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人帶東西,全給你扔回河里!”領頭的撂下狠話。
“大茂,別較勁了,該給的錢得給。”婁小娥勸道。
許大茂立刻蔫了——再來一次,他真的不行了。
“幾位大哥,麻煩你們再抬一次,把人送進屋。”
“五十塊一分不少。”婁小娥起身對幾個鄉下人說道。
幾個人抬起擔架進了四合院,把許大茂送到婁家正屋,然后在門外等著。
不一會兒,婁小娥拿著五十塊錢走了出來。
許大茂連連道謝。
村民們拿到錢后,高興地離開了。
這次活雖然累,但一次就賺了十塊錢,頂得上在地里干一個月的收入。
“大茂,你這是怎么了?”
“怎么把車騎到河里去了?”
婁小娥蹲下來,幫許大茂換上干凈衣服。
許大茂長長地嘆了口氣,痛苦地閉上眼,沒有說話。
連著三天的噩夢折磨,加上下鄉放電影的奔波,他的精神已經快撐不住了。可他夜里還去找了相好,身體徹底垮了。
回來的路上,他頭暈目眩,騎著騎著就栽進了河里。冰冷的河水讓他一下子清醒過來,拼命游到岸邊抓住藤蔓,才沒被沖走。但他實在累得不行,連爬上來都使不上勁,就在水里泡了好幾個小時,直到被附近干活的村民發現。
“早就跟你說狀態不好就別去下鄉放電影了。”
“看看你現在這副樣子。”
“趕緊去床上休息吧。”
婁小娥剛給他換好衣服,就發現許大茂已經睡著了。她嘆了口氣,提著水桶去收拾自行車和放映設備。
張家。
“真是稀奇,好好的人怎么能把車騎進河里?”
“可不是嘛,真夠怪的。”
“不過許大茂命真大,泡了那么久還能撐住。”
于莉忍不住感嘆:“下鄉放電影也太危險了。”
于海棠接過話:“其實不算什么危險,就是許大茂運氣差。”
張宏明靠在沙發上沒說話,心里卻樂開了花。他沒想到那張噩夢卡能把許大茂整成這樣,連新車都摔壞了。這下許大茂總算消停了。
“嘀嘀——”院門口突然傳來汽車喇叭聲。聽到動靜,鄰居們紛紛跑出來看熱鬧。這年頭能看見小汽車可不多見。于莉最坐不住,一聽聲音就想往外沖。
“宏明,肯定是老李來接咱們了。”于海棠機靈地說。
“應該是,別讓人等太久。”張宏明站起身。
“啥?那車是接你們倆的?”于莉瞪大眼睛,在兩人身上打量,“這年頭小汽車哪有這么便宜的?”
“早上在什剎海釣魚認識一個老爺子,挺投緣的。現在要帶我們去八達嶺打獵。”于海棠解釋道。
“哎喲喂,這老爺子得多大的面子,把小汽車當自行車使。”于莉驚得直拍大腿。
“人家是什么身份跟咱沒關系,就是去開開眼界。”張宏明笑著說。
“那還愣著干啥,趕緊去看看!”于莉急吼吼地往外跑。
三人一起走出門。
“海棠,你過來一下。”于莉突然拉住于海棠。
兩人低聲說了幾句,于海棠的臉慢慢紅了起來。原來于莉讓她在和張宏明一起的時候,適當給點甜頭,這樣他就不會走了。
“聽姐的沒錯。”于莉勸道。
“這也太難為情了。”于海棠低著頭。
“等他真的走了,你可別后悔。”于莉無奈地戳了戳妹妹的額頭。
他們來到前院時,發現院子里站滿了人。四合院的住戶幾乎都出來了,圍著那輛汽車,像是在看稀奇。
“這車真氣派,里面還有沙發呢!”
“開起來一定又快又穩。”
“要是能坐一次就好了。”
人群里議論紛紛。賈家的人也在其中。
“奶奶,我想坐汽車。”棒梗眼睛發亮,“要是能坐車上學,我一定好好讀書。”
“不就是一輛車嘛,等我把家里的古董賣了,咱們也買一輛。”賈張氏信心十足,“到時候奶奶開車送你上學。”
“聽說這種車特別費油。”傻柱在一旁提醒。
軋鋼廠有公車,楊亮平平時外出參加技術交流,都是由專職司機接送。
食堂主廚何雨柱經常為楊亮平操辦接待宴席,對這些情況很了解。
“加什么汽油,我看這鐵疙瘩灌水也能跑。”賈張氏一副精明的樣子,“太浪費錢了。”
路過的張宏明聽到這話,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要知道就算在科技發達的時代,也沒人能造出用水驅動的汽車,賈張氏這張嘴可真會說。
“你們說這車是來等誰的?”有人好奇地問。
“肯定是等人,不然怎么停在這兒?”
“咱們院又沒住什么大人物。”
“準是等易師傅,院里就他最有威望。”
“我覺得是來接張宏明的,他是工程師,說不定哪個廠子請他去修機器。”
大家七嘴八舌地猜測著。
“什么工程師!張宏明就是個六級焊工。”何雨柱大聲反駁,“要不是胡耕科提攜,他連技術科的門都進不了,還修什么機器?”
賈張氏立刻附和:“就是!讓他修機器?怕是剛上手就被機器壓死了!”這句話讓張宏明眉頭緊鎖。
“麻煩讓一下。”張宏明開口道。
“憑什么讓你?大家都在這兒看車呢。”何雨柱扭過頭瞪眼,“你這么高,應該站后面看才對。”
賈張氏也尖聲叫道:“有幾個錢了不起?我們還得給你讓路?等著瞧,下午我就把古董賣了換錢,看你還怎么炫耀!”
“這車是來接我的。”張宏明平靜地說,“你們堵在這兒,我怎么上車?”
“大家聽見了嗎?張宏明說這車是專門來接他的。”
“張宏明又在吹牛。”傻柱大聲喊。
“就憑你也配坐小轎車?我看你沒這個福分。”
“如果這車是來接你的,我當場把大門啃了。”賈張氏撇著嘴說。
“對!賈嬸啃左邊門,我啃右邊門!”傻柱拍著胸脯保證。
咔嚓——
車門應聲打開。
“張同志,請上車。”司機從駕駛座探出身,恭敬地為張宏明拉開后車門。
傻柱和賈張氏驚訝得張大了嘴,幾乎要掉下來。
他們怔怔地看著張宏明,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
“真是來接宏明的!”
“宏明真有出息,祖墳都冒青煙了。”
“不愧是軋鋼廠的工程師,太厲害了。”
“我兒子要是能有宏明一半本事,我死了也安心。”院子里的人議論紛紛。
“傻柱,賈嬸,車確實是來接宏明的。”
“你們還擋著路干什么?”有鄰居大聲提醒。
傻柱和賈張氏趕緊往墻邊躲。
張宏明帶著于海棠從容地坐進車里。
賈張氏和傻柱對視一眼,正準備悄悄溜走。
“賈婆婆,傻柱,別急著走。”
“不是說好要表演啃門的嗎?”于莉大聲喊道。
“對對對,大家都聽見了。”
“今天必須讓我們看看真人啃門。”
“要是真能把門啃下來,我們就服你們。”
“快開始吧,別想賴賬!”眾人起哄。
大家七嘴八舌地鬧著,等著看熱鬧。
“我隨便說說,你還當真了。”傻柱笑著打圓場。
“真把門啃壞了,以后小偷進來怎么辦?”賈張氏理直氣壯地說,“為了全院的安全,這門還是別啃的好。”
兩人灰溜溜地退回人群。
“說話不算數,跟放屁一樣!”
“剛才不是挺能干的嗎?怎么慫了?”
“回來啃兩口也行!”
笑聲不斷。
八達嶺群山連綿起伏。
“前面山路不好走,抓緊了。”司機一邊握著方向盤一邊提醒。
吉普車進入崎嶇山路后劇烈顛簸,于海棠被晃得東倒西歪,胃里翻騰,連忙抓住張宏明的手臂。
張宏明頓時精神一振——這種感覺比冉秋葉強多了。
于海棠低著頭緊緊抓著,總算穩住了身體。經過二十分鐘顛簸,車子終于停在平坦處。
“到了!”司機跳下車,打開后備箱,露出里面的槍支和彈藥。
張宏明意猶未盡地看著收回手的于海棠,她臉紅了,倒是別有一番韻味。
“小張,小于,你們以前打靶用的是什么槍?”
老李拿著一支56式半自動步槍,朝遠處的樹林比劃了一個瞄準的動作。
他手里這支56式是部隊目前最常用的制式步槍。
這是仿照北方鄰國一款自動步槍設計的。
有效射程可達1500米,彈匣裝十發子彈。
精度穩定,威力強大。
不過半自動步槍每打一發都要拉栓。
真上戰場,火力根本比不上全自動武器。
“我也用56式。”
張宏明拿起一支56式。
他握槍的瞬間,就像一個熟悉槍的老兵。
左手托住槍身,右手扣著扳機。
槍托抵在右肩窩。
張宏明站穩腳步,模仿老李的樣子向遠處瞄準。
“喲,小張同志這姿勢,練過吧?”
司機眼睛一亮,忍不住夸了一句。
“打靶考試我拿過全中。”
“教官說我是個當兵的好苗子。”
張宏明故意吹噓起來。
先給老李打個預防針,
免得一會兒他槍槍命中,讓老李沒面子。
“胡說!打固定靶算什么本事。”
“打仗的時候敵人還會站著等你瞄準嗎?”
老李不屑地撇了撇嘴。
覺得到了自己擅長的領域,得好好表現一下。
于海棠也拿起一支56式,掂了掂分量,
熟悉著槍的重量。
“我要這支新槍。”
“老李,我們走吧。”
司機選了一支自動步槍,隨意地挎在肩上,
又在背后插了一把鬼頭刀。
司機和張宏明都背著用麻袋改裝的背包,
準備用來裝獵物。
四人并肩前進,慢慢深入森林深處。
“我爸以前說過,八達嶺這一帶常有虎患,
咱們不會遇上吧?”于海棠隨口說道。
老李咧嘴一笑:“嘿嘿,這個可不好說。”
“那咱們帶的槍,能對付老虎嗎?”于海棠問。
“老虎皮厚肉糙,就算站著不動,挨幾槍也死不了。”老李回答。
于海棠聽了,下意識往張宏明身邊靠了靠:
“那要是真遇上老虎,咱們不就完了嗎?”
司機插話道:“小于同志,老李是在逗你玩。
這大熱天的,除了野雞野兔出來覓食,
大型猛獸都躲在陰涼處,等傍晚才出來活動。”
“老李你真討厭,凈嚇唬人。”于海棠不滿地嘟囔。
老李卻認真地說:“我沒騙你。真要遇上老虎,
咱們手里的槍還不如這把刀管用。”
“你打過老虎?”于海棠來了興趣。
“當然打過!當年我們十幾個人,
打光了子彈才打死一只。”老李回憶道,
“虎皮上全是彈孔,送給了師長還被罵了一頓。”
說著,他嘴角露出一絲懷念的笑。
“停。”張宏明突然低聲提醒,
手中的槍已經對準某個方向。
三人順著他的方向望去,
只見一只灰兔正在草叢里覓食。
“小張別急,這功勞讓我來。”老李連忙端起槍。
砰!
清脆的槍聲在林中響起。
灰兔應聲倒地。
“哎,你下手也太快了。”
“小張,你故意讓你對象跟我聊天,
讓我分心,然后你趁機搶了頭功吧?”
老李一臉郁悶地說道。
“說什么呢,明明是你自己沒注意。”
“宏明這功勞拿得一點問題都沒有。”
于莉在一旁幫著說話。
“行,你們是一伙的。”
老李無奈地搖搖頭。
“老李,別急,我支持你。”
“等會兒發現獵物,我會告訴你的。”
司機笑著安慰道。
“要不咱們比一比,看誰打的獵物多?”
于海棠提議。
“哎,這個主意不錯。”
“有競爭才有意思。”
“小張,敢不敢?”
老李點頭,帶著挑釁的語氣說道。
在釣魚方面,老李承認不如張宏明。
但打獵卻是他的強項,絲毫不懼。
“有什么不敢的。”
“我肯定贏。”
張宏明自信地笑了笑。
“嘿,口氣不小。”
“等我出手,你可別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