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p>
白使者點了點頭,語氣依舊淡漠。
“已經(jīng)毀掉的容器,對我太玄宗而言已經(jīng)沒有任何價值了。”
他頓了頓,目光越過蕭戰(zhàn)天,饒有興致的看向臺上的陸重。
“倒是這個……讓我看到了一點驚喜?!?/p>
“好戲結(jié)束前,我不希望有任何人打擾到他?!?/p>
蕭戰(zhàn)天渾身一顫,如墜冰窟。
他瞬間明白了。
太玄宗這是放棄了蕭凡,轉(zhuǎn)頭看上了陸重??!
他們蕭家從始至終都只是人家眼中的玩物!
而此刻演武臺上,慘劇仍在繼續(xù)。
沒有了蕭家的威脅,陸重更加肆無忌憚。
他無視了蕭凡已經(jīng)變成哀嚎的求饒,也無視了高臺之上的暗流涌動。
眼中只有復(fù)仇。
咔嚓!左臂!
咔嚓!右腿!
咔嚓!左腿!
他一腳一腳踩碎了蕭凡的四肢百?。?/p>
“還不夠?!?/p>
陸重緩緩蹲下身,看著奄奄一息連慘叫都發(fā)不出的蕭凡,聲音如同九幽低語。
“你奪走我最重要的東西,我也要讓你嘗嘗被活生生剝奪的滋味!”
他伸出手,五指成爪,猛地按在了蕭凡的天靈蓋上!
那一瞬間,臺下的柳曦月的臉上,忽然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她死死地盯著臺上的陸重,又看了看貴賓席上態(tài)度曖昧的白使者,以及被攔住無能狂怒的蕭戰(zhàn)天。
一個念頭在她心中如野草般滋生!
蕭凡已經(jīng)是個廢人了!
蕭家依仗的太玄宗也拋棄了他!
而陸重不僅比蕭凡更強,還得到了太玄宗使者的青睞!
我……還有機會!
就在她心念電轉(zhuǎn)的瞬間,臺上的陸重已經(jīng)開始了動作!
“吼?。。 ?/p>
一道金色龍影被陸重從蕭凡體內(nèi)硬生生扯了出來!
靈魂被撕裂的痛苦讓蕭凡的身體劇烈抽搐。
就在此時,異變陡生!
一道倩影猛地沖向了演武臺!
是柳曦月!
但她沖向的目標(biāo)不是陸重!
而是正在被抽離龍氣,痛苦到極點的蕭凡!
“你這個廢物,騙子!”
柳曦月面目猙獰,聲音尖利,充滿怨毒!
“你害得我好苦?。。 ?/p>
她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匕首。
正是之前,她準(zhǔn)備在陸重死后用來羞辱其尸體的同一把!
噗嗤!??!
匕首狠狠刺入了蕭凡的心臟!
正在承受靈魂撕裂之痛的蕭凡,身體猛地一僵。
他艱難的扭過頭,不敢置信的看著柳曦月。
至死都想不明白為什么是她。
柳曦月拔出匕首,任由鮮血濺了自己一身。
隨即猛地轉(zhuǎn)身,朝著剛剛將龍氣抽出的陸重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陸哥哥……”
她的聲音顫抖著,帶著哭腔,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與之前判若兩人。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都怪曦月太傻了,竟然會被那種人蒙蔽雙眼,還因此……還因此誤會了你……”
她淚眼婆娑,泫然欲泣。
“曦月的心好痛,一想到我竟然對陸哥哥你做了那樣的事,我就恨不得親手殺了自己!”
她一邊說著,一邊踉蹌向陸重走去。
仿佛悲傷得連站都站不穩(wěn),腳下一軟,柔弱的跌倒在陸重身前。
絲滑的衣衫在跌倒的拉扯中不經(jīng)意滑落,露出了精致的鎖骨與大片雪白的肌膚。
她卻仿佛渾然不覺,仰著梨花帶雨的俏臉楚楚可憐的看著陸重。
“現(xiàn)在好了,欺騙我、也害了我們的人,終于不會再來打擾我們了……”
她輕聲說著,像是在邀功。
“陸哥哥,曦月什么都不要,也不求你現(xiàn)在就原諒我……”
“只求你別用這么冰冷的眼神看著我,人家害怕……”
“讓曦月留在你身邊好不好?”
“哪怕只是當(dāng)個無足輕重的丫鬟,只要能每天看到你,曦月就心滿意足了……”
“求求你給我一個彌補過錯的機會,也給我一個重新守護你的機會,好嗎?”
這一番操作無辜又充滿了卑微的祈求,讓在場不少人都心生動搖,甚至開始覺得她或許真的只是一時糊涂。
好一朵在污泥中掙扎,楚楚可憐的白蓮花。
然而面對柳曦月堪稱完美的表演,陸重緩緩站起了身。
那道被抽出的龍氣已然化作最精純的能量,涌入他的體內(nèi)。
鎮(zhèn)龍柱的第一個凹槽緩緩上漲至三分之一。
他沒有低頭看一眼跪倒在腳邊的女人,默默感受著體內(nèi)更加強大的力量,眼神古井無波。
仿佛柳曦月的背叛、哭訴、示弱……
在他眼中都不過是一場編排拙劣的戲。
“彌補?”
他終于開口,聲音淡漠得不帶一絲波瀾。
“你的這份心機,真讓我惡心?!?/p>
“收起你那點可憐的演技吧,我嫌臟?!?/p>
話音落下。
他反手一揮,動作輕描淡寫。
空氣中一道氣勁一閃而逝。
柳曦月臉上精心計算好的委屈瞬間凝固。
一道細(xì)細(xì)的血線從她的眉心緩緩浮現(xiàn),一路向下劃過她自以為傲的俏臉。
噗通。
前一刻還跪地求饒、楚楚可憐的白蓮花,下一刻便香消玉殞。
死得和她親手殺死的蕭凡一般無二。
殺伐果斷,毫不拖泥帶水!
全場數(shù)萬人,目光死死匯聚在那道挺拔的黑衣身影上。
敬畏,恐懼,狂熱……
種種情緒交織,最終都化作了心悅誠服。
青陽城第一天才,回來了!
陸重手中斷劍歸鞘,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眼神平靜得可怕。
高臺之上,蕭戰(zhàn)天周身氣勢狂暴,鍛骨境六品的威壓幾乎要將身下的石座碾成齏粉,赤紅的眼睛像是要活剝了陸重。
但他不敢動。
只因身前站著那個白衣青年。
“有意思?!?/p>
白使者終于有了動作。
他無視了蕭戰(zhàn)天吃人的目光,也無視了地上那兩具漸漸冰冷的尸體,身形一晃便鬼魅般出現(xiàn)在了演武臺上。
他的目光饒有興致落在陸重身上,贊許的點了點頭。
“殺伐果斷,心性堅韌,天賦更是絕倫?!?/p>
“搬血境逆伐鍛骨,如此天賦百年罕見,你叫陸重是吧?”
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眾人瞬間明白了白使者的立場。
什么蕭家的貴客,什么聯(lián)姻的見證!
在絕對的實力和天賦面前,一切都是狗屁!
對于太玄宗這等龐然大物而言,天才只有活著才有價值!
蕭戰(zhàn)天的臉色瞬間從暴怒轉(zhuǎn)為煞白。
完了。
他心中只剩下這兩個字。
陸重頂著蕭戰(zhàn)天幾乎要化為實質(zhì)的殺意,對著眼前的白使者不卑不亢的拱了拱手:“正是,多謝使者方才出手。”
他指的是白使者攔住蕭戰(zhàn)天的那一刻。
白使者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如同在欣賞一件有趣的藏品。
“你可愿現(xiàn)在就隨我回太玄宗?”
他直接拋出了橄欖枝。
“有我引薦,你至少能成為外門精英弟子,前途無量?!?/p>
“至于這青陽城內(nèi)的螻蟻恩怨,入我宗門便可一筆勾銷?!?/p>
嘶!
臺下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一步登天!
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耗盡一生都無法觸及的仙緣!
那可是太玄宗!
真正的仙家宗門!
青陽城各大家族為了一株百年份的草藥就能爭得頭破血流。
可是在太玄宗,千年靈藥或許只是內(nèi)門弟子的日常配給!
那枚被蕭凡當(dāng)做救命底牌的燃血丹,在這種仙門眼中恐怕連喂狗都嫌藥力駁雜!
蕭家引以為傲的烈陽拳在這等仙門眼中更是連入門的資格都沒有!
隨便從宗門藏經(jīng)閣里流出一部最低等的玄階功法都足以在整個青陽城掀起一場腥風(fēng)血雨,讓所有家族為之瘋狂!
更不用說宗門內(nèi)濃郁如水的天地靈氣,真正的強者名師指點,以及數(shù)之不盡的天材地寶!
一旦踏入宗門便是鯉魚躍龍門,從此與凡俗劃清界限,未來成就不可限量!
而留在青陽城,哪怕成為一城之主,終究也只是一方池塘里的泥鰍,在仙家眼中隨意便可碾死的螻蟻!
柳家家主面如死灰,雙腿一軟,險些癱坐在地。
陸重若是進了太玄宗,柳家可算是徹底完了。
光是那些趨炎附勢的家族就能把柳家生吞活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