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重重嘆了口氣,滿臉失落。
“怎么了?跟我說說,我或許能幫上忙。”
剛吃了一頓好飯的秦京如立刻表示關心。
“說出來你別笑話,其實是我媳婦……不能生孩子。”
“這事兒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
“老話說得好,不孝有三,無后為大,你能理解我的痛苦嗎?”
許大茂裝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我聽說賈婆婆說……”秦京如突然意識到說漏嘴了,急忙閉嘴。
“那老太婆說了什么?”許大茂追問。
“她說……你是絕戶命。”秦京如小聲說道,有些害怕。
“這個老東西!怎么不去雷劈死她!”
許大茂氣得跳起來,破口大罵,瞬間露出真面目。
“大茂哥別生氣,賈婆婆對誰都是這樣,不是針對你。”
秦京如趕緊勸解。
“現在事已至此,為了不讓你誤會,我只能說實話了……”
許大茂神情嚴肅地開口。
“怎么了?”
見他這么認真,秦京如有些不知所措。
“其實不能生育的是我妻子婁小娥。”
“為了不讓她說難堪,我才主動背了這個名。”
“最難受的,是我。”
許大茂語氣沉重。
“天,原來是這樣。”
“大茂哥,你太偉大了。”
秦京如深受感動。
她看著許大茂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敬佩。
“作為丈夫,保護妻子是理所當然的事。”
“而且她家世特殊,我更應該體諒。”
說到動情處,許大茂眼眶泛紅。
幾次努力想流淚,卻失敗了,只好作罷。
“大茂哥,像你這樣有責任心的男人真少見。”
“大家都冤枉你了。”
秦京如感嘆道。
“這些都不重要。”
“其實我和曉娥早晚要分開,這些指責就讓我來承擔吧。”
“誰讓我是個有擔當的人呢。”
許大茂仰頭喝下一杯茶。
“大茂哥,為什么要和嫂子分開?”
秦京如滿臉疑惑。
“她不能生孩子,家里長輩不會同意我們繼續在一起。”
“可能再過兩個月,我們就得辦離婚手續了。”
“到時候,我得重新成家,好好生活。”
許大茂說得情真意切。
自以為暗示得很明顯。
“唉,真是太可惜了。”
“要是嫂子能懷孕就好了。”
“大茂哥,要不你再多給嫂子一些機會,老天一定會被你的真心感動的。”
秦京如輕聲嘆息,眼中泛起淚光。
“???”
許大茂嘴角一抽。
這顯然不是他想聽到的回答。
說要找穩重的男人,他難道還不夠穩重?人都坐在這兒了,她怎么還看不明白?
“大茂哥,帶嫂子去醫院看看吧,說不定還有希望。”
“看你對她這么上心,我真不忍心看到你們分開。”
秦京如說著,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行行行,改天我帶她去。”
許大茂不耐煩地撇了撇嘴,心里直犯嘀咕——是不是演過頭了?把老實人形象抬得太高?還是這丫頭太容易共情?
現在他也無計可施了。
“大茂哥,我們鄉下有幾個老中醫,專門治這方面的病,要不你帶嫂子去看看?”
秦京如又建議道。
“別提了!越說我越難受。”
許大茂終于忍不住了。
秦京如擦了擦眼淚,不再說話。
“對了,你剛才說看上誰了?那人是什么樣的?”
許大茂追問,心里還有點期待。
“這……我哪好意思說。”
“傳出去,別人會笑話我癡心妄想。”
秦京如低頭絞著衣角。
“怕什么?說出來!”
“別有負擔,這兒就我們兩個人。”
許大茂來了精神。
“不行……我說不出口。”
秦京如連連搖頭。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難道連我都信不過?”
許大茂強壓怒火。
他更加確定,秦京如一定是喜歡自己。
只是剛才他塑造的深情形象太完美,反倒讓秦京如不好意思開口。
“那我說了,大茂哥你可別笑話我。”
秦京如低聲說道。
“我怎么會笑話你。”
許大茂抿著嘴,拼命忍住笑。
心里卻樂開了花。
“其實……我挺喜歡張宏明的。”
“雖然沒跟他說過幾句話,也不敢正眼看他,但不知道為什么,一看見他就心跳加速。”
“他和鄉下人不一樣,個子高皮膚白,一看就是讀書人。”
“而且他本事大,做什么都特別出色。”
“大茂哥,這些話我只敢告訴你,因為你人好,不會笑話我……”
秦京如越說越投入。
完全沉浸在傾訴中。
根本沒有察覺對面的許大茂已經臉色猙獰。
整張臉都扭曲變形。
呼哧!
呼哧!
許大茂氣得鼻孔冒火。
胸口劇烈起伏,喘著粗氣。
“大茂哥,你、你怎么氣成這樣?”
秦京如驚訝地問。
“誰生氣了!”
許大茂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五官擰成一團。
“那你這是生病了吧?”
“要是不舒服就趕緊去醫院,別硬撐著。”
“我們鄉下很多人有病舍不得看,拖著拖著就沒了。”
秦京如一臉認真地說。
呼哧!
呼哧!
許大茂氣得渾身發抖,怒火直沖腦門。
猛地站起來,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他一刻也不想再看見秦京如。
“喂,大茂哥。”
秦京如急忙站起身追了出去。
許大茂剛想走,卻被兩個伙計攔在門口。
“這位客人,您還沒結賬呢。”
兩個伙計盯著他,神情戒備。
“多少錢?我來付。”
許大茂咬著牙說道。
結完賬后,他剛邁出店門,就跨上自行車準備離開。
“大茂哥,捎我一段吧。”
秦京如在門外喊道。
許大茂低著頭猛踩踏板,一句話也不說。
帶你?
做夢去吧!
自己走回去!
帶人騎車太費勁了。
之前愿意載秦京如過來,是因為許大茂心里還有點念想。
現在什么希望都沒了。
許大茂從不吃虧。
秦京如完全摸不著頭腦。
剛才還聊得熱乎,怎么突然就這副樣子。
許大茂把滿腔怒火都發泄在自行車上。
鏈條轉得嘩啦作響,差點冒出火星子。
忽然車輪碾過一塊鵝卵石,車把猛地一歪。
速度太快,根本控制不住方向。
失控的自行車直接沖上了馬路。
朝著迎面而來的公交車撞了過去。
“我靠!”
許大茂嚇出一身冷汗。
只來得及護住臉。
公交車司機也愣住了。
一腳急剎踩到底。
“砰——”
許大茂重重地撞在公交車前臉。
“有人尋死撞車了!”
“快下去看看,還有氣就趕緊救人。”
“該不會是來碰瓷的吧?”
車上原本抱怨司機急剎車的乘客們,都伸長脖子看著。
司機和售票員急忙下車查看。
“同志,你還好嗎?”
女售票員盯著躺在地上的許大茂,語氣中帶著警惕。
“連血都沒見,應該沒事。”
“可能是被撞懵了。”
司機走近幾步,扶起許大茂。
“同志,感覺怎么樣?”
“需要去醫院檢查嗎?”
售票員關心地問。
“不用了,我先回家。”
許大茂只覺得胸口疼得厲害。
強撐著要推車離開。
才走了幾步,發現車輪卡住了。
低頭一看。
車輪已經撞變形了。
這回不僅車輪歪了,車把也撞彎了。
“同志,你的自行車得趕緊修。”
售票員好心提醒。
許大茂一刻也不想多待,
拎著變形的車把,落荒而逃。
要是被秦京如看見他這副樣子,他這張臉往哪兒擱?
四合院里,
“奶奶,我回來了!”
棒梗像一陣風似的沖進賈家。
“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別人家都快吃完晚飯了,我這把老骨頭餓著肚子等你,都快餓暈了。”
賈張氏不滿地嘟囔著。
“老師拖堂了嘛。”
棒梗解釋道。
“你那破老師真不是個東西!”
“行了,咱們抓緊時間動手。”
“值錢的東西一件都別給張家留。”
賈張氏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催促著,迫不及待地開始行動。
一切都按原計劃進行著。
賈張氏站在賈家門前,目光緊緊盯著前方。
棒梗拿著一截銅絲,晃晃悠悠朝張家走去,眼珠滴溜亂轉。
到了張家門口,他掏出銅絲插進鎖眼里。左手扶著鎖,右手握著銅絲,手腕輕輕一抖。
“咔嗒”一聲,鎖簧應聲而開。棒梗利落地將鎖頭塞進衣兜,推門閃身而入,反手關上門。做完這些,他嘴角終于露出得意的笑容。
終于進來了——這個飄著肉香、堆滿鈔票的屋子。棒梗興奮地攥緊拳頭,卻沒注意到門邊陰影里站著一個面容潰爛的老婦,正陰森森地盯著他笑。
賈家門口,賈張氏看著孫子順利潛入,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她已經開始盤算:待會兒是燉魚還是燒肉?要是能帶回上千塊錢,該往哪兒藏才安全?張宏明發現失竊肯定會報案……
“奶奶,哥哥去哪兒了?他不吃飯嗎?”當當端著飯碗問道。
“吃你的飯!”賈張氏惡狠狠瞪了他一眼,“再多嘴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當當嚇得立刻低下頭。
此刻張家屋內,棒梗背著手,像視察一樣踱著步子。轉完一圈后,他皺起眉頭。
他根本沒看到魚肉的影子,更別說大塊的肉了。
“真是活見鬼。”
“那缺德玩意兒明明帶回來不少魚肉,都藏哪兒去了?”
棒梗在張家屋里到處翻找。
先是灶臺和櫥柜,里里外外搜了個遍。
什么也沒找到。
他又把目光轉向其他地方。
別說肉了,連根毛都沒有。
“那么多肉,那缺德鬼一個人哪吃得完?”
“算了,找不到魚肉,弄點錢回去也行。”
眼看撈不到油水,棒梗打起了張家存款的主意。
有了錢,還愁買不到大魚大肉?
他在張家的大床上翻來翻去。
結果還是空空如也。
“該不會把錢藏床底下了吧?”
棒梗小聲嘟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