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塔很匆忙的就離開了,貌似是打算要處理一件要緊的事。
是的,她打算去找艾絲妲,此女不除,終究是個禍患,指不定哪天就把自己小跟班勾搭在一起,他要是被偷腥貓騙走了,到時候,自己怕是要哭斷腸了。
此時的艾絲妲,總感覺背后有些涼嗖嗖的。
“應該是錯覺吧。”她有些心緒不寧的撩動了一下頭頂那挑染的粉毛。
直到,門口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誰啊?”
“我。”如清泉般流響蠻不講理聲音傳來,艾絲妲心里卻陡然生起一種不想面對的感覺。
黑塔女士這次前來,她可不認為她是來喝下午茶的,八成是來找自己麻煩的。
不過面對自己的頂頭上司,艾絲妲自然也不敢將她拒之門外,磨嘰了片刻后,她伸手,擰開房間的大門。
只一瞬間,她便感受到了那宛如潮水一般的獨屬于正宮壓制的絕對氣勢。
那是她拼盡全力,也無法戰勝的人。
艾絲妲只能可憐,弱小又無助的蜷縮在墻角 。
黑塔沒有說話,只是用那絳紫色的漂亮眸子打量著艾絲妲。
艾絲妲,無疑,在女性中很是漂亮,還擁有大量到甚至可以幫陸清還完欠款的財富,更關鍵的是,她還覬覦著自己唯一的小跟班,這是黑塔無論如何,都值得警惕的對手。
但天才從來不怕輸,她承認,艾絲妲之前,勉強算的上自己的朋友,但現在不是了,要不是還需要她管理空間站,恐怕自己第一件事,就是趕走她吧。
黑塔微微抬眸,似是不在意的問道:“聽說,陸清在給你當私人廚師。”
“是的,黑塔女士。”艾絲妲依然在這種屬于正宮的氣勢下,敗下陣來。
黑塔那蔥白般的手指,不經意之間,敲了敲桌子,心里卻已然明晰。
艾絲妲。
天天跟在我家小跟班身后的模樣,就和迷失的歸鳥一般,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不過偶爾,摔落于別人的陽臺,又恰巧被善良的某人,包扎傷口。
可你,早就該被放飛了啊,為何你又要貪戀那屬于他的溫柔呢?
這不是貪婪嗎?
你的心里,滿腦子想的都是你自己吧。
喜歡什么,就去掠奪什么,
想要什么,就去拿走什么,
而現在,面對強大到無法戰勝的我,你依然可以保持你的心嗎?
或許這件事很殘忍,但黑塔向來只在乎自己,以及他。
那個唯二之人,所以,碾碎艾絲妲的心,讓她安心的當自己的手下,別生幺蛾子,是黑塔目前最在意的事。
黑塔可以確信,或許自己晚來幾天,她一定就會成功,因為她覺得,世界上沒有比人更了解自己的小跟班了。
她甚至比他自己,更了解他。
他溫柔,所以會因為卑微的憐憫之心,最后給予本該不屬于她的溫柔。
但現在,我要截斷于萌芽。
黑塔沒有說什么,最后凝視了艾絲妲一眼,然后看著眼眶通紅的艾絲妲,微微搖頭,然后徑直走出門去。
她直覺告訴她,艾絲妲會傷心很久了,甚至于,打消不切實際的念頭。
艾絲妲沉默著,還在回憶那道目光。
黑塔那上天造物主般的精致面容,以一種詭異的弧度,咧開嘴角,其眸幽深如泉。
宛如揮舞起巨斧,對于自己的心窗,一刀接著一刀的斬下。
這宛如暴君一般的行徑,把自己的心靈,一刀一刀,砍成一團亂麻。
下一息。
心窗崩塌,碎屑滿地。
很快,心窗鎖死……
啪嗒。
反鎖的聲音,在這一刻,無比的清脆炸耳,宛如清泉回響。
今日,她仿佛見到了惡魔。
一個無論如何,都無法戰勝的惡魔。
豆大的淚水,傾瀉而下,匯集成川。
直到,再一次的敲門聲響起。
“站長,在嗎?是我。”
熟悉的聲音傳來,但她甚至,已然失去了發聲的勇氣,只是捂著唇角,她不敢見他。
艾絲妲雖然是顏控,但不會因為一個人的外貌,而一見鐘情,即使他是魅魔。
她又回想起了那一天。
當時,她剛剛繼任黑塔空間站的站長,一切都茫然無知,她不知道該干什么,沒有威信,自然無法服眾。
年紀輕輕的她,面對空間站的一堆老油條,簡直的被玩的團團轉,很多人都對自己的到來有意見。
然后,她就遇到了正在賣斐濟杯(劃掉),黑塔人偶的陸清。
“你知不知道,在空間站里賣這種東西是不允許的,我要罰款。”
那人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嘖了一聲。
“新來的站長,艾絲妲吧,被人質疑的感覺,不好受吧,這樣吧,只要你同意我繼續賣黑塔玩偶,我可以教你兩招,成為一個合格的站長。”
良久之后,她同意了。
然后她就學會了拉攏一批,分化一批,打壓一批。
天啊,他簡直就是個天才。
自此,她便開始崇拜起了這位黑塔空間站里最好的玩具供應商。
不然她都無法想象,自己在黑塔空間站里的生活,能有多艱難。
自此,少女情懷總是濕的她,一步步沉溺于少年的智慧和溫柔。
直到今天,心墻崩塌。
被黑塔碾壓成了二維的平面,無法還原。
“嗚嗚嗚嗚……”她小聲的,宛如失去翅膀的雛鳥,茫然而又無聲的啜泣著。
現在的她,只想把頭埋進被子里十二小時,不,應該是二十四小時,就和鴕鳥遇到危險時,會將頭埋入沙地一般。
似乎這樣,便能埋葬一位少女的苦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