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其中的關鍵之處,薛父臉色陰沉。
他要等薛強醒過來問個明白。
“爸……”
正惦記著,薛強緩緩睜開眼。
“強子,你可嚇死媽了。”
薛母見狀大喜過望,猛地撲上來。
剛才的悲傷都沖淡了不少。
相比較薛母的輕聲細語,薛父更在乎真相。
他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薛強,你怎么會跑到后山去?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說到這個,薛強就來氣。
“還不是劉癩子,寫信威脅我。
讓我給他錢,不然就把咱們做的那些事都捅出去。
該死的混蛋!
威脅我也就算了,竟然還敢背后下黑手。”
他氣憤不已,不小心扯動了嘴角的傷口,忍不住嘶了一聲。
劉癩子胃口大得很。
一筆錢要不夠還想要更多。
早知道他是這么個德性,自己當初就不該讓他動手。
現在好了,把柄被人握著,時刻提心吊膽。
薛強悔的腸子都青了。
他嘴里罵罵咧咧的,身子一動才發覺不對勁。
他的腿怎么動不了,甚至毫無知覺呢?
薛強瞪大雙眼,一個可怕的猜測涌入腦海。
“爸,醫生說我沒啥事吧?”
他抬頭望向薛父,眼里帶著祈盼,害怕從他嘴里聽到不想聽的話。
薛父別開眼,聲音冰冷。
“你被耍了,劉癩子沒那個膽子害你。”
他直覺這件事跟沈應淮脫不了干系。
不然怎么會那么巧。
兩人都斷了腿,傷在同一處。
薛父清楚沈應淮睚眥必報的性子。
這一定是他的報復!
薛強此時已經聽不進去其他話了。
他只知道自己成了跟沈應淮一樣的殘廢。
可笑他不久前才嘲笑過沈應淮。
如今風水輪流轉,他也成了自己口中的殘廢。
“你說劉癩子寫信叫你出去,那信呢?
我去找劉癩子過來問個清楚。”
薛父還在探究細節,絲毫沒注意到薛強的臉色已經徹底變了。
“滾!你們都給我滾出去。”
他一把將桌子旁邊的水壺砸出去,險險劃過薛父的臉。
只差一點,這水壺就往他臉上砸了。
“你這個逆子!”
薛父氣得手指都在顫抖。
現在他們最要緊的事是解決問題。
而不是在這無能狂怒。
薛母瞬間攔住人。
“兒子還小,經受不住打擊很正常,你跟他計較啥。
再說了,你不也沒出事嘛,別太小心眼了。
他現在都這樣了,我可憐的兒子啊,就讓他發泄發泄吧。”
薛母捂著臉哭。
她并不覺得薛強的行為有什么不對。
要讓她知道是哪個挨千刀的玩意害了她兒子,她非得扒了那個人的皮不可。
砸東西的聲音還在繼續。
薛強紅了眼,隨手抓到什么就往外砸。
他無法接受以后要拄著拐杖過日子。
整個病房內亂成一鍋粥。
旁邊的病患家屬看不下去勸了一句,被一個搪瓷缸狠狠砸在額頭上。
一瞬間,鮮血順著額角往下流。
“你算什么東西,也敢管我。
你們也給我滾出去!”
薛強氣焰囂張,砸完一下不解氣又砸了好幾個。
見狀,病患家屬終于忍不住。
他眼神發狠,三步并作兩步沖上前,狠狠一拳頭打在薛強的鼻梁上。
“你竟然敢打我兒子,我跟你們拼了。”
薛母尖叫一聲,沖上去就對著男人拳打腳踢。
剛才薛強砸人的時候她無動于衷,甚至覺得男人活該多嘴。
但薛強一挨打,她就繃不住了。
一張嘴狠狠咬在男人的手臂上,發狠的力道,恨不得咬下一塊肉來。
“瘋婆子!”
男人被咬疼了,啐罵一聲甩開薛母。
隨后掄圓胳膊一巴掌抽在她臉上。
虧他剛才還覺得這一家子可憐。
現在看看,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待在同一個病房,也是晦氣!
薛母腦袋都被打偏了。
她不可置信的捂著臉,滿口血腥味。
長這么大第一次被打,她又憤怒又難堪。
見薛父皺著眉不說話,她當即炸了。
“你是死人啊,沒看到我被打了嗎?
還愣在那里干啥,給我打回去啊。”
病患家屬想算了,但她不愿意善罷甘休。
好在病患家屬人數多,打起架來也不含糊。
薛家三口落了下風,挨了好一頓打。
兩撥人吵鬧不休,將醫生和護士都引了過來拉架。
整個病房內一片混亂。
顧檸趁機溜進去踹了薛強那雙傷腿好幾腳。
她的力道絲毫不減,直接將人踹的更嚴重了。
干完這個,顧檸擠開人群大搖大擺的走出去。
她斜斜倚靠在病房外的墻面上,垂眸看了眼腕表,心里默數著時間。
不多時,病房里終于安靜了下來。
薛家三人身上都掛了彩。
薛強更是臉色慘白。
他想不到自己發了個脾氣,就挨了一頓打。
雙腿毫無疼痛,但臉上卻是一抽一抽的疼。
隔壁床的病患家屬還好,只有手臂被薛母抓出了幾道血痕。
比起薛家三口的慘狀,他們已經好多了。
“我要報公安,把你們都抓進去。”
薛母痛的齜牙咧嘴,此時也不忘放狠話。
誰知。
她話音剛落,病房外就走來兩名穿著制服的公安同志。
“薛強,我們懷疑你跟一起蓄意謀殺案有關,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公安同志出示了逮捕證明。
白紙黑字清清楚楚的展現在眾人眼前。
病患家屬瞬間樂了。
“原來你報公安是想把自己的兒子送進去啊。
我看他斷腿,也是害人的報應吧。”
他們剛才到底同情了一家子什么人啊。
蓄意謀殺?
眾人心口一涼,這可是大罪。
究竟是多大的仇恨才能干出這種事。
所有人看著薛家三人的眼神都變了味。
薛強的臉上更是沒有一點血色。
“我沒有謀殺,這是污蔑,污蔑!”
他急于否認。
可那顫抖的雙唇和慌張的神色卻已經顯示出他內心的不平靜。
“是真是假,你跟我們走一趟就清楚了。”
公安同志見他根本不配合,失去了最后的耐心。
直接給薛強戴上手銬,一人一邊架著他往外走。
薛母想上去攔,卻被薛父死死攔住。
他心里的不安應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