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兒。”
陸鼎天看著自己的兒子,眼神復(fù)雜無比。
有欣慰,有驕傲,但更多的是一種連他自己都未曾察及的……敬畏。
從今天起,這個家說的算的已經(jīng)不再是他了。
兒子終于能獨當(dāng)一面了?。?/p>
陸重沒有理會眾人炙熱的目光,走到了銀山之前環(huán)視全場。
“自三年前我出事,陸家便日漸式微,受盡白眼?!?/p>
“很多人走了,但更多的人選擇了留下,與陸家共存亡。”
他的目光掃過那些臉上帶著激動與忐忑的護衛(wèi)和下人。
“這份情,我陸重記在心里?!?/p>
話音落下,他猛地一揮手!
嘩啦啦!
銀山的一角瞬間崩塌,數(shù)十萬兩白銀如瀑布般傾瀉而出,在地上鋪了厚厚一層。
“我宣布!”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
“從這筆錢中,拿出三十萬兩!”
“十萬兩用于修繕府邸,更換所有護衛(wèi)的兵器鎧甲!”
“十萬兩用于撫恤過去三年,為陸家犧牲受傷的每一位兄弟!他們的家人,由我陸家養(yǎng)了!”
“最后十萬兩發(fā)給所有今日還愿意站在這里的陸家族人、下人、護衛(wèi)!”
“所有人月錢連發(fā)三倍!”
轟!
這番話,瞬間讓整個大廳徹底沸騰!
“少主威武?。。 ?/p>
“我等誓死追隨少主?。?!”
“陸家!陸家!”
所有護衛(wèi)和下人都激動得滿臉通紅,振臂高呼。
那些老管事更是老淚縱橫。
陸家終于站起來了!
就連幾位之前搖擺不定的長老此刻也是滿臉羞愧,心中再無半分雜念,徹底歸心。
陸重靜靜地看著這一切,抬手向下虛壓。
喧鬧的大廳,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用一種近乎狂熱的目光,注視著他,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他的威望,在這一刻,達到了頂點!
“這只是開始?!?/p>
他看向父親陸鼎天和蘭姨。
“我再拿出五十萬兩,交由父親和蘭姨。”
他從銀山中取出厚厚一沓銀票,親自交到二人手中。
“重啟我們陸家所有的丹藥、兵器生意!不必再看任何人的臉色,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是,重兒!”
陸鼎天接過銀票,手都在微微顫抖。
接著,陸重的目光轉(zhuǎn)向了大廳角落里一道始終沉默的倩影。
是柳媚兒。
自醉風(fēng)樓臣服之后,她便一直安靜地待在陸家,像一個透明人。
“柳媚兒。”
柳媚兒嬌軀一顫,連忙上前,恭敬地垂首。
“以后陸家所有的情報事務(wù)由你負(fù)責(zé)。”
陸重同樣遞過去一張銀票。
“我給你三十萬兩作為啟動資金,我只有一個要求,我要蕭家那條老狗每天吃幾碗飯拉幾次屎,我都要清清楚楚!”
柳媚兒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敢置信的光芒,隨即便被狂喜取代。
她知道這是陸重在給她機會,也是在考驗她。
她沒有絲毫猶豫,“噗通”一聲單膝跪地,聲音決然!
“媚兒,定不負(fù)少主所托!”
安排完這一切,偌大的銀山已然去了一半。
但整個陸家,卻仿佛被注入了靈魂,每個人眼中都燃著熊熊烈火!
人心,徹底凝聚!
然而就在這人人歸心,士氣高漲的時刻,一道不合時宜的咳嗽聲卻突兀地響了起來。
“咳咳……”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大長老陸天明不知何時從人群后方走了出來,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看也未看那座銀山一眼,目光直勾勾盯著陸重,語氣中帶著一絲質(zhì)問的意味。
“陸重,你可知罪?”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前一刻還歡欣鼓舞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所有人都不可思議地看著大長老,不明白他為何會在這個時候跳出來發(fā)難。
就連陸鼎天,臉色也瞬間沉了下來。
“大哥!你這是何意?!”
陸天明卻根本不理會他,一雙老眼死死鎖定陸重。
“擅自動用黑鐵令,調(diào)動家族護衛(wèi)在城中大開殺戒,雖是事出有因,但也壞了規(guī)矩!”
“如今更是擅作主張,將家族資產(chǎn)隨意分發(fā)!”
“你將家規(guī)置于何地?將我和眾位長老置于何地?又將家主置于何地?!”
他聲色俱厲,一番大道理扣下來,竟是想將陸重釘在“無視家規(guī),目無尊長”的恥辱柱上。
一些原本已經(jīng)歸心的長老,聽到這番話,臉上又露出了猶豫之色。
不得不說,陸天明的話確實占著一個“理”字。
大廳之內(nèi),再次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無數(shù)道目光,在陸重與陸天明之間來回移動。
陸重看著眼前跳梁小丑般的表演,連開口反駁的興趣都沒有。
他緩緩轉(zhuǎn)過頭,看向主位上的父親陸鼎天。
“父親。”
他的聲音依舊平靜。
“這等倚老賣老,只會內(nèi)斗的廢物,還留著他過年嗎?”
此話一出,石破天驚!
陸天明整個人都懵了,他萬萬沒想到,陸重非但不解釋,不安撫,反而直接撕破了臉,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要廢了他這個大長老?!
“你!豎子!你敢!”
陸天明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陸重,手指都在哆嗦。
陸重卻連看都未再看他一眼,靜靜看著陸鼎天。
意思很明顯。
這個家,今天必須只能有一個聲音!
……
與此同時。
蕭家府邸,書房之內(nèi)。
“砰!?。 ?/p>
一只名貴的白玉茶杯被狠狠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蕭戰(zhàn)天臉色鐵青,胸膛劇烈起伏,鍛骨境六品的恐怖氣息不受控制的外泄,讓跪在地上的下人瑟瑟發(fā)抖,頭都不敢抬。
“金玉滿堂樓沒了?”
“杜浪死了?”
“我蕭家的錢,我蕭家的龍氣……全被那個小畜生奪走了?!”
他的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充滿了森然殺意。
“家……家主……不僅如此……”
那下人顫抖著,將陸重散財收買人心的事也一并稟報了。
“好!好一個陸重!好毒辣的手段!”
蕭戰(zhàn)天怒極反笑,眼中殺機幾乎要化為實質(zhì)!
他本以為斷掉陸家的財路,就能將對方溫水煮青蛙,活活耗死。
可他萬萬沒想到,陸重竟能以如此雷霆霸道之勢,反手就斬掉了自己最重要的一個錢袋子!
損失數(shù)百萬兩白銀是小,可那絲龍氣被奪才是真正動搖了他根基的大事!
“父親,息怒。”
一旁一名面容與蕭凡有幾分相似,但氣息更加陰冷的青年,緩緩開口。
他便是蕭戰(zhàn)天的二子,蕭墨。
蕭凡已死,他這個從前不受重視的二兒子此時也是好起來了!
“如今陸重得了太玄宗的令牌,我們明面上確實不好動他?!?/p>
“那又如何?!”
蕭戰(zhàn)天猛地轉(zhuǎn)身,猩紅的眼睛瞪著他。
“難道就要眼睜睜看著他一步步壯大,最后騎到我們蕭家頭上拉屎嗎?!”
蕭墨眼中閃過一絲陰狠,低聲道:“孩兒自然不是這個意思?!?/p>
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
“三日之后四海商會的年度拍賣會,那株龍血淬骨花父親勢在必得?!?/p>
“這關(guān)系到您能否突破到更高境界,是我們蕭家翻盤的根本!絕不容有失!”
“可如今金玉滿堂樓被端,我們的流動資金已經(jīng)捉襟見肘,想要拍下此物怕是……”
蕭戰(zhàn)天聞言,臉色更加陰沉。
他當(dāng)然知道那株靈藥的重要性!
可錢從哪來?!
“所以……”
蕭墨眼中閃過一抹毒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