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手把眼睛揉了揉仔細看過去,的確是一只包,一只很大的包,立在床上的。我突然想到王明山的那只包,以及我們一直想要知道的包里面裝的東西,心里面便是一動,難道這是王明山的那只包?
想到王明山那如鬼似魅的樣子,以及當初在市郊那片亂墳地里差點被他用鐵掀給拍死的情形,我手背上的汗毛豎了起來,沒敢立時走過去,而是下意識往地上一蹲,先是聽了聽屋里屋外的各種動靜,然后才一點一點往那床挪動過去。挪到床邊,我慢慢站了起來,小心翼翼把手朝那包伸了過去
雖然眼睛看不清楚,但是從手感來判斷,這是一只旅行包,回想王明山的那只包,再根據眼前這只包的大小來判斷,我感覺應該就是同一只。這只包鼓鼓囊囊的,里面裝的有東西,我的心情緊張激動起來,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難道說,包里面裝的,就是導致王明山變成行尸的東西?可是,這只包怎么會在這里?
如果這只包里面裝的真的就是那東西的話,它具有很強的能量,可以令一個死了的人到處跑,不知道對活人會不會造成什么影響和傷害想到這里,我沒敢一下子便把包打開,而是先用手隔著包輕輕按了按,感覺里面裝的是一塊硬邦邦的東西。見那東西沒任何反應,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加大力氣,用力一按。就在這個時候,呼一陣陰風從我頭頂上方壓了下來。我的心蹭就一蹦,往后一仰,連打了兩個滾起身,后背一下子撞在了墻上。
雖然眼睛什么也看不清,但是直覺告訴我,在我身前不遠的地方,有某種東西存在。我一動也不敢動,凝神感應著那東西的動向。一分多鐘過去了,沒任何動靜,冷汗像是爬行的蟲子,從我鼻子尖上滑落下來。
就在我打算往前跨出一步看看的時候,突然就覺得腳邊有東西,搭眼看去,還沒等我看清楚那是個什么,那東西便一躥,躥到了我后背上,一股涼意順著我后背蹭一下便來到了我后腦勺。這是一種我曾經有過的感覺,當初在那座地下刑堂里,被那只戾鬼上身時,就是這種感覺。
看來,這一定就是那只戾鬼,它果然躲在這里當我認出那戾鬼的同時,那戾鬼好像也認出了我,我感覺它可能是怕我肚子里的丹,這一次沒有往我后腦勺里鉆,而是一下子從我身后躥走了。
這鬼東西是往窗口方向躥走的,如果讓它跑掉,后面再想找它可就難了,總不能再去找陰差告陰狀。這個念頭從我腦中電閃而過,我急忙便撲了過去,同時迅速把手指伸進口中咬破。借著從窗外透進來的微弱的光,我看到了那個東西,網球那么大黑黑的一團,眼見它就要撲出窗戶,我用力一口帶著指血的唾沫噴了過去,沒噴中它,那東西一個轉折,嗖一下貼著我左邊身子過去了,緊接著,我聽到床上咕咚一聲響。
現在不用有什么顧忌了,轉過身的同時,我把打火機掏出來打燃,跳動的火光照射下,我看到原本立在床上的包倒在了那里??雌饋恚@的的確確便是王明山的那只包,很臟,上面沾滿泥土,像是從地底下刨挖出來的。我先是拿著打火機往四處照了照,沒看到那只戾鬼,于是再次照向那只包。
我的手心漸漸發燙,一種莫名的力量牽引著我,朝著那包走去,目光也直了起來。這只包應該是被剛才那只戾鬼給撞倒的,說不定,那只戾鬼就鉆進了這只包里。我忽然間意識到,那只戾鬼之所以跑到這座宅子里來,可能就是被這只包給吸引來的,那么,包里面到底裝的是什么東西?
就算那戾鬼在這只包里,它也不敢把我怎么樣,一股難以抑制的**驅使著我,把手朝著那只包的拉鏈伸了過去,就在我將要把包鏈拉開的時候,我聽院子里傳來撲通一聲響,聽起來,感覺是某種重物落地的聲音。我頓時一驚,把手收了回來,同時熄滅打火機,幾步來到窗戶邊。
當我趴在窗戶上朝外面一看,我看到院子里站著一個人天光本來就暗,再加上院子上空那些樹枝的遮擋,我看不清楚這人的長相,反正一個男人,這男的像根木樁子似的杵在那里,感覺很有些詭異,難道是王明山?我想應該就是,他從市里面跑回了家里,這只包就是他放在這里的,如果真的就是王明山,這人像鬼魅一樣,等下他進了屋子,我可對付不了,眼下他站在院子里不知在干什么,說不定發現有人過來了,正在感應
想道這里,我也顧不得那包了,急切尋找藏身的地方,可是里面這間臥房里除了一張席夢思床就一張桌子,根本沒法藏人。外間家具倒是不少,我記得好像有一個挺大的衣櫥。
從臥房里面出來,我一邊輕手輕腳摸索著朝衣櫥走,一邊傾聽著外面的動靜。終于,我摸到了衣櫥,伸手一拽,櫥門砰一下彈開了,在這一片空寂中聽著像是打了個雷一樣,我的心差點就從嘴里面蹦了出來,朝外面聽了聽,沒聽到什么動靜,我暗暗松了一口氣,把手伸進櫥子里摸,這櫥子里面也不知道是被子還是褥子,摸在手里感覺黏黏糊糊的,像是糊滿了鼻涕,相當惡心,滿鼻子里聞到的都是霉臭的氣味兒。
我有點猶豫,想要換一個地方躲藏,突然就聽外面隱約傳來腳步聲,我后背一抽,什么也顧不得了,慌忙便鉆進了櫥子里。當我拉住櫥門的同時,屋門也開了,有人走進了屋子,我聽到一種很奇特的腳步聲,感覺來人的腳上好像釘的有鐵皮,每走一步,便發出吱嚓吱嚓的與地面摩擦的聲音,反正要多古怪就有多古怪。我身上直鼓雞皮疙瘩,用手捂住嘴,不敢弄出任何動靜。
當腳步聲來到屋子的正中,停了下來,然后屋子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由于精神高度集中,我覺得自己的身體,以及這櫥子里的所有東西都不存在了,我的全部心神和意念都專注于感應進到屋子里這人的動向。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的精神開始越來越疲憊,櫥子里的霉臭味兒一股一股往我鼻子里鉆,我感覺自己隨時都會昏厥過去,再加上那種壓抑之極的氣氛,我實在忍受不了了,用力咬住嘴唇,慢慢推開了櫥門。
此時外面的天已經亮了,晨光屋子的每個窗戶透進來,照的這雜亂的屋子里到處都是暗影,就在屋子的正中,距離我藏身的這個櫥子不遠的地方,直挺挺站著一個人我的心往里一縮,探出櫥子的頭也緊跟著縮了回來,腦門兒上的筋一鼓一脹的。
過了片刻,沒任何動靜,我壯起膽子再次把頭伸了出去。由于這人背對著我站著,我看不到他的長相,只能看到一個后背。這人的上身穿的是一件灰色的襯衣,下面則是一條深藍色的褲子,頭往前耷拉著。這樣借著昏光從背后看,我不敢確定他是不是王明山,也不知道他這是在干什么
好一陣,這人沒任何動靜,感覺好像是站著睡著了,相當詭異。我提了口氣在胸口,兩手捏住拳頭,慢慢從櫥子里鉆了出來,然后半蹲著身子,悄悄往這人身子的左邊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