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飛揚離開王家莊園后,并沒有直接返回修羅殿的據(jù)點。
他悠哉地走在京城深夜的街頭,嘴里哼著不著調(diào)的小曲,仿佛剛才在王家莊園大鬧一場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樣。
一輛黑色的紅旗轎車,悄無聲息地滑到他的身邊,停了下來。
車門打開,肖強從駕駛座上探出頭來。
“殿主。”
龍飛揚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事情都辦妥了?”
肖強一邊發(fā)動車子,一邊問道。
“差不多吧。”
龍飛揚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說道。
“給那只老狐貍,敲了個警鐘。至于他聽不聽得懂,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肖強從后視鏡里,看了一眼自家殿主那副輕松愜意的模樣,心中不由得一陣感嘆。
也就只有殿主,才能把闖進京城四大家族的府邸,打斷人家嫡長孫的手臂,說得跟去鄰居家串門一樣輕松。
“殿主,您猜的沒錯。”
肖強收斂心神,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就在您去王家赴宴的時候,趙家那邊,又有新動作了。”
“哦?”
龍飛揚挑了挑眉。
“那個趙刀,親自去了一趟孫家。”
肖強沉聲說道。
“我們的人雖然沒能靠近,但根據(jù)我們后續(xù)截獲的一些情報分析,**山那個老狐貍,應(yīng)該是換了個套路。”
“他不再挑撥孫家和我們直接對立,而是拋出了一個更誘人的誘餌。”
“什么誘餌?”
龍飛揚的眼中,閃過一絲興趣。
“龍脈鑰匙的秘密。”
肖強一字一頓地說道。
“**山對外宣稱,我們手中的古玉,不僅僅是開啟寶藏的鑰匙,其本身,就隱藏著能讓古武者突破瓶頸,甚至窺探更高境界的秘密。”
“而這個秘密,需要特殊的血脈,才能激發(fā)。”
龍飛揚聞言,不由得笑了起來。
“這個老東西,還真是個人才。”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這一招,玩得漂亮。”
他自己就是古玉的受益者,自然知道,古玉中蘊含的能量,確實對武者有著巨大的好處。
**山這番話,雖然大部分是編造的,但卻恰好戳中了那些古武世家,最渴望,也最敏感的神經(jīng)。
“孫家,是京城四大家族中,最癡迷于武道的一家。”
肖強繼續(xù)分析道。
“他們家族,卡在宗師巔峰這個境界,已經(jīng)有幾十年了,始終無法誕生一位大宗師。”
“**山拋出這個誘餌,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無法抗拒的毒藥。”
“所以,孫家心動了?”
龍飛揚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何止是心動。”
肖強的臉上,露出一絲冷笑。
“根據(jù)我們最新的情報,孫家的那個愣頭青大少,孫烈,已經(jīng)叫囂著,要來會一會您,親自驗證一下,您這個‘鑰匙’的成色了。”
龍飛揚一陣冷笑,想找死?那就成全你!
……
與此同時。
孫家府邸,一間古樸的練功房內(nèi)。
一個身材魁梧,面容剛毅的中年男子,正盤膝而坐。
他周身氣血翻涌,隱隱有龍虎之聲,顯然是一位功力深厚的頂尖宗師。
此人,正是孫家家主,孫國林。
在他的面前,站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年輕人劍眉星目,身材挺拔,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一股桀驁不馴的銳氣。
他,就是孫國林的兒子,被京城年輕一輩譽為“武癡”的孫烈。
“父親,趙家那個老奴才說的話,您真的信了?”
孫烈皺著眉頭,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屑。
“那**山,就是一只老狐貍,被那個龍飛揚搞得灰頭土臉,現(xiàn)在想拉我們孫家下水,當他的槍使,這點小伎倆,也太看不起我們了。”
孫國林緩緩睜開眼睛,眼中精光一閃而過。
“**山的話,自然不能全信。”
他的聲音,沉穩(wěn)而有力。
“但,也未必全是假的。”
“那個龍飛揚,來歷神秘,實力深不可測,能在短短時間內(nèi),將趙家逼到如此境地,絕非等閑之輩。”
“而且,他手中的那兩塊古玉,確實透著古怪。”
孫國林的眼中,閃過一絲灼熱。
作為宗師巔峰的強者,他比任何人都渴望,能夠踏出那一步,窺探大宗師的境界。
為了這個目標,他愿意付出任何代價。
“父親,您的意思是?”
孫烈有些不解。
“不管那古玉的秘密是真是假,我們都要弄清楚。”
孫國林沉聲說道。
“那個龍飛揚,既然身懷重寶,又如此高調(diào),必然會成為眾矢之的。”
“我們孫家,沒必要當這個出頭鳥。”
“可是父親!”
孫烈有些急了。
“難道我們就眼睜睜地看著寶貝,落在別人手里嗎?我聽說,王家今晚就請那小子赴宴了,明顯是想先下手為強!”
“王樹宏?”
孫國林冷笑一聲。
“他那只老狐貍,算盤打得比誰都精,他只是想試探,不會真的動手。”
“我們現(xiàn)在要做的,是等。”
“等?”
孫烈一臉的不甘。
“不錯,等一個機會。”
孫國林的眼中,閃過一絲老謀深算的光芒。
“等趙家,王家,還有那個神秘的天機閣,把水徹底攪渾。”
“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龍飛揚身上的時候,我們再出手,以雷霆之勢,將古玉奪過來!”
“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誰也奈何不了我們孫家!”
聽完父親的計劃,孫烈雖然心中依舊有些不服,但也知道,這是目前最穩(wěn)妥的辦法。
“那我總得先去探探那個龍飛揚的底吧?”
孫烈摩拳擦掌,一臉的躍躍欲試。
“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幾斤幾兩,配不配得上,擁有那樣的寶物!”
孫國林看著自己這個戰(zhàn)斗欲爆棚的兒子,沉吟了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可以。”
“但記住,只是試探,不要把事情鬧大。”
“摸清他的實力,就可以了。”
“放心吧,父親!”
孫烈興奮地應(yīng)道,眼中燃起了熊熊的戰(zhàn)火。
“我保證,只用三招,就能讓他跪地求饒!”
……
另一邊,修羅殿的地下?lián)c。
一間專門為葉知秋開辟的練功房內(nèi)。
此刻的葉知秋,盤膝而坐,周身環(huán)繞著一層淡淡的冰藍色氣流,整個人的氣質(zhì),顯得愈發(fā)清冷。
她的修為,在《玄女心經(jīng)》和無量道人的指導(dǎo)下,已經(jīng)穩(wěn)固在了半步宗師的境界。
但她卻始終無法邁出最后那半步,成為一名真正的宗師。
仿佛有一層無形的壁障,將她死死地擋在了門外。
“丫頭,不用急躁。”
一旁的無量道人,捋了捋胡須,緩緩開口。
“你的天賦,萬中無一,修煉速度,更是駭人聽聞。”
“但武道一途,欲速則不達。”
“你現(xiàn)在的問題,不是能量不夠,而是心境不穩(wěn)。”
“心境?”
葉知秋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絲迷茫。
“不錯。”
無量道人點了點頭。
“你的《玄女心經(jīng)》,至陰至寒,威力巨大,但也極易影響修煉者的心性。”
“你最近,是不是感覺自己,變得越來越?jīng)]有耐心,甚至,有時候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殺意?”
葉知秋聞言,心中一驚。
師父說的,一點沒錯。
最近修煉的時候,她確實感覺自己的情緒,變得越來越難以控制,尤其是在想到那些罪犯,想到天機閣的時候,心中總會涌起一股冰冷的殺機。
“武道修煉,修的不只是力量,更是人心。”
無量道人語重心長地說道。
“你需要一場真正的戰(zhàn)斗,一場生死之間的磨礪,來打磨你的心境,讓你真正掌控這股力量,而不是被力量所控制。”
真正的戰(zhàn)斗?
葉知秋的腦海中,不由得浮現(xiàn)出龍飛揚的身影。
那個家伙,現(xiàn)在正在京城這個漩渦的中心,獨自面對著來自四面八方的敵人。
他所經(jīng)歷的,恐怕每一天,都是真正的戰(zhàn)斗吧。
一想到這里,她的心中,就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擔憂與煩躁。
她不想再這樣,躲在安全的后方,眼睜睜地看著他一個人去冒險。
就在這時,練功房的門被推開。
龍飛揚走了進來。
“老頭子,知秋,我回來了。”
他臉上掛著標志性的嬉皮笑臉,仿佛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看到他平安無事,葉知秋那顆懸著的心,才悄然落下。
但緊接著,一股沒來由的火氣,又涌了上來。
“你去哪兒了?知不知道大家都很擔心你!”
她的語氣,帶著一絲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嗔怪。
龍飛揚聞言一愣,隨即嘿嘿一笑。
“喲,我們的葉大隊長,這是在關(guān)心我嗎?”
“誰……誰關(guān)心你了!自作多情!”
葉知秋俏臉一紅,連忙別過頭去。
看著兩個年輕人打情罵俏,無量道人捋著胡須,笑而不語。
就在這時,肖強急匆匆地走了進來,臉色凝重。
“殿主,剛收到消息。”
“孫家大少孫烈,放出話來,說要找您‘切磋’。”
“而且,我們的人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帶人,在您回來的必經(jīng)之路上,設(shè)下了埋伏。”
“埋伏我?”
龍飛揚的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寒芒。
“看來,有些人,總是不長記性啊。”
他轉(zhuǎn)過頭,看向無量道人,又看了看葉知秋,嘴角勾起一抹邪異的笑容。
“老頭子,知秋不是正缺一場實戰(zhàn)來磨礪心境嗎?”
“這不,陪練的沙包,自己送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