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秋放下電話,手心已經(jīng)滿是冷汗。
龍飛揚那凝重無比的囑咐讓她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正身處在一個巨大的漩渦中心。
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不能慌。
慌亂只會讓她犯錯。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警服,走出辦公室。
走廊里幾個同事看到她都投來了異樣的視線。
那種感覺不是同事間的關(guān)心,更像是在審視一件即將被處理的物品。
芒刺在背。
她快步走向自己的辦公桌,準備收拾東西找個理由提前下班。
“小葉。”
一個聲音從她身后響起。
葉知秋的身體僵硬了一下。
是副局長,周海。
一個平時看起來和藹可親對她頗為器重的中年男人。
“周局。”葉知秋轉(zhuǎn)過身,臉上擠出一個盡量自然的笑容。
“正要下班?正好,晚上一起吃個飯吧。”周海笑呵呵地發(fā)出了邀請。
“就當是給你這次‘反恐演習’的出色表現(xiàn)慶功。”
吃飯?
慶功?
葉知秋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這哪里是慶功宴,分明就是鴻門宴!
“不了,周局,我晚上家里還有點事……”她立刻找借口推辭。
“哦?有什么事比跟領(lǐng)導吃飯還重要?”周海的笑容依舊溫和。
但他的眼睛里卻沒有絲毫笑意。
那是一種不容拒絕的帶著審視和壓迫的冷漠。
葉知秋感覺自己像是被一條毒蛇盯上了。
她知道自己拒絕不了。
一旦拒絕,恐怕她連這個警察局的大門都走不出去。
“那……好吧,謝謝周局。”她艱難地點了點頭。
“這就對了嘛。”周海滿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年輕人要多跟領(lǐng)導溝通交流才能進步嘛。”
“去收拾一下吧,我在地下車庫等你。”
說完他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葉知秋站在原地,感覺那只手拍過的地方一片寒意。
她回到自己的座位,大腦飛速運轉(zhuǎn)。
怎么辦?
直接跑?不行,整個警局恐怕都是他的人。
打電話求救?龍飛揚現(xiàn)在自身難保,不能再給他添麻煩。
她必須靠自己!
她打開抽屜,從最里面拿出了一個不起眼的口紅狀物品。
這是她當初從警校畢業(yè)時一個搞技術(shù)的朋友送給她的防身工具。
里面不僅有高壓電流,還有一個緊急求救信號發(fā)射器。
信號會直接發(fā)送到她父親的手機上。
這是她最后的保命底牌。
她不動聲色地將口紅放進了口袋。
然后她拿出手機,裝作給家里發(fā)信息的樣子飛快地編輯了一條定時短信。
收件人是龍飛揚。
“我被副局長周海帶走,有危險。如果我在一小時后沒有給你報平安,立刻來救我。地址我會想辦法發(fā)給你。”
做完這一切,她刪除了所有痕跡。
她站起身,走向了那個未知的死亡陷阱。
地下車庫。
周海已經(jīng)坐在一輛黑色的奧迪車里。
看到葉知秋過來,他搖下了車窗。
“上車吧。”
葉知秋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車子緩緩駛出警察局。
“周局,我們?nèi)ツ某裕俊比~知秋故作輕松地問道。
“一個很安靜的地方。”周海沒有看她,專心開著車。
車子沒有往市中心的方向開,反而越開越偏。
周圍的建筑越來越少。
路燈也變得昏暗起來。
葉知秋的心一點點往下沉。
她悄悄地按下了口袋里那個口紅的底部。
一個微弱的肉眼看不見的紅點閃爍了一下。
求救信號已經(jīng)發(fā)出。
車子最終在一個廢棄的工廠前停了下來。
這里荒無人煙,只有夜風吹過破舊廠房時發(fā)出的“嗚嗚”聲響。
“到了。”
周海熄了火,轉(zhuǎn)頭看向葉知秋。
他臉上的笑容已經(jīng)完全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貓捉老鼠般的戲謔和殘忍。
“葉知秋,你知道嗎?”
“我其實很欣賞你。”
“聰明,漂亮,能力強,來西京才幾天,卻解決了局里許多陳年舊案。”
“可惜……”他搖了搖頭。
“你太不聽話了。”
“周局,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葉知秋的手已經(jīng)握住了那支口紅,身體緊繃。
“不明白?”周海冷笑一聲,“天啟集團是你該去的地方嗎?”
“龍飛揚是你該接觸的人嗎?”
“你,越界了。”
他的圖窮匕見讓葉知秋渾身發(fā)寒。
果然!
他就是天機閣安插在警局的那顆釘子!
“你想怎么樣?”
“很簡單。”周海的身體慢慢向她靠了過來,一股煙草和劣質(zhì)香水混合的味道撲面而來。
“把你從龍飛揚那里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
“然后再把你送給一位大人物。”
“那位大人物對你這種特殊體質(zhì)的女孩很感興趣。”
“這是你唯一的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