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唯珠的娘親蔣側妃拉扯了一下她的衣袖,阻止道:“你提這個干什么?王府是我們所有人的家,而且王爺根本就沒有做過的事,不叫告發,這完全是污蔑。溫可昊,你為何要陷害王爺,你說啊,就為了一個五品防御使,你就要害死我們所有人?”
“好了!”安順王妃怒斥一聲,雙眸瞪向溫可昊,“你告訴我們,任統領說的都是真的嗎?”
溫可昊咬唇重重道:“是!”
溫唯珠又哭又笑,“瘋了,真是瘋了,全部都是瘋子……”
蔣側妃留意到任統領非常厭惡的看了溫唯珠一眼,連忙將溫唯珠拉到身后,小聲訓斥道,“平日里學的教養與禮儀都到哪去了?不想活命了是吧?”
如今她們已成罪犯,若是再失禮,被人傳到皇上那里,又是罪加一等。
溫唯珠滿目憤恨,到底還是留了一分理智,被她訓斥得安靜下來,嘴角慘笑,低垂的眉眼隱忍不甘。
安順王爺瞧著溫可昊,一個字都未說,可面色鐵青,眸中怒火熊熊,眾人猜測他是恨鐵不成鋼,已被溫可昊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安順王妃冷聲輕笑,幽幽道:“溫可昊,你真是深藏不露啊,算我與王爺眼瞎,竟然沒看出你是這種鼠目寸光,陰險狡詐之人。”
溫止陌看到父王被綁,眾人都在指責溫可昊,一時面色驚惶,看著溫可昊道:“三弟,你快放了父王!你快點認錯,父王就不會罰你了!”
他還以為是幼時,只要溫可昊認了錯,父王不生氣了,大家便都相安無事。
“別過去。”孟菱歌拉住他,“夫君,三弟現在是五品防御使,是皇上派來捉拿我們的人。”
“捉拿?為什么?皇上最疼我了,他怎么會讓三弟捉拿我們?父王是大功臣,皇上賞賜還來不及,怎么可能降罪于我們?”溫止陌半信半疑,喃喃自語。
眾人看著他,都有些心酸難受,同時對溫可昊更加厭惡仇恨。
這下連府中下人看向溫可昊的眼神,都變得嫌惡起來,還有人在下面交頭接耳,對他各種辱罵。
他成了千夫所指的罪人。
這里面對他意見最大最失望的,莫過于他的娘親陸側妃。
旁人顧忌溫可昊如今的身份,顧忌旁邊的官兵御林軍,陸側妃卻已經氣得全然失了理智。
看著下人們的冷眼,聽著下人們的竊竊私語,陸側妃的臉越來越紅,兒子被眾人唾棄,比唾棄她更令她難以接受。
如今王爺獲罪已成事實,她們不知會是何種下場,而這一切全拜她的兒子所賜,她的兒子害得她成了安順王府的罪人。
一想到這,陸側妃再也控制不住,快步向前幾步,對著溫可昊又捶又打。
“你這個孽障,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娘,你這么做,置娘于何地?你從小便撒謊成性,難以親近,好不容易正常了一些,我還以為可以享你的福了,結果你把天都捅破了。你個孽障,怎么不去死啊,你去死就不會這么害人了……”
溫可昊由著她推打,臉上的表情冰冷僵硬,眸光中的痛楚一閃而逝。
娘親從小到大從未信過他。
他最需要娘親的時候,娘親天天哄著父王與大哥,眼里根本看不到他,偶爾心血來潮想陪陪他時,他稍有點猶豫,娘親便說他難以親近,他夜里害怕或是被人欺負時,娘親從來不會站在他的立場,只會說他撒謊成性。
就像現在,娘親根本不會去想他為何會這么做,只會恨他怪他厭惡他,他在娘親心中原本就是自私自利,貪婪無恥之人。
沒關系。
只要能救到大哥,由他們恨去吧。
有官差準備阻止陸側妃,任統領使了個眼色讓他們退下,眾人喜聞樂見地看著陸側妃捶打溫可昊,甚至在心中埋怨陸側妃打得太輕了。
像這種背叛父兄,禍及全府的禍害就該活活打死才是。
有幾個忠心膽大的下人還在人群中吆喝叫好。
陸側妃本以為溫可昊會解釋,或者會道歉,會認錯,可是任她如何用力,溫可昊都是冷沉著臉,一個字都不說,這種無言的反抗令她更覺顏面無存。
“都是我教子無方,給王爺生了個禍害,我對不起王爺,對不起王府所有人,你這個孽子不認錯,我認,我以死謝罪……”
陸側妃說罷轉頭便向旁邊的柱子用力撞去,眾人都未料到她如此絕決,溫可昊反應很快,馬上在后面抓住她,饒是如此,依舊讓她撞破了皮,額頭上一條鮮紅的血跡蜿蜒而下。
可見她用力之大,若是溫可昊慢上半步,真有可能撞柱而亡。
“你從未信過我。”
溫可昊面色依舊冰冷,這句話卻有幾分痛楚。
可他說的實在太過小聲,令陸側妃懷疑是她的錯覺。
安順王妃與蔣側妃驚愕之后連忙上前,將陸側妃扶起身,好生安慰。
任統領看夠了熱鬧,咳了兩聲,揚眉命令府醫給陸側妃包扎一下。
隨即轉頭對溫可昊冷笑道。
“既然安順王府家事已經處理完了,那便由五品防御使來傳達皇上的口諭吧。”
溫可昊依舊冷沉著臉,沒有半分感**彩道:“是!”
這個殘酷的過程避無可避,既如此,還不如早點執行,早點結束。
安順王府眾人再是憤怒怨恨,此時也不得不跪下,齊呼萬歲。
就連溫止陌也在孟菱歌的勸導下,生氣的跪了下來。
溫可昊聲音寒音如刃,清晰的傳到每個人的耳中。
“皇上有旨,安順王勾結外邦,意圖叛亂,由手下官兵與其子溫可昊告發,人證物證俱全。本該賜死,然皇上念及骨肉親情,從輕發落。判處安順王及其家眷軟禁于東嶺閣,安順王府的下人全部流放邊疆。”
“其子溫可昊大義滅親,忠勇正義,現封為五品防御使,贈宅院一幢。另安順王之子溫止陌因病癡傻,皇上隆恩浩蕩,赦其無罪。安順王府內的全部財產,包括世子妃的嫁妝,均給溫世子留下一成,其余全部沒入國庫。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