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消息傳來,整個陸家瞬間炸開了鍋!
所有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驚慌。
城衛(wèi)軍?
他們怎么敢?!
陸鼎天與一眾長老亦是臉色大變,紛紛起身。
唯有陸重緩緩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臉上非但沒有絲毫驚慌,反而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緩緩起身,在一眾族人焦灼的目光中,向著府邸大門走去。
“來得正好。”
……
陸家府邸正門外,鐵甲森森,長矛如林。
五百名城衛(wèi)軍精銳將整座陸府圍得水泄不通,肅殺之氣沖天而起,引得半條街的百姓都遠遠駐足,驚駭觀望。
城衛(wèi)軍都統(tǒng)李威身披重甲,騎在一頭神駿的鐵蹄追風獸上,手按腰間佩刀,冷冷注視著陸府緊閉的朱漆大門。
身后是蕭家聞訊趕來的幾位管事,正對著周圍的百姓添油加醋地高聲嚷嚷,將陸家描繪成了一個勾結(jié)匪寇、濫殺無辜的邪惡家族。
“嘎吱!”
厚重的大門緩緩開啟。
陸重一身黑衣,負手而出。
他的身上感應不到絲毫大戰(zhàn)后的疲憊,反而氣血充盈龍行虎步。
一雙鳳目平靜如淵,掃過眼前的鐵甲洪流竟沒有半分波瀾。
這份從容,讓原本喧囂的場面為之一靜。
李威胯下的鐵蹄追風獸竟好似感受到了某種來自上位者的威壓,不安地刨了刨蹄子,打了個響鼻。
他眉頭一擰,強壓下心中那絲莫名的不安,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陸重,聲音森然厲喝:“陸重你可知罪?!”
“罪?”
陸重笑了,笑容里帶著三分玩味,七分嘲弄。
“李都統(tǒng),我陸重何罪之有?”
“是替天行道,鏟除黑風寨這顆為禍青陽城數(shù)十年的毒瘤有罪?”
“還是說我殺了李都統(tǒng)姐夫家養(yǎng)的一條狗,讓李都統(tǒng)心疼了?”
話音一落,滿場皆驚!
周圍圍觀的百姓瞬間炸開了鍋!
黑風寨是蕭家養(yǎng)的狗?
對于不明所以的普通百姓來說,這可是驚天的大八卦!
“你……你血口噴人!”
李威臉色一變,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即被暴怒取代。
“一派胡言!”
“本都統(tǒng)接到舉報,你陸家勾結(jié)不明勢力,無故屠滅黑風寨,手段殘忍,性質(zhì)惡劣,嚴重擾亂了我青陽城的安定!”
“今日本都統(tǒng)奉城主之命前來調(diào)查此事,所有陸家人等不得反抗,束手就擒!”
他猛地一揮手,身后的城衛(wèi)軍齊刷刷上前一步,長矛直指陸府!
氣氛瞬間劍拔弩張!
然而面對五百柄閃爍著寒光的矛尖,陸重的臉上依舊云淡風輕。
他抬起眼皮,淡淡注視著李威。
“李威,我給你一個機會。”
“現(xiàn)在帶著你的人滾。”
“否則我不保證明天你還能穿著這身官皮,站在這里跟我說話。”
囂張!
所有人都被陸重這句話給震得腦子嗡嗡作響。
那可是城衛(wèi)軍都統(tǒng),手握兵權(quán),鍛骨境四品的大高手!
陸重他憑什么?!
怎么敢?!
李威更是氣得三尸神暴跳,臉色漲成了豬肝色。
他何曾受過如此羞辱!
“敬酒不吃吃罰酒!”
李威怒極反笑,眼中殺機畢露:“來人!給我……”
“都統(tǒng)大人,三思啊!”
就在李威即將下令強攻的瞬間,一道清脆悅耳的女聲自不遠處響起。
只見四海商會的秦月,在一隊商會護衛(wèi)的簇擁下款款而來。
她一出現(xiàn),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陸公子乃是我四海商會的朋友,更是有恩于我商會。”
秦月走到陸重身邊,毫無懼色地直視著馬上的李威,緩緩道:“都統(tǒng)大人僅憑一些捕風捉影的舉報,便要對我商會的恩人動用刀兵,是不是該給我們四海商會一個解釋?”
“四海商會?!”
李威的瞳孔驟然一縮。
他怎么也沒想到,四海商會竟然會公然為陸家站臺!
這潭水比他想象的要深得多!
李威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額頭甚至滲出了冷汗。
強攻陸家,他有把握。
但若是因此得罪了四海商會這個龐然大物,別說他一個小小的都統(tǒng),就算是蕭戰(zhàn)天也吃罪不起!
想到姐夫的叮囑,他的主要任務只是圍困施壓,為暗中的計劃創(chuàng)造條件。
李威借坡下驢,冷哼一聲。
“哼!既然秦管事為你擔保,本都統(tǒng)就給你陸家一個面子。”
“但調(diào)查期間任何人不得離開陸府半步,否則格殺勿論!”
說罷他猛地一揮手,五百城衛(wèi)軍立刻散開,將各個街口要道死死封鎖,擺出了一副鐵桶合圍的架勢。
陸重看著李威那色厲內(nèi)荏的模樣,嘴角的玩味更濃。
他要的就是這個結(jié)果。
把蕭家的明牌死死釘在明面上!
他轉(zhuǎn)身對秦月微微頷首,隨后返回府中,大門再次轟然關(guān)閉。
而無人察覺,人群中賣糖葫蘆的老漢,縮在墻角的乞丐,以及幾個看熱鬧的閑漢,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即便如水滴入海,消失在了人流之中。
……
陸府,書房之內(nèi)。
“少主果然神機妙算。”
柳媚兒的身影如鬼魅般自屏風后走出,將一份剛剛收到的情報遞到陸重面前,吐氣如蘭。
“少主,蕭家的影子……動了。”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凝重。
“百曉堂的防范很深,我們的人被拔掉了兩個,才截獲到一絲模糊的消息。”
“只知道出動的是他們的堂主,代號‘無影’,此人行蹤詭秘手段狠辣,是蕭戰(zhàn)天手上最鋒利的一把暗刀。”
“至于他的修為和具體能力,暫時還是個謎。”
“無影?”
陸重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有趣,在我面前,藏在陰溝里的老鼠終究見不得光。”
他的鳳目,本就善于勘破一切虛妄與潛藏,自然是不怕的。
“媚兒知道少主神通廣大。”
柳媚兒嬌笑著,柔若無骨的身子輕輕靠了過來。
“不管是實力……還是這里……”
一只玉手緩緩向下摸去,引得陸重險些把持不住。
“不過,‘無影’神出鬼沒,我們情報受阻,無法判斷他今夜的首要目標……”
“無非是兩個。”
陸重直接打斷了她,一語道破了蕭家的毒計。
“要么是那些幸存的礦工,要么是秦月。”
“前者為了殺人滅口,后者為了挑撥離間。”
他伸出手,輕輕捏住柳媚兒光潔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與自己對視,似笑非笑道:“既然知道了獵物,你說……我們該為‘無影’準備一份怎樣的大禮呢?”
柳媚兒只覺得一股灼熱的男子氣息撲面而來。
被鳳目注視著,她沒來由地一陣心慌意亂,俏臉微紅,聲音都軟了幾分:“全……全憑少主吩咐。”
陸重滿意地一笑,松開了手。
“小妮子,等我回來,看我怎么招呼你!”
“蘭姨,清雪!”
“在!”
“少爺!”
蘭姨與剛剛換好衣衫,臉上還帶著幾分初為人婦嬌羞的蘇清雪快步走了進來。
“蘭姨。”
陸重神情恢復了肅然。
“你立刻帶人將所有幸存的礦工,通過醉風樓的密道秘密轉(zhuǎn)移出去!”
“清雪,你配合蘭姨。”
“記得,在他們原先養(yǎng)傷的房間里做好偽裝,要做出還在原地的假象!”
“是!”
“少爺?shù)囊馑际恰晼|擊西?”
蘭姨瞬間領(lǐng)會。
“那秦管事那邊……”
蘭姨有些擔憂。
陸重轉(zhuǎn)頭看向柳媚兒:“你親自去一趟四海商會的駐地,告訴秦月讓她……”
安排完一切,陸重沒有停留,身形一晃便離開了書房。
……
夜色如墨,殺機暗藏。
三道模糊的黑影在青陽城的屋頂上飛速穿行,直撲城南醉風樓的方向!
身后更遠處,一道幾乎與黑夜融為一體的身影悄然跟隨著,正是百曉堂堂主,“無影”馮眠。
他的情報網(wǎng)早已查明,陸家幸存的礦工被秘密轉(zhuǎn)移到了醉風樓!
一個風月場所,防御能有多強?
陸重小兒,到底還是嫩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