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只顯示,“您有一條新信息。”
沒有發(fā)件人和內(nèi)容。
但葉熹冥冥中有感,應該是她想的那個人。
她以前從不查靳蕭然手機,對他無比信任。
但現(xiàn)在,她需要收集出軌證據(jù),機會就在面前。
葉熹拿起手機,點了幾個數(shù)字,1105。
是他們領(lǐng)證的日子。
數(shù)字抖了抖,顯示不正確。
葉熹一怔,他什么時候把密碼換了。
葉熹又嘗試了兒子的生日,還不對。
衛(wèi)生間里傳來嘩嘩的水流聲,平時靳蕭然洗澡手機也不離身,說是怕錯過公司的緊急電話。
今天難得他大意,葉熹不甘心就這么算了。
她用自己手機搜索談妍兒名字,百科上有她生日。
盡管心里十二分不愿看到這樣的結(jié)果,她還是做好了心理準備,在密碼欄輸入0823。
密碼盤又抖了抖,跳出一行紅字。
密碼錯誤,請重新輸入。
居然也不是談妍兒生日!
葉熹蹙眉,有點懵了。
該不會是她的生日吧?
葉熹明知不可能,還是忍不住試了試。
果然也不是。
樓下隱約傳來叮叮當當?shù)穆曇簦瑧撌呛紊┢鸫苍趶N房準備了。
剩下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夠她再分析思考,只能說靳蕭然比她想的還狡猾。
葉熹只得悻悻然地放下手機,還按照初始的樣子調(diào)整了手機擺放角度,不能讓靳蕭然察覺她動過。
她準備離開臥室。
手剛放到門把上時,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馬上轉(zhuǎn)身回去,鬼使神差地重新輸入一串數(shù)字——
屏幕一亮,解開了!
葉熹目光陡然凝滯,難以置信的神色下暗潮洶涌。
密碼竟然是,談妍兒在靈堂前為他K的那日!
這個男人真惡心!
時間緊迫,葉熹甩甩頭,把所有的情緒先拋之腦后。
手機消息原來是來自一個群。
第一次偷窺別人**,她很緊張,拇指微顫著點了進去。
最先發(fā)消息的,是一個用天鵝城堡做頭像,名叫“念風”的人。
【蕭然,昨晚謝謝你愿意留下來陪倩倩,她因為那只貓受了委屈,一定是想爸爸了,所以才纏著不讓你走。】
【你到家了嗎?我擔心弟妹會怪你,她才出院,精神情況還需要觀察,你別和她起沖突。需要的話,我可以當面和她解釋。】
葉熹冷笑,原來靳蕭然這一晚上都在小三那里。
當她面說謊的本事是越發(fā)游刃有余了。
【哎呀,我眼花了,怎么把消息發(fā)到群里來了,對不起啊,是不是吵醒大家了。】
流汗的小黃人表情。
葉熹翻了個白眼。
談妍兒這網(wǎng)名取得就像一壺陳年的龍井。
念風。
蕭然如風。
她念的是誰?
緊接著,下面便跳出好幾條消息,來自不同的頭像,把談妍兒的茶言茶語刷了過去。
這些人葉熹都認識,是靳蕭然大學時的那幾個死黨。
【嫂子,沒關(guān)系,我才從酒吧出來,正打車回家】
捂嘴笑,捂嘴笑。
【我也起床了,靳哥就是講義氣,當年我們發(fā)過誓,誰要是有事,大家都要照顧對方家人,她葉熹有什么好生氣的,這女人真不懂事】
【又土又沒文化,腰跟水桶一樣,除了會諂媚討好靳哥外,一無是處】
【我每次看她看靳哥,那一臉傻乎乎的崇拜樣,都覺得惡心】
【哈哈哈,每次年初三,她還滿心歡喜地招待我們?nèi)ゼ依锍燥垼嬉詾榇蠹蚁胍姷剿。皇墙o靳哥面子,對著那張臉誰吃得下飯】
葉熹和這群人平時接觸不多。
人前個個見她都嘴甜地叫嫂子,沒想到背后竟是另一副嘴臉。
心寒。
談妍兒的頭像跳了出來。
【你們別這樣針對葉熹妹妹,蕭然看到會生氣的。】
【靳哥才不會呢,反正靳夫人的位置很快就要換人了。】
吃瓜,吃瓜,吃瓜。
【什么情況?靳哥跟你說的?】
【對呀,靳伯父準備借這次宴會,給他重新尋思一位門當戶對的千金小姐。】
【讓我同情葉熹一秒鐘,哈哈哈。】
……
葉熹心頭一跳,原來靳蕭然不想她出現(xiàn)在靳詩琪的訂婚宴上,還有這層原因。
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凈身出戶她能接受,但當初生佑佑時,她差點大出血死在手術(shù)臺上。
這個孩子是她用命換來的,絕不能拱手讓給靳家。
她沒再看后面一條接一條對她的冷嘲熱諷。
單獨點進談妍兒的頭像,想查看她和靳蕭然的聊天記錄。
一片空白。
都刪干凈了。
葉熹哼一聲。
看來為了不讓她抓住任何把柄,靳蕭然做事夠嚴謹?shù)摹?/p>
衛(wèi)生間的水聲戛然而止。
房間里頓時安靜下來。
葉熹匆忙把手機放回原位,反正那個群一直有消息在跳,未讀功能的紅點就不會消失。
她在靳蕭然出來前,悄無聲息地退出了臥室。
想到剛才那條靳家要給靳蕭然介紹千金小姐的消息。
估計談妍兒也沒意料到,此刻應該還在震驚中吧。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葉熹下樓的腳步都輕快了幾分。
早上她裝作若無其事地和靳蕭然同桌吃完早點,然后送佑佑去幼兒園。
這家私立幼兒園配備有兒童心理專家,對照顧像佑佑這樣特殊的孩子,也很專業(yè)。
看著佑佑安全地進入教室,葉熹轉(zhuǎn)身要走,被佑佑的班導師叫住。
“楊老師,有什么事嗎?”葉熹問。
楊老師引薦身邊一個穿著POLO衫,休閑褲,手里拿著一本厚厚文件夾的男人給葉熹認識。
“靳太太,這位是國際兒童認知發(fā)展委員會的主席,藍理先生。”
葉熹不明所以,但還是禮貌地伸手和男人握了握,“你好。”
藍理身材修長,高挺的鼻梁上架著金邊眼鏡,氣質(zhì)一看就像搞學術(shù)的人,溫文爾雅。
“靳太太你好。”
他解釋道,“是這樣的,我們經(jīng)常跟幼兒園合作,為一些隨機挑選的孩子做智力測評,主要是為研究工作收集平均數(shù)據(jù)。”
葉熹:“你的意思是選中了我兒子?”
“是的,但不是唯一一個,我們這次抽選了35個小孩做測驗,但需要先征求家長的同意。”
楊老師還是單身,見葉熹猶豫,就紅著臉幫著藍理說話。
“靳太太你放心,只是做一套測試題,全程我也會在場,中途要是佑佑不想做了,我們也不會強留。”
葉熹想了想,佑佑在家就特別喜歡解題。
當他玩吧,便同意了。
在簽同意書和留電話時,藍理多看了她兩眼。
然后笑著收回筆和紙,“謝謝你支持我們工作,結(jié)果可能需要幾天,到時候會通知家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