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浪費了,我們吃不完的。”
冉秋葉有些不安。
“吃不完就打包帶走。”
張宏明不在意地揮揮手,把菜單遞給服務(wù)員。
服務(wù)員應(yīng)聲離開。
“這個玉佩送你。”
“是真的貝勒爺用過的,至少值兩三百塊。”
張宏明把從混混那里拿來的玉佩放在桌上。
“不行,這么貴重的東西我不能收。”
“你今天已經(jīng)送了我一支玉簪、一對玉鐲了。”
“再收這個,我都不知道怎么謝謝你。”
冉秋葉堅決搖頭。
“今天你陪我演了兩場戲,我賺的可比你多。”
“這點東西算什么。”
張宏明堅持要把玉佩推到她面前。
“真的不能收。”
“其實我今天特別高興,就算你什么都不送,我也很開心。”
冉秋葉抿著嘴,眼里泛著光。
從小家教嚴(yán)格,很多事她都不敢嘗試。
但今天做的每一件事,都讓她覺得新鮮又**。
和張宏明一起演戲很有趣,逃跑也很快樂,坐在自行車上罵人時更是暢快。
就連被他抱著的時候,心里也是歡喜的。
和張宏明在一起,
每一天都比以前有意思多了。
“一事歸一事。”
“我吃肉,你喝湯,這是你應(yīng)得的。”
張宏明握住冉秋葉的手,把玉佩放進她手里。
“你總是占我便宜。”
冉秋葉咬著牙說。
“呵,你把我當(dāng)成什么人了。”
張宏明松開手。
嘖,這丫頭怎么突然變得機靈了。
不過說實話,半天相處下來,
張宏明覺得冉秋葉挺有意思的。
很快,三菜一湯端了上來。
張宏明招呼冉秋葉吃飯。
兩人吃得開心。
張宏明又叫來店小二,打包了兩只烤鴨。
“帶回去給誰?”
冉秋葉問。
“一人一只,留著當(dāng)夜宵。”
張宏明隨口回答。
“連我的晚飯都管了?”
冉秋葉嘴角微揚。
“跟你合作,賺錢太容易。”
“不花點,總覺得怪怪的。”
張宏明咧嘴笑了。
今天收獲不小——
認(rèn)識了原劇情中的關(guān)鍵人物冉秋葉,
賺了八百八十塊,加上混混送的三十,總共九百一十塊。
還得到了一件大明成化年間的青花瓷,
這樣的寶貝,堪稱國寶。
飯后,張宏明騎車載著冉秋葉四處轉(zhuǎn)悠。
兩人都不想這么快分開。
此時潘家園那邊,
一隊奇怪的人引起大家注意。
領(lǐng)頭的還算正常,
后面四個人卻狼狽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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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浮腫的臉,像半個爛西瓜掛在臉上。
肩膀歪斜塌陷,手臂像斷了線的木偶一樣晃蕩。
胸前滿是血跡,衣服被染成了深紅色,令人觸目驚心。
最后一個人背上鼓起一個巨大的瘤子,像是背著一口鐵鍋。
這五個人正是之前追打張宏明的那群混混。
帶著滿腔怒氣,他們回到潘家園古玩店。
剛進門,掌柜就看到這幾個殘兵敗將。
“幾位爺這是遇到劫道的了吧?”
掌柜瞪大眼睛問道,根本不信張宏明一個人能把他們打成這樣,還以為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為了錢打了架。
為首的混混臉色陰沉,抄起博古架上的陶俑狠狠砸在地上。
“嘩啦”一聲,瓷器碎了一地。
“掌柜的,你這是不講理!”
“給咱兄弟安排的啥活兒?那主兒……”
混混頭目咬牙切齒,滿臉怒火,“今天要是沒個說法,你這鋪子趁早歇業(yè)!”
“放屁!”
掌柜冷笑著譏諷:“五個大老爺們讓個書生收拾了?是不是想碰瓷訛我?”
“說吧,藥費賠不賠?”
混混頭目一拍桌子,怒聲喝道。
“就你們幾個廢物,也敢在潘家園撒野?”
掌柜叉腰挺胸,絲毫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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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他!都給我砸!”
混混頭子一聲怒吼。
身后幾個傷痕累累的混混,只要還能動的,抄起東西就往地上摔。
頓時,店里乒乒乓乓,碎瓷片滿地亂飛。
“你們——!”
“這事沒完!”
掌柜氣得渾身發(fā)抖。
這些物件雖不值錢,但砸的是他的臉面。
左鄰右舍的掌柜帶著看熱鬧的客人圍了過來。
正巧燕京大學(xué)的師生跟著教授路過店門口,學(xué)生們踮著腳往人群里張望。
“挺新鮮,去看看。”
教授笑著隨學(xué)生湊近,出來游歷本就為了見見世面。
這時,穿唐裝的老者帶著幾個壯漢匆匆趕來,看見滿地狼藉,立刻沉聲喝道:“住手!全都停!”。
“潘三爺!”
混混頭子回頭一看,身子一顫,趕緊叫住手下。
“三爺您來了。”
掌柜也趕緊拱手行禮。
這位潘家園的龍頭老大,在古玩圈里赫赫有名,只要是街面上解決不了的糾紛,都得請他出面調(diào)停。
今天這起惡**件,自然也驚動了他。
“說吧,怎么回事。”
潘三爺背手而立,身后四個膀粗腰圓的壯漢瞪著那幾個瘦弱混混,氣勢逼人。
有人在他店里買了一件古董,轉(zhuǎn)手賺了八百八。
“那小子看著老實,我就想把錢拿回來。”混混頭子唾沫橫飛,“我?guī)е值芫腿チ恕!?/p>
“你們竟敢去堵那小子?”教授臉色突變,急忙打斷,“他沒事吧?”
教授心里直打鼓,暗罵自己考慮不周。在潘家園這種地方,隨便給年輕人那么多錢,果然容易惹禍。
“喲,您也在這兒。”潘爺看見教授,語氣立刻恭敬了幾分。
教授卻沒回應(yīng),只是緊盯著混混頭子。
“老爺子,我們是想動他。”混混頭子苦笑著指了指身后,“您瞧瞧,我這些兄弟都成什么樣了。”
四個受傷的混混露出傷口,圍觀的人看了直打寒戰(zhàn),眼神里滿是同情。
“潘爺,這事兒真不賴我!”混混頭子指著店主怒火中燒,“這黑心腸的騙我,我來討債他還耍賴,您說該不該砸他店?”
店主急得滿臉通紅地喊冤:“潘爺明察!他們肯定是被人打了,跑來我這兒訛錢!要是真依了他們,我這生意還怎么做?”
“你派人堵那小子了嗎?”教授厲聲質(zhì)問,根本不給潘爺說話的機會。
店主咬牙道:“那小子二十塊就拐走了我的寶貝,我……”
話說到一半,對上潘爺銳利的目光,頓時不敢再說了。
“小潘,這事必須嚴(yán)肅處理。”
“說起來慚愧,那位年輕人在這鋪子買的古玩,正是我以八百八十元收走的。”
“若因此連累了他,我實在過意不去。”
老教授語氣中帶著后怕。
“先生說得對。”
“就算先生不說,這事我也會處理好。”
潘爺微微欠身。
掌柜心里猛地一沉,暗叫不好。
“你這個無賴,念在你還算有幾分義氣。”
“賞你們一百塊,帶上人滾蛋,以后別再出現(xiàn)在潘家園。”
潘爺冷冷宣布。
話音剛落,身后壯漢便掏出錢來。
走到混混頭子面前遞了過去。
“潘爺仁義!”
混混頭子接過錢,喜氣洋洋地走了。
“至于你,壞了園子里的規(guī)矩。”
“這鋪子,換人經(jīng)營吧。”
潘爺冷眼看著掌柜。
“潘爺,我上有老下有小,求您高抬貴手。”
掌柜像丟了魂似的,‘咚’地跪倒在地。
不顧地上滿地碎瓷。
“你斷了大家的財路,憑什么饒你?”
“今天當(dāng)著大家的面再說一遍,既然在園子里謀生,就得守園子的規(guī)矩。”
“再犯者,按規(guī)處理。”
潘爺一字一句,冷得像冰。
掌柜渾身發(fā)抖。
按規(guī)矩,是要斷指的!
此刻他幾乎要哭出聲。
潘家園再也待不下去了,只能去零散集市,或者擺地攤。
以后再也沒有這么舒服的日子了。
早知道就不招惹那人。
老板心中懊悔不已。
周圍的店鋪老板紛紛點頭,暗自驚心。
誰能想到潘爺多年不過問,一出手還是這般果斷狠辣。
“先生,這事怎么處理?”
潘爺轉(zhuǎn)向老教授,語氣恭敬。
“潘家園是個好地方,別毀了。”
老教授微微點頭,隨即帶著學(xué)生離開了。
“把消息傳出去,說有人在潘家園花二十塊錢買了一件古玩。”
“經(jīng)燕京大學(xué)教授鑒定,轉(zhuǎn)手賣了八百八十元。”
潘爺語氣沉穩(wěn)地說道。
旁邊的店主們紛紛豎起大拇指,連連稱贊潘爺?shù)氖侄胃呙鳌?/p>
這消息一傳開,潘家園的名氣肯定更大。
生意紅火,就在眼前。
潘家園外面。
“今天都看見了吧?古玩這行,利益是第一位的。”
“如果不是那個小伙子有真本事,恐怕要吃大虧。”
“以后出門在外,都要記住這個教訓(xùn)。”
老教授語重心長地告誡燕京大學(xué)的學(xué)生們。
午后陽光正好。
張宏明騎著自行車,把冉秋葉送到紅星小學(xué)門口。
兩人在四九城逛了一整天,聊了很多往事。
從兒時的趣事談到工作上的經(jīng)歷,無話不談。
冉秋葉跳下車,眼睛明亮地看著張宏明。
她已經(jīng)知道這個青年的故事——從紅星軋鋼廠的二級焊工晉升到七級,又被調(diào)進技術(shù)辦公室。
是個有真本事的人。
雖然總喜歡逗她,但她心里并不討厭。
反而像吃了蜜一樣甜。
“秋葉,別忘了東西。”
張宏明從車把上拿下了兩個紙包。
一個裝著玉簪和鐲子,另一個是切好的烤鴨。
“宏明,你家住哪里呀?”
冉秋葉輕聲問道:“你住哪兒?”
“南鼓鑼巷中院。”張宏明回答,“離這兒走二十分鐘。”
“下次……”冉秋葉欲言又止。
她想問張宏明有沒有對象,也想知道他什么時候再來找她玩。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
“拿著袋子。”張宏明握住她的手,把繩子塞進她手里。
“你又這樣!”冉秋葉臉紅著說,“校門口人多……”
“走了。”張宏明笑著騎上車,轉(zhuǎn)眼就遠了。
“張宏明!”冉秋葉突然喊道,心里空蕩蕩的。
“沒有!”遠處傳來回應(yīng)。
“我還沒問呢……”冉秋葉望著他的背影,嘴角露出甜蜜的微笑。
四合院門口,張宏明推著車往里走,心情格外好。
這個年代的感情簡單純粹。他牽她的手,她沒有躲開,這已經(jīng)說明一切。
想到冉秋葉身上的香味,張宏明忍不住笑了。
“這么高興?”鄰居打趣道,“撿到寶貝了?”
閆阜貴站在院門口,笑瞇瞇地看著這邊。他嘴里說著客氣話,眼睛卻一直盯著自行車把手上晃蕩的烤鴨——那油紙包上清晰地印著“東來順”三個紅字。
“今天總算淘到好東西了。”張宏明隨口應(yīng)了一聲,推著車往自己家走,“三大爺您忙,我先回屋了。”
閆阜貴嘟囔著:“這小子,買了烤鴨也不分半只。”看著張宏明熟練地開鎖進門,他不高興地背著手走開了。
“吃獨食也不怕?lián)嗡溃 辟Z張氏坐在自家門口納鞋底,突然大聲說道。張宏明頭也沒回,拎著烤鴨和包袱直接進了屋。
“奶奶,誰家買東來順了?”棒梗從里屋跑出來,眼睛轉(zhuǎn)個不停。賈張氏把錐子扎進鞋底:“還能是誰?那個該死的,整天把好東西擺在車頭上顯擺!”
“敗家的東西!”棒梗握緊拳頭跺腳,“昨天買廢品,今天就吃烤鴨,咱家的錢都被他糟蹋光了!”
“就是!”賈張氏越說越氣,“也不知道存點錢接濟我們,活該斷子絕孫!”
“奶奶,給我兩毛錢買蛋糕吧。”棒梗拉了拉她的袖子。老太太一把推開他:“找你媽去!你媽上個月給的八塊錢,不是都給你買零食了嗎?”
“那錢是給你以后結(jié)婚準(zhǔn)備的。”
“要是想吃蛋糕,后天咱們?nèi)埣铱纯矗X自然就有了。”
賈張氏隨便找了個理由敷衍。
還故意許下了一個空頭支票。
“好吧。”
棒梗不情愿地嘟囔著。
張家。
張宏明將瓷器放進儲物戒指。
和之前那幅《快雪時晴帖》放在一起。
這是他的傳家寶。
有了這兩樣?xùn)|西,就算從此洗手不干,這輩子也享不盡榮華富貴。
張宏明清點了一下手頭的現(xiàn)金。
除去開銷,今天凈賺近九百元,加上原來的積蓄。
總資產(chǎn)已經(jīng)達到了一千七百多元。
揣著這筆錢,張宏明靠在沙發(fā)上琢磨著該買些什么。
現(xiàn)在幾塊幾十塊的東西,
幾十年后價格都會漲到百萬千萬。
如果只是把錢攥在手里當(dāng)守財奴,
實在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