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變故,快到令人窒息!
云嵐的偷襲來得毫無征兆,狠辣決絕,完全不像一個名門正派的弟子,反倒比剛才那個面具人更加陰毒。
但龍飛揚畢竟是在生死邊緣打滾過無數次的人,強烈的危險感知早已成了他的本能。
就在那幾根毒針即將刺入皮膚的剎那,他想也不想,身體猛地向后一仰,同時左手閃電般探出,不是去格擋,而是直接抓向云嵐的手腕。
“噗!”
他躲過了要害,但其中一根毒針還是劃破了他肩膀的皮膚。
一股尖銳的刺痛傳來,緊接著,一股冰冷的麻痹感迅速從傷口處蔓延開來。
“你找死!”
龍飛揚怒喝一聲,手上的力道不減反增,死死扣住了云嵐的手腕。
云嵐也沒想到龍飛揚在身受內傷的情況下,反應還能如此之快。她手腕被擒,另一只手化掌為刀,帶著凌厲的劍氣,砍向龍飛揚的脖頸。
龍飛揚不閃不避,右拳凝聚起所剩不多的真氣,一記太極炮捶,悍然迎上。
“砰!”
拳掌再次交擊,這一次,龍飛揚悶哼一聲,整個人被震得連退了五六步,才勉強靠在巖壁上穩住身形。他只感覺體內氣血翻騰得更加厲害,喉頭一甜,一口鮮血險些噴出,又被他強行咽了回去。
那股麻痹感,已經蔓延到了他的半邊身子,真氣的運轉都變得滯澀起來。
這毒,好霸道!
“為什么?”龍飛揚盯著云嵐,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我們不是盟友嗎?靈華宗為什么要這么做?”
“盟友?”云嵐甩了甩有些發麻的手掌,冷笑一聲,“龍飛揚,你太天真了。我靈華宗與你,從來都不是盟友。我們的目標,從始至終都只有一個。”
“龍脈之鑰。”她一字一頓地說道。
“你!”龍飛揚心頭巨震。
他想過無數種可能,卻唯獨沒有想到,靈華宗的目的,竟然和天機閣一樣!
“師尊真是高看你了。”云嵐的表情充滿了譏諷,“他說你是變數,是打破棋局的關鍵。在我看來,你不過是一個被情感左右的莽夫罷了。”
“殺了那個面具人,只是為了讓你放下戒心。畢竟,對付一個毫無防備的你,可比對付一個全神貫注的你要容易得多。”
“什么?你們不是說我母親是靈華宗圣女,還說我是少主嗎……”
“哈哈,不這么說你怎么會放下戒備?只能說明,你太容易相信別人了。”
龍飛揚雙眼噴火。
他真的沒想到,原來這一切,都是他們的偽裝。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天機閣是螳螂,自己是蟬,而靈華宗,才是那只隱藏在最后的黃雀!
“你們這些混蛋!”葉知秋終于反應過來,憤怒地舉槍對準了云嵐,“把解藥交出來!”
云嵐甚至沒有看她一眼,只是屈指一彈。
“咻!”
一道白色的氣勁破空而出,精準地打在葉知秋握槍的手腕上。
“啊!”葉知秋痛呼一聲,手槍脫手飛出,掉落在地。她的手腕上一片紅腫,疼得抬不起來。
“一個普通人,也敢在我面前放肆?”云嵐的語氣充滿了蔑視。
“是我……是我害了你們……”一旁的張天齊徹底崩潰了,他跪倒在地,淚流滿面,不停地用拳頭捶打著自己的腦袋,“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帶你們走這條路……如果不是我……”
他以為自己找到了救贖之路,卻親手將同伴推入了萬丈深淵。這種巨大的負罪感,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壓垮。
龍飛揚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的怒火燃燒到了頂點。
但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體內的毒素在加速擴散,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在飛速流逝。
不能再拖了!
“靈華宗想要龍脈之鑰,天機閣也想要。”龍飛揚喘著粗氣,大腦飛速運轉,“你們難道不怕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漁翁?”云嵐仿佛聽到了什么笑話,“天機閣很快就會被我師尊和古谷主拖在正面戰場,分身乏術。而你,馬上就會成為我的階下囚。只要控制了你,就等于控制了你的母親龍婉兒,還怕拿不到龍脈之鑰嗎?”
她的算盤打得極好。
先借天機閣之手消耗龍飛揚,再由她出手偷襲,一舉將龍飛揚擒獲。這樣一來,不但能得到龍脈之鑰的線索,還能順便將葉知秋這個祭品也帶走,一石二鳥。
“我師尊說了,你這樣的人,活著就是對這個世界的威脅。你的力量,你的血脈,都應該被徹底抹除。”
云嵐一步步逼近,手中的長劍再次出鞘,劍尖在手電筒的光下,閃爍著森冷的寒芒。
“所以,你去死吧。”
她手腕一抖,長劍化作一道驚鴻,直刺龍飛揚的心口。
這一劍,她用上了全力,勢要一擊斃命。
龍飛揚體內的真氣幾乎被毒素封鎖,連抬起手臂都變得無比艱難。
他已經避無可避。
難道,今天真的要死在這里?
就在這生死一線的瞬間!
“噠噠噠噠噠!”
一陣密集的的槍聲,猛地從他們來時的通道入口處炸響!
無數子彈組成的金屬風暴,呼嘯著射向云嵐。
云嵐大驚失色,她再怎么厲害,也不敢用肉身去硬抗這種現代化的火器。她不得不放棄必殺的一擊,身形暴退,揮舞長劍格擋。
“叮叮當當!”
火星四濺,她雖然擋下了大部分子彈,但也被這股強大的沖擊力逼得連連后退,手臂發麻,狼狽不堪。
“什么人?”云嵐厲聲喝道。
通道入口的黑暗中,十幾道身穿黑色作戰服,手持突擊步槍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涌了進來。他們動作整齊劃一,戰術素養極高,瞬間就占據了有利地形,黑洞洞的槍口全部鎖定了云嵐。
為首的一人,快步走到龍飛揚身邊,單膝跪地。
“殿主,屬下救駕來遲!”
來人,正是修羅殿的總負責人,肖強!
龍飛揚看著眼前這張熟悉而恭敬的臉,緊繃的心神終于松懈了一絲。
他的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