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逸一聽是這個理。
可能是因為天生缺根筋的緣故,所以他從來不會內耗,每天傻呵呵的,除了能分清好賴話之外和傻子也沒什么太大區別。
要硬說區別的話,大概就是裴逸有錢。
真羨慕這種沒心沒肺的缺心眼子。
什么都不用操心。
裴逸完全不知道自己嫂子已經啪嘰一聲給自己打了個缺心眼的標簽,還樂呵呵的從房間里找出了同學送給他的好東西與他哥和嫂子分享。
他拉著他哥的手和嫂子的手放在一起,回頭喊了一聲裴天明和葉汀蘭。
“哥,嫂子,爸媽你們都別吵了,我們一起看電視好嗎?”
這可是同學送給自己的外國恐怖電影,聽說非常精彩,他一個人想看但是有點怕。
今天大家都在,不如放出來一起看。
說不定一家人之間還能增進彼此的感情。
裴天明是最先答應下來的。
自裴禮接手公司時,裴天明便有意想與他緩和關系,但效果甚微。
現在裴逸給了臺階,一家人也難得有了共處時間,他自然不會拒絕。
裴逸見他爸答應下來,接著去攻略剩下倆人。
少年扯著司淺的衣袖開始眨巴著眼睛求她。
“嫂子你也陪我一起看吧!”
現在裴逸學聰明了,沒有直接去求他哥,而是將司淺鎖定為目標。
只要他嫂子答應,他哥肯定也會留下來的。
他哥最愛他嫂子了。
司淺想著反正現在也沒事,不如留在這膈應膈應倆個老登,于是爽快答應。
裴禮本著家里一切全都由司淺做主的原則,自然也是跟著留了下來。
見大家都同意,裴逸差點高興的跳起來。
葉汀蘭:“?”
沒人管她的死活嗎?
大家都沒走,她自然也是不可能走。
家庭私人影院,五個人并排而坐。
管家用DVD連接好了投影儀便出去了。
司淺在電影即將開場時,從座椅上探頭問裴逸:“這是什么片?”
裴逸短暫思考一下回答:“恐怖片。”
他記得碟片上寫了一行小字——
未滿十八歲請在成人陪同下觀看。
司淺不動聲色的去牽住自己旁邊人的手握緊。
感受到手背上覆蓋的微涼觸感,心頭倏的一顫,男人微微偏頭,從他這個角度只能看見女孩的側臉。
察覺有道過分灼熱的視線,司淺回頭沖著他彎下眉眼笑著開口。
“別怕啊,有我在。”
“……好。”
隨著開場音樂響起,司淺扣住裴禮的手更緊了。
饒是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在這時候還是難免有些怵。
按照恐怖片的開頭,十有**會突然出現一個鬼嚇大家一跳。
事實證明,五個人也確實被嚇了一跳。
隨著電影開場,18禁畫面赫然出現在熒幕上。
接著里面的主角就是一陣醬醬釀釀。
現場五個人呆若木雞。
還是裴禮最先反應過來,一把捂住司淺的眼睛。
聲音不難聽出咬牙切齒。
“閉眼!”
葉汀蘭沖下去著急忙慌直接關了電閘。
裴天明已經祭出了自己的七匹狼朝著裴逸抽了過去。
接下來的半小時,裴逸經歷了這輩子都難以忘卻的毒打。
他叫的比碟片里的女主還大聲。
好好的恐怖片變成了島國大片,裴天明臉色難看的快要滴出墨水了。
這次連一向疼愛兒子的葉汀蘭面對裴逸的哭喊求救也是無動于衷。
皮帶在空中發出破空之聲。
裴逸凄厲嚎叫,在空中跳起了踢踏舞躲避皮帶。
“我真不知道啊……別打了!”
“啊!爸你別打了……疼疼疼!”
最后還是司淺將影廳大門打開沖裴逸喊了一聲。
“趕緊跑啊!”
裴逸朝司淺投去感激的目光,拔腿就沖了出去。
裴天明老胳膊老腿跑不過裴逸這個年輕小伙子,只能在后面放狠話威脅。
“今晚十二點之前你要是不回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砰!
回應他的是裴逸賭氣的摔門聲。
然而沖出家門的裴逸這才發現天色已晚,自己無處可去。
抽抽噎噎的他在冷風中瑟瑟發抖。
但是他還是很有骨氣的抱著自己往前走了一百米。
最后實在是冷的不行了,在不遠處找了個避風的角落蹲下來學著賣火柴的小女孩抱緊自己。
裴逸幾乎是報復性的想,如果自己凍死在外面,他爸會不會后悔。
想到這,他脫下外套打算在上面寫個血書控訴裴天明。
然后因為太冷,他又灰溜溜的把衣服穿上了。
……
司淺和裴禮是在離家不遠處的路邊找到了裴逸。
看著角落里凍的瑟瑟發抖還不斷畫圈圈詛咒裴天明的裴逸,司淺將人拽了起來。
她瞧著裴逸凍的通紅的鼻尖和發紅的眼眶,示意裴禮把衣服給他。
裴禮將衣服丟給裴逸,一臉嫌棄的移開眼。
然而凍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裴逸卻像是沒看到他哥的冷臉,直接撲了上去嚎啕大哭。
“嗚嗚嗚嗚哥我就知道你和嫂子對我最好了……”
三人回去時,裴逸看了眼時間。
凌晨12:30
想起他爹說十二點前不回來一定要他好看,站在門口的裴逸便開始打退堂鼓。
在腦子里,他設想了無數種自己進門不會挨打的方案。
第一種,先發制人——
直接推門而入質問裴天明。
“我敲了半小時門你們沒聽見?”
不行,會挨打。
第二種,搶先反問——
推門就去搶話問他倆。
“11:90分了你們怎么還沒睡?”
也不行,還是會挨打。
第三種,偷換概念——
大搖大擺的進去對他倆說。
“我提前了十一個小時回家。”
還是不行,會打的更慘。
第四種,指責控訴——
在他倆開口之前先大聲指責。
“我故意遲到半小時回來,就是想看看你們會不會關心我!”
好像還是不行。
裴逸在外面抓耳撓腮,想不出一個好辦法。
要不還是死豬不怕開水燙,讓他們再打自己一頓?
就在他苦思冥想之際,門開了。
裴天明站在玄關處手拿皮帶,跟個黑無常似的。
裴逸心涼了半截。
在裴天明的皮帶落下時,只能隱約聽見裴逸強撐著最后一口氣,企圖喚醒裴天明那點為數不多的父愛。
“爸……”
“善語結善緣,惡語傷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