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天了,連我的雞蛋都敢偷吃。”
“往后還不得騎到我頭上作妖!”
賈張氏怒火中燒。
揪著當當和槐花又掐又擰。
兩個孩子哭得震天響。
……
“真是造孽,賈家這老虔婆又在作妖。”
壹大媽聽到隔壁的哭聲,眉頭緊鎖。
“別人家的事,咱們管不了?!?/p>
易忠海慢悠悠地吃著蒸蛋。
這滑嫩的蒸蛋,味道不比煎蛋差。
“今天是廠里考級的日子吧?”
“你說宏明那孩子,能考上七級工嗎?”
壹大媽話鋒一轉。
“他?哼!”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易忠海滿臉不屑。
七級工的分量,沒人比他更清楚。
二十出頭就想評七級?簡直是做夢。
“這孩子年輕,爹娘又早走了,沒人幫襯?!?/p>
“要是我們……”
壹大媽語氣中帶著關切。
“等他碰個硬釘子再說。”
“不吃夠苦,我們幫他他也未必感激?!?/p>
易忠海舀起一勺蛋羹細細品嘗。
活像一個運籌帷幄的軍師,冷眼旁觀局勢。
張宏明吃完早飯,把碗筷放在桌上。
這些瑣事自然有于莉晚上來收拾。
很省心。
“張宏明,今天是什么日子你還記得嗎?”
傻柱笑嘻嘻地沖到張家門口。
扯著嗓子喊。
“什么日子,傻柱?!?/p>
張宏明心里明白,故意接話。
“你不會真的忘了?”
“張宏明,今天是你考七級焊工的日子,咱倆打的賭你總該記得吧?”
“要是真忘了,我現在就幫你回憶。”
傻柱一臉得意。
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哦,你說這個。”
“七級焊工考試而已,隨便就能過,我沒當回事。”
“賭約我記得,晚上回來叫一聲爹就行。”
張宏明語氣平靜。
“大家都來評評理,聽聽張宏明說了什么?!?/p>
“七級焊工隨便就能過,這話可是他自己說的。”
“我沒亂說?!?/p>
傻柱更加來勁了。
像是抓住了張宏明的把柄,大聲嚷嚷。
“胡鬧!七級焊工要是那么容易,廠里早就都是七級工了?!?/p>
“張宏明,你這話我都聽不下去?!?/p>
易忠海從屋里出來訓斥道。
“壹大爺說得對?!?/p>
“貳大爺干了多少年才評上七級焊工?!?/p>
“張宏明這話,不是把貳大爺當廢物嗎?”
傻柱笑著添油加醋。
“傻柱,你亂說什么?”
劉海忠不知何時出現在傻柱身后。
語氣中透著不滿。
“哎喲貳大爺,我沒那個意思?!?/p>
“我只是說張宏明這話說得不對?!?/p>
傻柱連忙解釋。
“張宏明,年輕人有沖勁是好事?!?/p>
“我等著你考上七級工,讓我從大門口滾到后院去。”
“你可別讓我白等。”
劉海忠冷笑著說。
心里卻已經給張宏明這次考核判了死刑。
有高級工程師胡耕科擋路,這事肯定沒戲。
還想考七級焊工?
做夢!
“二大爺您放心,我絕不會給您丟臉?!?/p>
“晚上多穿點,別凍出毛病來賴我。”
張宏明毫不退讓。
七級工程師的知識在腦海忠翻滾。
區區焊工考試。
不撂幾句狠話都對不起這身本事。
“行小子,我等著瞧?!?/p>
劉海忠怒氣沖沖離開。
“缺德玩意兒還想考七級?下輩子重新投胎吧!”
賈張氏跳腳叫罵。
“老潑婦,但愿晚上你還有臉站這兒。”
張宏明冷笑。
“呸!”
賈張氏往地上啐了一口。
滿臉不屑。
“張宏明,下班早點回來。”
“別偷偷溜了?!?/p>
傻柱扯著嗓子喊。
“放心,請完客就回來。”
“等著喊爹吧?!?/p>
張宏明關門推車。
神色平靜,眼中卻藏著鋒芒。
“嗬,嘴還挺硬。”
“晚上看你咋收場!”
傻柱氣得跺腳。
“傻柱,等他喊爹時把全院人都叫來。”
“讓大伙兒都聽聽?!?/p>
賈張氏咬牙切齒。
“那必須的!”
“大伙兒都聽見了吧?晚上給個面子來看戲!”
傻柱揮舞手臂吆喝。
院子里響起哄笑。
管他誰叫誰爹。
有熱鬧看就行。
“兩條瘋狗互咬,誰都沒好下場?!?/p>
許大茂眼中閃著陰冷的光。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今晚的好戲了。
軋鋼廠車間里。
張宏明剛走到班組休息區。
“宏明,今天你的考核要延后了?!?/p>
車間主任王全志把他拉到角落。
“出什么事了?”
張宏明微微皺眉。
“胡高工非要親自考核你,他通宵修設備,天亮才睡。”
“特意交代要等他睡醒再開始。”
王全志無奈地搖頭。
這安排實在不合規矩。
純粹是折騰人。
“按領導說的辦?!?/p>
張宏明神色如常。
根本不關心胡耕科為何非要親自考核。
對他來說誰來都一樣。
沒人能阻擋他。
“我還怕影響你狀態?!?/p>
“看來是白擔心了?!?/p>
王全志欣慰地笑了。
工人們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九點整。
班組長帶領參加考核的工人前往考場。
張宏明留在原地。
他的考核要等胡高工醒來。
急不得。
“宏明,你怎么不去考試?”
有不了解情況的工友問。
“我的考試改時間了?!?/p>
張宏明低頭焊接零件,沒有抬頭。
“考試還能改時間?”
工友滿臉疑惑。
見他不愿多說,也就沒再追問。
劉海忠讓徒弟代替自己干活,自己卻躲在角落里偷懶。
他不時望向二班焊工班的方向,心里想著:張宏明這時候應該到考場了吧?考試應該快開始了。
要是張宏明碰上胡耕科,那場面一定有趣。
想到這里,劉海忠冷笑了一聲。
一個毛頭小子,也想和他一樣成為七級焊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正想著,他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愣住了。
他用力眨了眨眼——那不是張宏明嗎?
劉海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個時候,張宏明不是該去考試了嗎?怎么還在工位上干活?
“難道這小子知道自己考不過,干脆放棄了?”
“呵,白費我這么多心思,還在胡工面前說了那么多?!?/p>
他心里不屑,對張宏明更加看不起。
一個多小時后,參加技能考核的工人們陸續從考核樓出來。
有人高興,有人沮喪。
通過考核的工人臉上洋溢著喜悅,從今天起,他們的職稱提升了,工資增加了,崗位也調整了,生活更有希望了。
沒通過的則垂頭喪氣,只能再等半年。
中午時分,食堂里議論紛紛,大家都在談論誰過了、誰沒過。
易忠海攔住一位老焊工,問道:“老金,你們班那個考七級焊工的小伙子,過了沒?”
老焊工搖頭:“沒聽說,要是真過了,廠里早就傳開了,哪能這么安靜?”
老金說道。
“確實沒錯?!?/p>
“剛入行的焊工就想直接考高級證,現在的年輕人?!?/p>
易忠海點頭贊同。
“可不是嘛,回想我們當年,想要升一級有多難。”
“現在這些小年輕,總想一步登天,把廠里的風氣都帶壞了?!?/p>
老金連連點頭。
“行,你先忙?!?/p>
易忠海笑著說完。
暗自盤算著,張宏明這件事還能再鬧大些。
過幾天得找楊廠長談談,好好整頓一下廠里的浮躁風氣。
張宏明就是最好的反面教材。
這次一定要讓他出丑。
易忠海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妙。
只要他提出來,肯定能得到不少老工人的支持。
“老易,張宏明考試的事黃了。”
劉海忠湊過來,臉上帶著一絲狡黠的笑容。
“我聽說了,他沒通過吧?”
易忠海笑著問。
“何止沒通過,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可別到處說。”
“他根本就沒去考場。”
劉海忠壓低聲音,臉上滿是得意。
“什么?缺考?”
“他把技能考核當什么了?耍花樣嗎?”
“真是荒唐!”
易忠海裝作生氣的樣子,心里卻樂開了花。
不好好練技術,整天搞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這種人,必須狠狠教訓一頓。
要是這事讓楊廠長知道,張宏明在廠里就別想抬起頭來了。
“他倒是聰明,知道去了也過不了?!?/p>
“干脆不來,這樣和傻柱的賭約就作廢了?!?/p>
“他倆打賭,張宏明能不能通過七級焊工考試,他連考場都不敢進,這事兒可有意思?!眲⒑V衣朴频卣f。
易忠海接過話:“道理是這個道理,但他鬧這么大動靜,就想這么算了?沒門兒!”他冷哼一聲,“正好趁機讓他吃點苦頭。”
兩人說話間,隊伍慢慢往前走。輪到他們打飯時,傻柱迫不及待地從窗口探出頭:“貳大爺,張宏明考試怎么樣?”
劉海忠故意賣關子:“你猜猜看?”
“這時候還玩啞謎?”傻柱急得直跺腳。
“他根本就沒進考場?!眲⒑V也[著眼,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你跟他賭的是能不能考過,現在他連試都不敢試,說明什么?說明你把他鎮住了!”
傻柱一聽就炸了:“照這么說,他是不認我這個爹了?”
“那要看你的本事了?!眲⒑V仪昧饲蔑埡?,“趕緊打飯,后面還排著隊呢。”
“好嘞貳大爺!”傻柱嘴上答應著,手上麻利地盛菜。不管怎么說,張宏明沒考成這事兒,就夠他高興半天了。
不久后,秦淮如端著飯盒走過來。傻柱眉飛色舞地問:“秦姐,你猜張宏明考試怎么樣了?”
秦淮如一看他那得意樣就知道了:“看你樂得跟撿錢似的,準是沒考過吧?”
“何止沒考過!”傻柱壓低聲音,卻藏不住興奮,“那小子直接逃了!”
“我跟他打賭,如果他沒過,就得喊我爹?!?/p>
“早上他還挺硬氣,結果嚇壞了。”
“真到考試的時候,他連考場都不敢進?!?/p>
傻柱一邊說一邊得意洋洋。覺得自己這次總算贏了。
“真的?”
“這事還挺有意思。”
秦淮如掩著嘴笑。
傻柱心里一動,拿起大勺給秦淮如盛了一大碗。
秦淮如蓋上飯盒,略微思考了一下,快步朝軋鋼廠外走去。
張宏明沒通過考試,這可是個好消息。
她得趕緊回去告訴賈張氏。
…
“什么?那個壞蛋沒去考試?”
“早上還那么牛,怎么突然就慫了?”
賈張氏笑得合不攏嘴。
恨不得馬上跑到張家門口,狠狠地嘲笑張宏明一頓。
“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p>
“傻柱說張宏明是怕要叫他爹,知道自己肯定過不了,干脆就不去了?!?/p>
秦淮如笑著說。
“不考就能躲過去?”
“這事整個院子都傳開了,看他往哪躲。”
“等傻柱回來,我得跟他好好商量一下?!?/p>
“一定要讓那個討厭鬼當眾丟臉?!?/p>
賈張氏咬牙切齒地說。
秦淮如說完消息,又急匆匆地回到了軋鋼廠。
軋鋼廠后廚里。
“師父,你怎么了?”
“遇到什么好事了?”
馬華看到傻柱一直在傻笑,忍不住問。
“是不是有人給你師父說媒了?”
“是不是,傻柱?”
劉莉插嘴問道。
“傻柱,是不是要相親了?”
食堂里的幾個師傅正閑聊。
“有什么喜事說出來聽聽唄?!?/p>
“就是,成了可得請客?!?/p>
劉莉也跟著起哄:“柱子哥,到底啥好事讓你這么高興?”
傻柱擺擺手:“你們想多了,我要真去相親,還能在這兒跟你們閑聊?”
他其實想找對象,但媒人王大娘總不給他介紹。易忠海介紹的那些人,不是個子高就是農村姑娘,他都不滿意。
“那到底是什么事?說出來讓大家樂呵樂呵。”
劉莉追問。
“我們院有個叫張宏明的,在咱們廠當二級焊工。這次考試,他居然報了七級,你們說離譜不離譜?”
傻柱邊說邊笑。
“二級直接跳七級?這不胡鬧嗎?”
“廠里能讓他這么報?”
“該不會是吹牛吧?”
幾個師傅都不相信。
傻柱接著說:“更搞笑的是他還跟我打賭。要是他考過了,我就叫他爹;要是考不過,他就叫我爹。今天正好是考試的日子,你們猜怎么著?”
大家都豎起耳朵聽。
“這小子害怕了,直接沒去考!”
傻柱拍著大腿笑。
“裝不下去了吧!”
“還是師父厲害,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p>
“這人真不靠譜,拿正經事開玩笑,耽誤的是他自己?!?/p>
大家哄堂大笑。
“這事還沒完?!?/p>
“下班后,非讓他叫我一聲爹不可?!?/p>
“看他那得意樣,看我怎么收拾他。”
傻柱抿了口茶,心里美滋滋地想著回四合院后的情景。
四合院里,一群大媽正在議論軋鋼廠的考試。
“我家孩子這次能過嗎?”
“肯定能,晚上應該有好消息。”
“你們說張宏明能過嗎?他和傻柱誰叫誰爹?”
幾個大媽七嘴八舌地討論著。
院外的幾位大娘也圍了過來,人多了自然熱鬧,話題也不斷。
“我覺得張宏明挺難的,七級焊工可不是那么好考的?!?/p>
“宏明這孩子挺實在,敢跟傻柱打賭,肯定有底氣?!?/p>
“誰知道呢,咱們就等著瞧吧。”
大娘們你一句我一句地議論著。
“張宏明早就完了!”
“今天焊工考試他都沒去,你們還不知道?”
賈張氏興奮地插話,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不會吧?這么重要的事,他能不去?”
“賈嫂子,你是聽誰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