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雖然被顧檸氣得不輕,但想到她的寶貝大孫子很快就要去城里工作,尾巴都翹上天了。
巴不得將這事傳遍十里八鄉(xiāng)。
沈哲也很高興。
他好歹是初中畢業(yè),怎么能埋沒在這么一個小村子里。
“爺爺奶奶,你們對我的好,我都記在心里了。
等我在城里站穩(wěn)腳跟,就把你們接過去享福。”
他一番話說的漂亮,哄得沈老頭兩口子樂不可支,一張老臉都笑成了一朵菊花。
“小哲心里就惦記著爺奶,連我和他媽都得往后排。”
沈老大也在一邊應(yīng)和著,一家子其樂融融。
見狀,劉招娣撇撇嘴。
老太婆還真舍得。
不過老兩口攥在手里的棺材本,大部分都是從沈紅英手里拿的。
現(xiàn)在也算是變相的物歸原主了。
想是這么想,但劉招娣心里還是不痛快。
同樣是親孫子,可老兩口對待沈哲和沈虎的態(tài)度大不相同。
什么好事都是沈哲的,她兒子卻什么都得不到。
雖然早就知道老兩口偏心大房,可從前有沈紅英在前頭頂著,二房沒吃多大虧。
她也就沒當(dāng)一回事。
現(xiàn)在好了,沈紅英不樂意被吸血了。
這兩個老不死的就把主意打到他們二房頭上來。
劉招娣說什么都不可能答應(yīng)。
她暗暗磨牙,深吸一口氣,平復(fù)好心情。
這才揚起笑臉走了上去,“小哲啊,你以后發(fā)達了也不能忘了拉扯你弟弟一把。
這次你工作,二叔二嬸也是出了力的。
等你工作穩(wěn)定下來,就找個機會把小虎塞進去。
他讀過幾年書,有一巴掌力氣,干啥都行。
二嬸知道你是個孝順又懂得感恩的好孩子,一定不會忘了二房對你的幫助。”
劉招娣拉開嗓門,生怕別人聽不到她說的話。
因著她這一句話,原本和諧的氛圍瞬間冷了下來。
“劉招娣,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上次讓你拿錢你不肯,這回見我兒子要去城里工作,就眼巴巴的貼上來。
你們二房出啥力了,真是不要臉!”
沈大嫂火冒三丈,指著劉招娣的鼻子就開罵。
那聲音和架勢比前兩天彪悍了不少。
她兒子有出息,她這個當(dāng)媽的腰桿自然就挺了。
劉招娣拿啥跟她比?
“大嫂忘了,我們二房每個月交給公中的錢不少。
小哲這份工作,憑爸媽的棺材本根本沒法買下來,肯定是動了公中的錢。
既然花了我的錢,那就要記得我的恩。大嫂,你不會翻臉不認人吧。”
劉招娣也不生氣,反而輕聲細語的分析著。
沈老頭兩口子摳得很,最喜歡把錢捏在自己手里。
他們都舍得把棺材本拿出來了,怎么會放過公中的錢。
被劉招娣戳中心思,沈大嫂的臉色無比難看,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見狀,沈哲嘴角的笑容漸漸變淡。
“我肯定不會忘記二叔二嬸對我的恩情。”
劉招娣咧嘴一笑,“二嬸就知道自己沒看錯人,你可比你爸媽敞亮多了。”
“但是二嬸你也清楚,小虎只是一個小學(xué)都沒讀完的糙漢子,干不了公安局里那些有文化的活。
我就是想把他塞進去打打雜,或者掃掃大街,人家也不一定要啊。”
沈哲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做出一副苦惱狀。
話落,劉招娣的臉一下子就拉了下來。
果真是歹竹出不了好筍。
這小崽子平時一副笑瞇瞇的樣子,啥也不用爭,沈老太就會把好東西捧到他手上去。
她之前還以為沈哲是個好的,沒想到跟沈大嫂一個德性。
怪不得是大房的種。
“劉招娣,聽到了吧。你兒子啥也干不了,還是好好待在村里種地吧。”
沈大嫂噗嗤一笑,心里瞬間就痛快了。
劉招娣兒子拍馬都趕不上她兒子。
“你……”
“爸媽,我回來了。”
劉招娣話還沒說完,大門就猛地被一雙手推開,沈紅霞的聲音緊隨其后。
她這次回來低調(diào)了不少,特意騎著自行車抄小路走的。
到村口時還避開了那些嘴碎的村民。
“紅霞,你咋回來了?”
沈老太連忙迎了上去,一手接過沉甸甸的包裹,臉都要笑爛了。
她這個小閨女,自打嫁到城里后,每次回娘家都是空手來的。
今天倒是稀奇。
劉招娣也是一臉不可置信,都忘了跟沈大嫂吵架。
沈紅霞可不管他們看向自己的眼神有多古怪,她只惦記著正事。
“爸媽,今天我過來,是有一件好消息要告訴你們!”
沈紅霞壓低嗓音,賣足了關(guān)子。
在場所有人都被她的話給吸引了,不自覺屏住了呼吸。
*
第二天,顧檸來到技術(shù)部,才知道百貨大樓失竊案有了新進展。
自從上次聽從她的建議,往另一個方面下手調(diào)查。
還真讓他們查出了一點不同尋常的東西。
但目前也只是小有眉目而已,要想知道更多,還得繼續(xù)深入調(diào)查。
顧檸點點頭,有用就行。
她按著卷宗上的描述,拿起炭筆慢慢畫了起來。
每次她一畫像,技術(shù)部所有的同志都要跑過來觀摩。
他們實在太驚嘆顧檸的手藝了,還能從中學(xué)到不少有用的東西。
見她神情專注,時而蹙眉,又時而眉頭舒展的模樣,眾人的心也不自覺提了起來。
老組長更甚,他低頭看著逐漸成形的畫像,臉上難掩激動。
越來越像了!
他有感覺,他們離真相不遠了。
畫完最后一筆,顧檸將畫像拿了起來,左看看右看看。
“還少了一點東西。”
“已經(jīng)很完美了!如果是我來畫,都不一定能畫出你這樣的效果。”
老組長小心翼翼的接過畫像,毫不吝嗇自己的夸獎。
要不是卷宗上的描述實在太少,只有寥寥幾筆,以顧檸的能耐,早就將罪犯的長相畫出來了。
但能畫到這種程度,對案件的勘破也有很大的幫助了。
所有人都圍在畫像旁邊,嘴里的驚呼一聲接一聲的響起。
他們跟老組長的想法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