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忠海見他這副樣子,心里有些不安。想了想,還是去了傻柱家。
賈家屋里,賈張氏催促秦淮如:“老絕戶去找傻柱了,你快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秦淮如不解。
“你忘了上次傻柱的事嗎?萬一老絕戶找他要錢呢?”賈張氏急得直跺腳,“傻柱的錢都是咱們賈家的,你得看著點!等老絕戶走了,趕緊去跟傻柱借錢,別讓他亂花!”
“媽,您想得真周到。”秦淮如恍然大悟,立刻出門。
傻柱家里,他托著下巴坐在桌前,目光呆滯。此刻他突然覺得自己活得真窩囊。
一個月37塊5的工資,到他手里只剩17塊5。
給賈家帶的飯盒也不知去向。
張宏明添置新家具,明顯是準備成家了。
就連老對手許大茂都騎上了嶄新的自行車。
只有傻柱什么都沒有。
“傻柱,發什么呆呢?”易忠海走到他身邊。
“哎喲,壹大爺您怎么來了?”傻柱猛地回過神。
“看你悶悶不樂的,有點擔心。”
“遇到難處了?”易忠海坐到他旁邊。
“沒……沒什么事。”傻柱勉強笑了笑。
滿肚子苦水卻說不出口。
秦淮如悄悄走到傻柱屋外,豎起耳朵聽著。
“還說沒事?我走到你跟前你都沒發現。”
“有事就說,能幫的我一定幫。”易忠海擺出長輩的架勢。
傻柱張了張嘴,最終沒說話。
每月還十塊錢是他自己答應的,實在不好意思反悔。
“是不是看到許大茂的新車,心里不舒服?”
“有一點。”傻柱點點頭。
“看到張宏明要結婚,難受了吧?”
“可不是嘛。”
“壹大爺,這月工資只剩下17塊5,日子都過不下去了。”
“心里堵得慌。”傻柱干脆把話說開了。
秦淮如心里一緊。
傻柱的工資只剩17塊5?
那賈家怎么辦?
她暗自高興,賈張氏叫她來是對的。
現在還能向傻柱借點錢,再拖下去,恐怕連一塊錢都借不到了。
屋里。
“傻柱,你是不是怪我讓你還錢?”易忠海板著臉問。
“哪能,要不是壹大爺您幫我賠錢,我早就進去了。”
“可一想,現在這日子還不如坐牢呢。”
“至少牢里不用為吃喝發愁。”
傻柱擺擺手,神情落寞。
易忠海心里一緊。
傻柱這話明顯心里有疙瘩。
他借給傻柱八百塊,才一個月就撐不住了。
真要收了傻柱兩套房,又不能吃也不能穿,一點用都沒有。
這不是弄巧成拙了嗎?
易忠海腦子一轉,趕緊想著怎么開導傻柱。
“壹大爺您放心,錢我一定還。”傻柱強打起精神說。
“傻孩子,你想錯了。”
“我哪是真要你的錢?我是幫你攢錢。”
易忠海重重嘆氣,眼里滿是失望。
“?壹大爺您幫我攢錢?”傻柱愣住了。
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家里沒有兒女,每月99塊工資,多收你十塊能有什么用?”
“上次你出事的時候,連一百塊都拿不出來。”
“我就想著管管你,讓你每個月往我這兒存點。”
“沒想到你真以為我是圖你那點錢。”
易忠海搖頭嘆息,臉上滿是委屈。
“壹大爺,我……我錯了。”
“我真的不是個東西。”
何雨柱突然明白過來。
原來易忠海一直在為他著想。
心里一陣溫暖。
“這些錢是給你娶媳婦用的。”
“等你成家了,生兩個胖兒子,日子自然紅火。”
易忠海繼續描繪美好未來。
“您這么一說我可精神多了!”
“但……我媳婦在哪兒呢?”
何雨柱先是激動,隨即又泄了氣。
“急什么,我能看著你當光棍?”
“這幾天我一直幫你物色好姑娘。”
易忠海笑著說。
把何雨柱哄得心花怒放。
窗外,秦淮如心里一沉。
要給何雨柱說親?
如果他娶了媳婦,以后家里有了女主人,賈家怎么辦?
“真的嗎?”
“現在有合適的嗎?”
何雨柱滿懷期待地問。
“當然有,不然找你干什么?”
“正好明后天休息,我去安排。”
“后天帶姑娘來相看。”
易忠海點點頭。
秦淮如聽到這里,急忙往家跑。
這事必須馬上和婆婆商量。
一刻都不能耽誤。
“壹大爺,您比我還親爹還親!”
“以后我一定給您養老送終。”
何雨柱激動得差點跪下。
“傻小子,我看著你長大,不疼你疼誰?”
“你過得好,我就安心了。”
易忠海拍了拍他的肩膀。
站起身走了。
易忠海走出房門,抬手擦去額頭的汗水。
他暗自松了口氣。
幸好注意到傻柱神色不對,特意過來詢問。
否則傻柱就要走錯路了。
賈家屋里。
“什么?那個老光棍要給傻柱說媒?”
“這絕對不行!”
賈張氏猛地從凳子上跳起來。
臉上滿是慌亂。
“婆婆,壹大爺要給傻柱說親,我們攔不住。”
秦淮如愁眉苦臉地說。
“這個老不死的真該死,好好的為什么要給傻柱說親。”
“必須把這門婚事攪黃。”
賈張氏眼中閃過狠厲。
就算再愚鈍,她也明白傻柱一旦成家。
對賈家將是滅頂之災。
“既然是一大爺做媒,相親時老太太肯定要出現。”
“如果我們從中搗亂,老太太肯定用拐杖打我們。”
秦淮如冷靜地分析。
“那個老不死的更可惡,半截身子入土的人。”
“整天在家里吃香喝辣,也不接濟我們家。”
“遲早把她餓死。”
賈張氏繼續罵著。
“婆婆,快想辦法吧。”
“要是傻柱真的娶了媳婦,我們三個孩子怎么養活?”
秦淮如滿臉憂愁。
雖然婆媳之間向來不合。
但在阻止傻柱成家這件事上。
她們的利益一致,是最穩固的同盟。
“要不我們先給傻柱說個媒?”
“通才巷有個傻姑娘,三十多歲只會吃飯穿衣。”
“如果我去說,那家人肯定答應,說不定還能拿個紅包。”
賈張氏眼睛一轉,想出一個“妙計”。
還能賺點錢補貼養老。
“給傻柱介紹個傻姑娘,他肯定不愿意。”
“不過媽,你這么一說,我倒想到個主意。”
秦淮如眼睛一亮。
“哼,你能有什么好辦法?”
賈張氏不屑地撇嘴。
她不滿秦淮如否定自己的主意。
“我老家有個堂妹叫秦京如,也該嫁人了。”
“把她介紹給傻柱,您覺得怎么樣?”
秦淮如提議。
“這個秦京如來了能聽我們的嗎?”
賈張氏感興趣了。
如果傻柱娶了秦京如,兩家成了親戚,接濟賈家就更理所當然了。
“肯定聽話,她在鄉下只能嫁給莊稼漢。”
“我把她帶進城,是她的福氣。”
秦淮如信心滿滿。
“那行,你明天就去鄉下接人。”
“趕在后天老絕戶給傻柱說對象前,咱們先動手。”
賈張氏催促道。
“好,我明天一早就出發。”
秦淮如點頭。
她有些期待,已經很久沒回娘家了。
“對了,你那堂妹長啥樣?”
賈張氏又問。
“雖然有點土,但長相還行。”
“媽,您是怕傻柱看不上?”
秦淮如問。
“等你把她接來,先讓張宏明看看。”
“要是他中意,咱們家就能翻身了。”
賈張氏心里打著算盤。
“?廠里好多姑娘都喜歡張宏明。”
“他眼光高,誰都看不上,更別說咱鄉下的堂妹了。”
秦淮如搖頭。
“干脆硬來,讓那姑娘去**張宏明。”
“他一個血氣方剛的小伙子,能頂得住?”
“等他們攪和上了,咱們就沖進去抓個正著,這事就定了。”
賈張氏眼珠一轉,想出個狠招。
這年頭講究名聲,要是張宏明不認賬,就得坐牢。
說不定還得吃槍子兒。
賈張氏越想越高興。
“那……試試看吧。”
秦淮如咬著嘴唇。
心里難受極了。
要是真讓秦京如攀上張宏明,這堂妹豈不是要壓在她頭上?
她咽不下這口氣。
“趕緊去找張宏明那個王八蛋說去。”
“沒準他一高興,還能賞你五個錢。”
賈張氏不耐煩地催促。
帶這么個蠢貨辦事真費勁。
又笨又懶。
“行,我這就去。”
秦淮如點點頭。
前腳剛走,賈張氏就把棒梗叫過來。
祖孫倆湊在一起小聲嘀咕。
“明兒廠里放假,院里人多不方便動手。”
“等后天大家上班了,中午你溜回來,去張家轉轉。”
“對了,你那開鎖的手藝還在嗎?”
賈張氏安排得明明白白。
“奶奶,我天天練著就等著這一天呢。”
“給您露一手。”
棒梗從兜里掏出一把梅花鎖。
拿根鐵絲往鎖眼里一插。
咔嗒一聲,鎖就開了。
“穩了。”
“好,好,下次注意。”張宏明笑著擺好碗筷,心里暗想:明明是你自己騎上來發瘋,倒來怪我。這種事爭辯也沒用。
于莉美滋滋地吃著飯,自從吃過張家的飯菜,再回閆家吃飯簡直難以下咽。
飯后,于莉先拿著兩個搪瓷杯回閆家,又折回來把剩下的舊東西裝進袋子,綁在自行車后座上。
于莉收拾好要帶回娘家的物品,這些好處自然也要讓娘家沾光。
秦淮如目送于莉騎車離開,眼中滿是羨慕。要是自己也能帶這么多東西回去,該多有面子。可惜張宏明從不吃她這一套。
想起白天張宏明在工地上的威風樣子,秦淮如心里泛起異樣的感覺。如果她還是單身,說什么也要跟張宏明好。
秦淮如邁步走向張家。張宏明正靠在沙發上看書,旁邊的電扇嗡嗡地轉著。
“宏明,還在用功?”
“難怪能當工程師,就沖你這勁頭,一般人比不上。”
秦淮如艷羨地看著電扇,臉上堆滿笑容。
“有事?”
張宏明頭也不抬地問。
“我就是來串個門……”
秦淮如熱情地搭話。
“沒事別站在門口,擋光了。”
張宏明直截了當。
“宏明,我給你介紹個對象怎么樣?”
秦淮如終于忍不住說。
“你給我介紹?”
張宏明抬起頭看她。
心里覺得這事不對勁,分明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對,你也到成家的年紀了。”
“我老家有個堂妹叫秦京如,跟你歲數差不多。”
“人長得漂亮,性子實在,干活勤快。”
“鄉下姑娘你懂的,好養活,保證把家里收拾得利利索索。”
秦淮如賣力地推銷。
“沒興趣。”
張宏明擺了擺手。
現在給他說媒的,都是城里戶口、有正式工作的姑娘。他身體好好的,怎么會找秦京如?
“農村姑娘身體好,不嬌氣,生孩子容易。”
“要是能跟你成,以后都聽你的,多好。”
秦淮如還在努力撮合。
張宏明低頭看書,根本不理她。
秦淮如覺得沒意思,撇了撇嘴,回了賈家。
“怎么樣,那個缺德鬼高興了吧?”
“他給了你多少錢?”
秦淮如剛進門,賈張氏就急著問。
“人家張宏明說沒興趣,一點不動心。”
秦淮如嘆氣道。
“不可能,他這個年紀,看老母豬都覺得美,能不動心?”
“肯定是裝的,在你面前端著。”
賈張氏眼里閃著精明的光,好像把張宏明看透了。
“等京如來了再說吧。”
秦淮如說道。
四九城肉聯廠家屬院。
于莉把車停在一家門口。
她伸手敲門。
“爸,媽,我回來了。”
“咦,小莉怎么突然回來了?”
“老伴,快去給閨女開門。”
于學義急忙說。
“這么晚回來,該不會是跟解成吵架了吧?”
趙春麗邊開門邊擔心地問。
于海棠從自己屋里探出頭。
于家的小兒子于寶健放下筆,好奇地看著門口。
“爸媽,我回來了。”
于莉提著兩個袋子,臉上滿是笑容。
“閨女,怎么突然回來?”
“是不是閆解成欺負你了?”
趙春麗眼睛一下子紅了。
“怎么回事?”
“你在閆家惹什么事了?”
于學義皺著眉頭問。
看到于莉提著大包,半夜回家,老兩口第一反應是她和閆解成鬧矛盾,賭氣回娘家了。
“爸媽,你們想哪去了。”
“我和解成很好。”
于莉一臉疑惑。
“姐,你跟姐夫沒事,怎么拎著這么多東西回來?”
于海棠插嘴問。
“什么行李,這些都是我給家里帶的。”
于莉把袋子放在桌上。
“閆家能讓你往娘家帶東西?”
于學義滿臉不相信。
“拿婆家的東西貼補娘家,以后你在閆家還怎么做人。”
“趕緊拿回去。”
趙春麗也勸道。
“爸媽,這些和閆家沒關系。”
“你們放心收下吧。”
于莉笑著從袋子里往外拿東西——搪瓷盆、茶杯、夜壺,還有幾塊舊布料,零零散散擺了一桌。
“這……這些東西哪來的?”
趙春麗忍不住問。
“該不會是偷的吧?”
于學義懷疑地看著女兒。
“爸您說什么呢!”
“我們院有個工程師買了好多新家具。”
“這些舊東西他用不上,我就拿回來了。”
于莉高興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