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張工您真是高人!”操作工恍然大悟地贊嘆。
“班長,這批零件的質量怎么樣?”張宏明轉向鉗工一班組長。幾位組長立刻拿起量具仔細檢測。
“尺寸非常穩定,完全合格。”
“要是能保持這個水平,咱們班組的廢品率肯定能降下來。”
“張工,這套夾具真是太適合了。”
班組長們紛紛表示佩服。這時鉗工一班組長提出疑問:“張工,新夾具能保證質量我明白,但您說的操作更方便是怎么回事?”
“夾具還能讓人干活順手?”
“不都是工人去適應夾具嗎?”
“聽起來是個新思路,跟我們以前接觸的不一樣。”
幾位組長一臉疑惑。
“這叫人體工學。”張宏明簡單解釋,“就是在設備允許范圍內,讓工人以最舒適的姿勢操作,達到人機協調。”
“夾具是我設計的,可以根據實際情況調整,自然更符合人體需求。”
真要細講這門學問,怕是一整天都說不完。即便張宏明講得淺顯,班組長們還是面面相覷——誰都沒聽懂。
“之前讓你們統計需要優化的工位,結果出來了嗎?”張宏明直接問。
這種后世才流行的術語,現在沒人明白很正常。
“我們班有兩個工位要改。”
“我們班有三個。”
張宏明在本子上記下九個待優化的工位,先叫住鉗工一班的班長:“帶我去現場看看。”
只有實地查看,才能有針對性地改進夾具。
易忠海和秦淮如一整天都悶悶不樂。張宏明全天都在鉗工一班,周圍是說笑的班長們,兩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秦淮如是誰?”
一個保衛科的人走過來問。
“是我。”
秦淮如舉起手。
“門口有人傳話,說你兒子棒梗撞邪了,正在家里鬧騰。”
保衛科的人說。
“什么?”
秦淮如心頭一緊,猛地站了起來。
心跳加速。
她趕緊跑到班長面前。
得請假回家看看棒梗。
“班長,我孩子出事了,得回去一趟。”
秦淮如說。
“你家怎么老出事?”
“沒看到我正陪著張工忙嗎?快下班了,這點時間都等不了?”
鉗工一班的班長不耐煩地說。
班組里有個秦淮如這樣愛偷懶的人,生產任務總是拖后腿。
再加上她經常請假。
班長早就看不順眼了。
“宏明,幫我說句話吧。”
“棒梗出事了,你知道的,他是我的命根子。”
秦淮如低聲哀求。
班長臉色變了。
“宏明”?
這稱呼聽起來,秦淮如和張宏明關系似乎不一般。
班長心里有些不安,偷偷看了張宏明一眼。
“工作時間,請叫我張工。”
“班長,秦淮如家里確實有事,這次就別為難她了。”
“落下的產量,讓她明天補上就行。”
張宏明糾正了稱呼,對班長說。
他知道賈家出了什么事。
肯定是棒梗跑進他家,碰上了那具鄉下老尸。
不得不說,賈張氏和棒梗動作挺快。
他剛激活邪靈守護卡,賈家就立刻有了反應。
時機拿捏得恰到好處。
“既然張工替你說話,我就給這個面子。”
“回去吧,假也不批了。”
鉗工一班的班長揮了揮手。
“謝謝班長,也謝……謝張工。”
秦淮如說到“張工”二字時,心情復雜。
轉身就往車間外跑。
“張工,這個秦淮如……”
“我不是故意為難她,實在是她自己不爭氣。”
“當了兩年鉗工學徒還這水平,您說這態度能好嗎?”
班組長怕張宏明多想,趕緊解釋。
“明白。”
“換作是我當班組長,遇到秦淮如這樣的組員,也得頭疼。”
張宏明笑著搖搖頭。
“您跟我們不一樣,您是工程師,走管理路線,起點就是車間主任。”
“比我們高整整兩級呢。”
班組長陪著笑說。
“車間主任哪有那么容易當?能把本職工作做好就不錯了。”
張宏明依舊面帶微笑。
“話不能這么講。”
“以您的資歷,再等三五年,肯定能當上主任。”
“就算等五六年,您當上主任也就二十六七歲,前途無量。”
“不像我們,混到班組長就算到頭了。”
班組長說得誠懇。
能當上班組長的,哪個不是精明人?
張宏明年紀輕輕就進了技術科,將來肯定是車間主任的人選。
否則,他們怎么會對他言聽計從。
“先不說了,先把工位的問題解決了。”
張宏明轉移了話題。
再等六七年?
他在心里冷笑:到時候軋鋼廠早就倒閉了。
他在工程領域不斷鉆研,一方面是為了應對即將到來的時代變化。
另一方面,理工科人才在變革后必定會吃香。
無論是辦廠還是搞技術,走到哪兒都能賺得盆滿缽滿。
軋鋼廠是國內頂尖的重工業國企之一。
張宏明打算先提升技術,再轉向管理。
把本領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即使將來軋鋼廠真的垮了,他也能單打獨斗闖出一片天地。
四合院里。
秦淮如和秦京如急匆匆地趕回家。
路上,秦京如已經大致講了一遍情況。
但她回來得晚。
只看到棒梗中邪后的樣子。
至于之前發生了什么,秦京如并不清楚。
“媽,到底怎么回事?”
“棒梗怎么會中邪呢?”
秦淮如壓抑著怒火,質問賈張氏。
看到棒梗被五花大綁地癱在椅子上昏睡著。
秦淮如心疼得直發抖。
“在張家撞的邪,這事我跟他們沒完!”
“不賠個百八十塊,我……”
賈張氏還在絮叨。
“媽,我知道是在張家出的事,可棒梗為什么要去張家?”
“我不是叮囑過你別招惹張宏明嗎?”
“是不是你讓棒梗去張家的?”
秦淮如憤怒地質問。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是我害了棒梗?”
“棒梗可是我的心頭肉,我能害他嗎?”
“你要是覺得我帶不好,干脆另請高明,我不管了!”
賈張氏又開始耍無賴。
幾句話就把話題繞開了。
“媽,張宏明不是好惹的,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
“你怎么就……唉!”
秦淮如急得直掉眼淚。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秦淮如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
“那個混蛋厲害又怎樣?我跟他斗過那么多次,不也沒事嗎?”
“我這不是照樣活得好好的。”
“倒是你,這么怕事,真讓人看不起。”
“這次你跟我一起,非得讓他吃點苦頭不可。”
賈張氏滿不在乎地說。
秦淮如懊惱得恨不得撞墻。
整個人提不起精神。
她走到棒梗身邊,輕輕摸著孩子的頭。
“棒梗現在怎么樣?”
“要是還犯癔癥,就用我說的辦法,保證管用。”
許大茂推著自行車正要出門。
路過賈家時,故意停下看了眼。
“許大茂,快滾遠點。”
“信不信我往你家門上潑糞水。”
賈張氏惡狠狠地威脅道。
“愛信不信。”
許大茂冷哼一聲。
繼續推車往外走。
軋鋼廠快下班了。
他得提前過去等主任,然后一起去吃飯喝酒。
許大茂推車出了四合院。
剛騎上車。
明明車把在他手里,車子卻像條泥鰍一樣。
左右搖晃,不聽使喚。
許大茂心里直罵。
想到這輛破車花了他將近三百塊,扔掉又舍不得。
只能咬牙硬撐。
“媽,許大茂說的是什么辦法?”
秦淮如心里還抱著一絲希望。
“他居然說要給棒梗灌糞水,你說這個人多缺德。”
“他怎么不自己灌呢。”
賈張氏氣得不行。
“真是個畜生。”
秦淮如憤憤地罵道。
除非逼到絕路,她絕不會給棒梗灌金湯。
“要不送棒梗去醫院吧。”
賈張氏猶豫地說。
“媽,你那兒有錢嗎?”
秦淮如反問。
“我哪還有錢!”
賈張氏搖頭如撥浪鼓。
“我也沒錢了。”
“就算送棒梗去醫院,咱們也只能在門口等著。”
秦淮如說著說著就紅了眼眶。
太難了。
這日子真的太難過了。
她真想對著天空大喊。
“再觀察一下吧。”
“實在不行找傻柱或易忠海借點應急。”
賈張氏出主意。
心里直發慌。
賈家已經窮得揭不開鍋了。
病還能挺過去。
餓肚子怎么扛?
“等他們回來,我試試看。”
秦淮如坐在椅子上,聲音虛弱。
“我去找那個沒良心的!”
“他要是不賠錢,我就去舉報,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賈張氏咬牙切齒地說。
秦淮如想說什么,又忍住了,思索了一會兒。
最終沒有開口。
讓婆婆鬧一鬧也好。
免得張宏明回來后,拿棒梗擅闖張家說事。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下班的人陸續回來了。
張宏明今天多待了一會兒,畫完兩份工裝夾具圖紙,才騎著自行車回院子。
剛到大門口,
于莉就迎上來。
“棒梗中午偷偷回來了,撬了你家的鎖進去偷東西。”
“不知道偷沒偷到,但人好像中邪了。”
“在院子里鬧了三次了,賈老太太等著你回來呢。”
于莉急匆匆地說。
“行,知道了。”
“莉姐,幫我去派出所報案,晚上來我家吃飯。”
張宏明笑著點頭。
“這個時候還惦記這個,你就不能消停一會兒?”
于莉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自從兩人在一起,她總覺得這兩個人就沒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