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祥伸手把兩小只抱下來,“又調皮是不是?”
兩人咧嘴笑,跟在旁邊悄悄打量秦仲淵。
送至門口,雙方執禮話別。
秦仲淵兄弟兩牽著高頭大馬,一棕一黑毛色油潤發亮,引得紛紛圍觀,能養得起馬的人家本就富裕,何況還有一輛大馬車。
“這是縣里的大戶吧,這么氣派。”
“可不是,也不知道來林家干啥,莫不是林家走大運了?”
“還能有啥,相看唄,昨個聽曹媒婆嚷嚷幾句,今兒就有人上門了。”
“相看?縣里的有錢人家能看上個克夫的?想啥呢。”
一道尖銳的諷刺聲飄進幾人耳中,大伯母愣了一下,秦母也是一驚,眉頭輕蹙,腳步略快上了馬車。
避免路上人多眼雜,一行人出了鎮才議論起這事。
“怎么回事,那些人說的可是林家姑娘?”大伯母先問道。
秦母蘇氏撩起車簾望向秦仲淵,“淵兒?”
秦仲淵點點頭,大伯秦東明驚愕看向秦父,“二弟,你可知此事?”
秦父搖頭。
堂哥秦伯豐看眼秦仲淵,嗐笑一聲,“這事我知道,我給你們說,白水鎮我也有些熟?!?/p>
大伯母趙氏很是興奮,“豐兒,你快說,莫讓你二弟被那林家給騙了。”
“這事沒你們想的復雜,林家祖上是逃荒到的白水鎮,靠著祖傳手藝本分做生意,與人和善,和鎮上面粉店楊家訂親,楊家兒子生病退婚,結果剛退婚,病立馬就好了,轉頭又和別家定了親,一來二傳的,就傳成了林家姑娘克夫,可我看,這里面肯定有事,林家姑娘是替人擔了罵名。”
大伯母對前面的很贊同,最后一句就不滿意了。
“那確實退婚后人家病就好了啊,這種事有時候說不準的,或許是真有些說法?!?/p>
秦伯豐對這些嗤之以鼻,反正這事肯定有古怪,并非傳言那般。
秦母心緒煩亂,“克夫”這種事本就縹緲,她就這一個兒子……
“弟妹,依我看,這事咱在琢磨琢磨,克夫不同其他,這種事摸不著看不著的,你說是吧,好姑娘多的是,回頭我給二郎多尋摸幾家?!?/p>
秦大伯附和點頭,“是的,這種事不能掉以輕心?!彼悄腥耍瑢朔蜻@種關乎自身利弊更為重視敏感,以為秦仲淵也一樣如此,逐問道。
“仲淵,你說是吧。”
秦仲淵遲遲不語,壓根沒聽他們在說什么,只淡然看向前方。
一直沒說話的秦父側頭看向窗外,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兒子,身姿挺撥,脊背寬闊,一個人常年在外,不覺間,竟已長成傲然挺立的漢子,水光蒙上眼睛,終究是虧欠的,可那時,哪有別的法子。
當年大哥不善交際,大侄子要定親,三弟是個不成器的,他采買生藥夜里趕雨路,摔斷了腿,家里無人可用,采買的事只能落到淵兒頭上,那時他才十五,小小的身板羸弱精瘦,到現在,他都記得那小小的身影離家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