的臉微微腫起,滿面委屈,咬住下唇哀怨地看了謝觀止一眼,最終還是輕聲哽咽著朝溫止陌等人行禮。
見溫止陌未再發怒,謝觀止將月嬌蘿推至一邊,吩咐道。
“去前廳備好茶水點心,我隨王爺放好行囊,稍后就到。”
月嬌蘿低頭應是,轉身之后兩手在袖中緊握成拳,眸中恨意翻滾。
綠茵院草木成蔭,生機盎然。
足有十幾間房屋,都已經收拾干凈,其中棉被,梳臺以及桌椅都是新的,應該就是謝觀止先前所說的新物件。
將眾人帶過來的東西都放到合適位置,各自找到對應房間后,謝觀止態度恭順道。
“王爺與王妃僅帶了兩個丫頭,兩個侍衛,太后和郡主更是只有一人伺候。下官府中倒還有幾個可用之人,不如都先調到這院中,供王爺使喚,可好?”
溫止陌道:“本王來北疆,是帶著任務而來。如今諸事未辦,怎能先行享樂?府中吃食住行已有你安排,照顧的人有這幾人已經足夠。”
謝觀止被溫止陌義正言辭地拒絕,不敢再啰嗦。
這位北疆王疑心甚重,再堅持下去,只怕會認為他此舉是想往其身邊安插細作。
雖然他本來就是這個想法。
如今溫止陌已經拒絕,就只能另尋他法了。
幾人對房間都很滿意,東太后與溫握瑜躺到舒服的床上,便不想離開。
最后兩天為了趕時間,他們都是在馬車上休息,如今到了床上,只想美美地睡上一覺。
溫止陌知道一老一少確實是累著了,索性讓他們先休息片刻,午飯時再派人來請他們。
他與孟菱歌則隨謝觀止到了前院。
前院桌上準備的茶是北疆當地的苦青茶,點心亦是北疆當地的尋常瓜果甜食所做。
除了月嬌蘿身上的金銀珠寶,這座知府府邸看上去并沒有多大問題。
月嬌蘿挨了打后老實多了,恭順的站在一旁,溫止陌與孟菱歌未問話,她便不再敢吭聲。
謝觀止坐在下首殷勤至極,看到茶杯空了馬上倒茶,臉上的笑可能是笑得太久,都已經有點僵硬。
“王爺可要查詢一下近幾年北疆的賬單?得知王爺要來,下官便將近幾年的賬單都整理了出來,隨時可供王爺查閱。”
溫止陌搖頭道:“等幾日吧,本王這兩天找個時間與藍羽國王爺會面,先溝通互市,過幾日有空再看。”
已經準備好的賬單,肯定是已經處理過了的,現在看發現不了什么問題。他這幾天暗自查探一番各地的情況,到時更好核對。
謝觀止暗自松了一口氣。
雖然他自信賬單已經做得天衣無縫,但對上溫止陌的眸光,他心里還是有些發虛。
溫止陌上次在北疆行軍作戰時,他就早聽過此人的威名,好不容易盼著這尊大佛離開,沒想到這才過了三年,溫止陌便放著好好的京城不待,偏要跑到他這窮困偏僻的北疆來。
接到消息之時,他甚覺驚天噩耗。
若是來的是別的官員,在這個已經被他管轄十幾年的地方,管來人有何能耐,照樣令他有來無回,龍困淺灘。
但這位北疆王不同,此人做了幾年帝王,雖然如今辭去帝位,但依舊深得皇上信任,給他的特權與皇上無異。
他又有一身蓋世神功,尋常之人難以近身。不管是明路還是暗路都很難解決。
謝觀止苦思冥想后,決定先穩住溫止陌,等人來了再慢慢找機會。
為了讓溫止陌不找他的麻煩,他可是下了血本。
這十幾日他不僅將之前貪污的各筆賬目處理好,還取出自己的一部分積蓄,連同號召百姓捐款,籌齊了一筆不菲的數額交給林索,擴建軍營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