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空氣瞬間凝固,連呼吸聲都被掐斷。
歐陽世稷瞇起眼,低低笑了一聲,聲音溫柔得嚇人:“接夫人?”
“告訴他——”男人緩緩起身,修長的指節敲在桌面,每一下都似喪鐘,“顧安笙現在是歐陽家的女仆,不是他霍云霆的夫人。”
“想接人,可以。”他抬眼,眸底翻涌著嗜血的冷光,“讓他先問問歐陽家的狗答不答應。”
“是!”蘇銘如蒙大赦,退出時還不忘把門反鎖——生怕晚一步,戰火就要燒到自己身上。
歐陽世稷回頭看向顧安笙,目光落在她蒼白的臉上,“你,跟我下去。”
“我?”顧安笙心尖微顫,“我以什么身份?”
男人俯身,薄唇貼在她耳畔,聲音低啞而危險:“以我歐陽世稷——專屬奴仆的身份。”
電梯數字一路狂跳,像心臟失控的節拍。
顧安笙被箍在角落,黑色西裝外套再次被他扯緊——領口、袖口、下擺,三處同時收緊,仿佛要被縫進他身體里。
“低頭。”男人嗓音沉冷,“別讓那些鏡頭碰到你一根頭發。”
“歐陽世稷……”她剛開口,下巴就被他指節挑起。
“叫我主人。”他俯身,聲音低得只剩氣音,“別忘了,你現在是我的‘專屬奴仆’。”
叮——
電梯門開,快門聲、尖叫聲、直播彈幕瞬間炸成一片海。
廣場正中央,霍云霆倚在銀灰邁巴赫前,西裝筆挺,唇角帶笑。
鮮紅橫幅橫亙車頭——
【笙笙,我來接你回家】
廣場被圍得水泄不通,手機高舉,鏡頭齊刷刷對準大堂出口——北城兩大豪門的修羅場,誰肯錯過?
所有人都等著看那位傳聞中“舔了三年都沒舔到”的歐陽總裁,會怎樣回應這場**裸的挑釁。
整個北城都知道歐陽世稷與霍云霆的恩怨——殺父之仇,奪妻之恨。
如今顧安笙剛與歐陽世稷離婚,霍云霆便迫不及待地登門接人,無異于當眾甩來一記耳光。
誰都知道,歐陽世稷把她強留在身邊三年,傾盡所有,卻換不來她一個笑臉。
若她真跟霍云霆走,便是把他的臉與尊嚴,按在地上摩擦。
快門聲、直播聲、起哄聲此起彼伏,所有人都在等歐陽世稷的反應。
【來了來了!正宮VS前夫!】
【世紀搶人現場!下注下注,賭歐陽少爺會不會直接掏槍!】
【聽說霍少帶了求婚戒指,要當著歐陽總裁的面向顧小姐求婚!】
【前腳離婚,后腳告白,刺激!】
【舔狗三年終成前夫,前妻當眾被截——這瓜我能啃一年!】
【顧小姐只要往前邁半步,歐陽總裁的自尊就碎成二維碼!】
【舔狗三年,離婚才幾天,前妻被情敵高調接走——這劇情我愛看!】
議論聲浪一層高過一層,像潮水灌進大堂。
臺階下,霍云霆白襯衫黑西褲,金絲眼鏡,溫文爾雅,懷里抱著一大束妖冶紅玫瑰,像從漫畫里走出來的翩翩君子。
他抬眸,目光穿過旋轉門,落在那抹纖細身影上,嗓音清朗——
“笙笙,我來兌現三年前的承諾,帶你回家。”
話音未落,旋轉門內傳來“嗒、嗒”兩聲皮鞋踏地聲。
歐陽世稷現身。
黑色大衣獵獵,他單手揣兜,另一只手扣著顧安笙的腰,直接把人拎到身前。
女人被黑色西裝裹得嚴絲合縫,連鞋尖都看不見,只剩一截雪白腳踝在半空晃了一下,便被他摁回地毯。
閃光燈瞬間加倍,直播信號卡頓三秒。
旋轉門內,黑衣保鏢一字排開,面色冷肅,形成一道無聲的人墻。
門后,歐陽世稷單手插袋,黑色襯衫敞開兩顆扣子。
他側眸,看向身旁穿著寬大西裝、赤足踩在地毯上的小女人,聲音低得只有兩人能聽見——
“笙笙,你以前為他鬧離婚、炸我合同、燒我標書,我都可以不計較。”
“但現在——”
他低頭,吻落在她動脈上,像狼王標記最后的領地:
“你若敢往前再走一步,我就一槍崩了他。”
“...記住了?”
顧安笙望著他耳尖那抹未褪的紅,心軟得一塌糊涂,踮腳親了親他的下頜:
“記住了,醋壇子。”
男人低笑一聲,嗓音沉啞,轉身而出。
他連余光都沒給霍云霆,只側了半步,把顧安笙嚴嚴實實擋在身后,占有欲劈頭蓋臉。
“霍少,”他終于開口,嗓音冷得嚇人,“帶花來我歐陽家,是給我上墳?”
現場瞬間安靜,連快門都忘了按。
霍云霆推了推金絲眼鏡,笑意溫潤,卻寸步不讓:
“花是送給笙笙的。歐陽少爺若喜歡,回頭我在你墳前再送一車。”
空氣“錚”的一聲,火花四濺。
歐陽世稷低低地笑了一聲,“霍云霆,”
他慢條斯理地卷起襯衫袖口,“三年前我放你一條生路,是讓你長記性,不是讓你長膽子。”
話音未落,他抬手——
“咔噠。”
黑洞洞的槍口直接頂上霍云霆的眉心,快得沒人看清動作。
全場倒抽一口氣,直播彈幕瞬間清空,玫瑰花瓣被氣流驚得四散。
“歐陽世稷!”顧安笙在他身后低喝,卻被他左臂擋在三步之外,掌心朝后,是一個保護到極致的姿態。
“別怕,”他頭也不回,嗓音低柔得像哄睡,“臟不了你的手。”
霍云霆鏡片后的瞳孔微縮,卻仍維持著溫潤的笑:“開槍容易,收場難。歐陽少爺想讓我血濺笙笙面前?”
“血?”歐陽世稷微微側頭,像是聽見笑話,“你太高看自己。”
下一秒,他手腕一轉——“砰!”
子彈擦過霍云霆耳際,削斷一縷黑發,精準釘入車頭,防彈玻璃“蛛網”瞬間炸開。
“歐陽少爺既然已經和笙笙離婚,又何必死抓著不放?連離婚了都不肯給她自由?”
“我的女人,還輪不到你來惦記。”
“她已經不是你的女人。”霍云霆抬手,“是顧安年讓我來接她回顧家。你們已經離婚,她和你——沒有任何關系。你憑什么攔我?前夫哥。”
“那就讓顧安年親自來跟我談。”歐陽世稷嗤笑,嗓音涼薄,“你——不配。”
“她本來就是我的未婚妻。”霍云霆上前半步,金絲眼鏡后的眸色篤定,“我來接自己的未婚妻,天經地義。”
“未婚妻?”歐陽世稷低笑,尾音拖得涼薄,“行,我給你答案。”
他側過身,目光落在顧安笙臉上,語氣聽不出情緒:“你愿意跟他走嗎?”
萬籟俱寂,鏡頭與呼吸一同停擺。
顧安笙抬眼,目光穿過烏泱泱的人海,落在霍云霆身上,一字一頓:
“不、愿、意。”
霍云霆臉色驟變,仍不死心:“笙笙,你是不是又被威脅?別怕,今天這么多人在,他要是敢拿你家人做文章,你盡管說出來。”
顧安笙彎了彎唇,笑意卻不達眼底:“他沒有威脅我,是我自愿留在他身邊。”
“為什么?”霍云霆聲音發顫,“這些年他囚禁你、折磨你,連最基本的自由都不給你,你都忘了嗎?”
“沒忘。”她聲音很輕,卻足以讓四周的麥克風收得清清楚楚,“可我還是選擇留下來。”
“理由?”
她抬起下巴,目光筆直,像把磨快的匕首,一刀一刀扎進曾經——
“因為我愛上了他。”
“因為我愛上了他。”
“因為我愛上了他。”
三遍,一遍比一遍堅定,回聲似的在廣場上空盤旋,震得所有看客忘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