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父從公安局出來后,就帶著白柔直奔顧家老宅。
“老爺子的戰友是如今公安局的周局長,他曾經欠老爺子一個人情。
天賜犯的事不小,要想撈他出來,還得靠老爺子的面子。”
白柔聞言面上一喜,腳下的步伐都快了不少。
那死老頭子雖然頑固,但關鍵時刻還是有用。
“那我們現在就去找他,天賜在牢里多待一天,就多受一天的苦啊。”
顧父搖搖頭,“我們得去老爺子的書房把那封信拿到手。”
有周局長親筆書信在,他礙于面子就必須幫這個忙。
顧父知道解決這事有難度。
可他就這么一個兒子,不得不硬著頭皮上。
“顧檸那死丫頭能讓我們進去嗎?”
白柔面露猶豫,她現在是裝都懶得裝了。
那賤人都能做出把他們掃地出門的事,不讓他們進門也不是沒可能。
兩人說著說著已經走到了顧家大門口。
納悶的是,他們預想中的場景沒有出現。
整個房子安靜的不像話,大門也沒有上鎖。
可屋里的布局沒有發生任何改變,顧父只好掩下心里的異樣,徑直來到老爺子的書房。
他翻箱倒柜了一陣,幾乎快把書房翻了個底朝天,卻沒有找到任何有關周局長的信件。
*
與此同時,顧檸已經來到了火車站。
她的行程在半個小時后。
從舉報信寄出去的那一刻,顧家就已經被人盯上了。
但好在她借著周局長的關系斬斷和顧家的聯系,才得以成功離開滬市。
家里頭除了明面上那些帶不走的東西,其他的都在空間里。
她手上只有一個隨身包裹,里面除了衣服就是吃食,再簡單不過。
就算查到她的頭上,也查不出什么東西。
這個悶虧,渣爹是吃定了。
不過自己也不算冤枉了他。
一部分財產已經被他轉移出去,還想拿她當擋箭牌。
她手段不狠一點,遭殃的人就是她。
顧檸勾起唇角,抬眸看向不遠處緩緩進站的火車。
*
而另一邊的顧家,卻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
顧父找了半天都不見信封的影子,此時才終于意識到不對勁。
他正想離開,大門卻被砸的咚咚作響。
一陣陣凌亂而急促的腳步聲在門口響起。
“顧建設,資產階級分子!快開門接受檢查!”
顧父臉上的肉抖了抖,眼底寫滿了不可思議。
為什么這把火這么快就燒到顧家來了,但他卻沒有收到半點消息?
“老顧,這可怎么辦啊?”白柔急得臉都白了。
兒子還沒救出來,他們就自身難保了。
“我們趕緊從后門離開,坐今晚的船。
其他事,等我們平安到達香江再說。”
顧父冷靜下來,快速拉著白柔往另一個門走。
就在他們離開的下一秒,大門被猛地撞開。
一群穿著藍布褂子、胳膊上系著紅袖章的人氣勢洶洶闖了進來。
為首的男人將客廳掃了一眼,沉聲開口,“給我搜!一個角落都不能放過。”
話音一落,身后的人立刻行動起來。
而剛跑到后門的顧建設夫妻倆,則是被蹲守在那的紅袖章逮了個正著。
“顧建設,有人舉報你偷偷轉移財產,意圖偷渡香江。
給我老實交代,那些財產都到哪去了?”
紅袖章揚著嗓子,眼里沒有半點溫度。
顧父的心猛然一跳,心里的不安感達到頂峰。
“誤會啊!根本沒有什么轉移財產的事。
我就快升機械廠正主任了,寫舉報信的人肯定是見不得好我,故意陷害的。”
他大聲喊冤,心卻一沉再沉。
紅袖章黑了臉,嗤笑一聲正想開口,手下人突然拎著一個空箱子跑過來。
“隊長,地下室里好多被撬了鎖的空箱子,東西都被他們給轉移了。”
很快,地下室的箱子都被拎出來堆在了院子里。
大大小小數起來有十幾個。
似乎是沒搬干凈,一個箱子里頭還留下了半只金耳環和幾塊綢緞。
顧父的臉白了下來,目眥欲裂的看著這些空箱子。
他的財產,全沒了!
紅袖章捕捉到他的表情變化,眼神愈發冰冷。
“證據都擺在眼前,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是顧檸!是她偷偷把東西轉移走,是她寫的舉報信,是她故意陷害我。
那丫頭心思歹毒,恨我更心疼養女,就用這樣的手段來栽贓我。
你們快去抓她啊!”
顧父把一切都想通了。
難怪大門沒有上鎖,難怪他們輕易就進了老爺子的書房。
難怪這些人知道有后門的事。
他們全都在顧檸的算計中,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間。
紅袖章輕蔑一笑,“你和親女兒斷絕關系的事都登報說明了,她為什么還要報復你?
難道你做了什么對不起她的事?
況且,都到這個時候了,你竟然還胡亂攀咬他人,真是厚顏無恥。
剛才如果不是我們提前在后門守著,只怕你早就跑遠了。
要是心里沒鬼,怎么會心虛到逃跑。
你最好給我老實點,如實交代。”
顧父死鴨子嘴硬,“我說的就是實話,財產都被顧檸帶走了,你們找她去啊。”
要是承認轉移財產的事,那就是罪加一等。
“胡說八道!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同志,怎么可能帶得走十幾箱東西。”
紅袖章徹底失了耐心,一腳踹在顧父旁邊的空箱子上。
顧父被箱子撞到膝蓋,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
白柔見狀軟和了語氣,“同志,我們說的都是真的。
我們確實沒有轉移財產,你們不能抓我們。”
男人不吃她這一套,眉頭緊鎖,“不見棺材不落淚是吧?都給我帶走。”
這些資本家的崽子,到了他們手上,稍微用點手段就得乖乖說實話。
“我不走!我沒轉移財產,你們憑啥抓我?”
顧父奮力掙扎,抓著他的人一個不察,還真讓他跑了。
他沒有回頭看白柔一眼,拔腿就朝大門口跑。
可紅袖章顯然也不是吃素的。
兩三步追上人,隨后一拳頭砸在他肚子上。
趁人吃痛之際,又一腳踹上他的后腰,打得顧父爬都爬不起來。
“跟我耍心眼,你還想再挨一頓打嗎?
不配合公家工作,畏罪潛逃,罪加一等。等著去大西北勞改吧!”
為首的紅袖章蹲下身,大掌重重拍了拍顧父的臉。
他一揮手,手下人立刻上前扭住顧父的胳膊往外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