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環燕像發了瘋一般,一邊叫罵,一邊與關意桉廝打。
只是她與關意桉之間的差距實在太大,除了最開始在關意桉臉上撓了一道紅印外,基本上就一直處于挨打的狀態。
守候在外的下人聽到動靜趕過來,看到暴怒的關意桉也不敢勸阻,反而悄悄退了出去。
關意桉剛開始只是想稍微教訓下孟環燕,可孟環燕越罵越難聽,他下手便也越狠。
最后狠狠一腳踹向孟環燕腹部,把人踹到幾米遠外的墻邊,孟環燕的叫罵聲才停下來。
關意桉一步步走近,蹲下身,用力擦掉孟環燕唇邊的血跡。
面色陰鷙。
“你罵啊!你怎么不罵了?我還以為你多有骨氣呢。既然我在你眼里這么差勁,那我就當一個虐待女人的畜生!你最好給我消停一點,再敢惹我生氣,就不會這么輕松了。”
關意桉自認謙謙君子,之前從未想過會如此暴打一個女人。可今日孟環燕再三招惹她,全無之前嬌弱可愛,完全就是一個又蠢又壞的潑婦。
不給她一點顏色看看,這潑婦還真當他關意桉任人欺凌。
孟環燕雙眸含恨,狠狠地盯著關意桉。
卻不再敢反抗,剛才關意桉那一腳用力非常大,她的腹部現在還在隱隱作痛。
這混賬男人是真的把她往死里打。
關意桉看她老實了些,慢悠悠起身,喚來下人,吩咐道:“孟姨娘得了瘋病,經常胡言亂語,給我將她關到房間內,沒我的允許,不準她踏出房門一步。”
下人應聲進門,粗魯地將孟環燕拽了出去。
前院里,關母聽聞前些時日收到的禮物,都抵給了酒樓。
一時心痛難忍,暈了過去。
關意桉又是請大夫又是親自安撫,折騰到半宿,才算讓關母歇了去找云煙館麻煩的心思。
而此時,已經到了上早朝的時辰。
關意桉一刻未眠,將臉上的抓痕用脂粉稍稍遮掩,頂著一張憔悴不堪的臉入了宮。
他安靜地混在大臣當中,一直低頭不語,擔心被人看出臉上的傷痕。
可好巧不巧地,皇上主動問詢他,新接任禮部侍郎是否順利,可有遇到麻煩,導致眾人的視線都看向他,眼尖的人很快發現了不對。
畢竟當時孟環燕在氣頭上,本就是想讓關意桉丟臉,這條抓痕又深又長,雖上了脂粉,依舊顯眼。
明眼人都能看出這明顯是女人的指甲抓出來的。
有官員取笑道:“關侍郎可能是剛從溫柔鄉爬起來,這臉上還蓋著章呢。”
“關侍郎年輕氣盛,男歡女愛再正常不過,只是你明知要上早朝,卻弄這么一副面容來面圣,實為大不敬之罪。”
說這話的是國子監祭酒馮大人,原本他是最有希望晉升禮部侍郎之人,卻突然冒出來個關意桉,令他升遷無望。
他心中對關意桉有意見,看到這機會當然不會錯過。
大不敬可是大罪,若皇上動怒,輕則革職,重則掉腦袋。
此話一出,關意桉馬上跪下:“皇上恕罪,臣絕無此意。臣昨夜與府中妾室爭執了幾句,一時疏忽大意被她抓傷,并不知留下了傷口,請皇上明察!”
被妾室所傷,極不光彩。可比起對皇上大不敬的罪過,面子問題已經無關緊要。
再者將過錯推給孟環燕,皇上便不會重責于他。
皇上微微皺眉,萬公公上前一步,淡淡道:“關侍郎太年輕,這幾日又忙于公務,內宅方面難免會有疏忽。”
“內宅不定,何以處理好公務?”皇上面上稍緩,正色道:“朕給你七日假期,把內宅的事都處理好了,再重任禮部侍郎之職。這七日,由國子監祭酒馮子翼代禮部侍郎之職。”
“臣遵旨!”
“臣遵旨!”
馮子翼與關意桉同時磕頭謝恩。
一個笑的開懷,一個低頭垂眸。
如此,關意桉上任不過半月,便因內宅不定導致歸家反省,再加上他設宴當天付不起賬的事情也被傳揚開來,人人皆嘆他雖有才華,卻虛榮擺譜,連個小妾都管不了。
關意桉原以為他不理會這些,等上兩天,風頭一過,便無人問津。
可兩天過后,京城最有名的戲班子云韶坊突然排了幾部新戲。
以“狀元爺與宰相庶女花間秘事”,“侍郎大人與紅顏大鬧酒樓”,“風月無痕美人有痕”為題,將關意桉與孟環燕大婚之日偷情,以及關意桉與孟環燕在南煙館爭吵,關意桉被妾室抓破臉后上早朝之事如實表演了出來。
其用詞幽默刁鉆,表演活靈活現。將兩人卑劣無恥,虛偽造作的形象刻畫的入木三分。
雖然里面寫的場景并不是本國,關意桉與孟環燕的名字也都改了一個字,可其他地方都與他們兩人對得上,眾人心知肚明,都知曉說得正是這兩人。
原本對關意桉退親,改納孟環燕為妾,還有很多人不知緣由。現下卻都明白是這兩人偷情在先,紛紛訴其無恥活該。
還有關意桉在云煙館設宴之時,他與孟環燕如何打腫臉充胖子,結果付不起賬卻互相埋怨,看得眾人大笑不止。窮人裝闊都見得多了,這么有身份的大官充大頭被打臉的,他們還是頭一回看到。
至于關意桉被妾室抓破臉后上早朝之事,更是讓各家夫人引以為戒,不僅要求府中妾室通房不可留指甲,在官員上朝之前,都還要親自檢查一番,確認顏面無損后方能放行。
關意桉一出門,便能聽到竊竊私語,看到取笑或打量的眼神,他氣急敗壞,卻無可奈何。
別說這些人小聲討論,就是站在他面前大聲說,他也不能怎么樣。
畢竟人家討論的與他的名字還有一字不同,他若是去找這些人或者云韶坊的麻煩,則更證明心虛,更是坐實了此事。
關意桉只有盡量少出門,實在忍無可忍之時,便沖到房間里將孟環燕抓出來打一頓。
畢竟皇上都說了讓他先解決好內宅之事,他內宅唯一的麻煩便是孟環燕,必須打服了她,才算徹底解決。
孟環燕天生執拗的性子,被他一天三小打,三天一大打,硬是給打到怕了。
后來看到他進門,無論他說什么做什么,孟環燕都無比順從,甚至他一揚手,孟環燕還會把臉湊過去。他一舉起鞭子,孟環燕便會趴到地上。
關意桉對此很是滿意,他不會知曉,他每晚睡著后,背后有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