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這錢你們留著養老吧,不用分。”
顧時飛雖然年紀小,但看出父母這一天的變化,頓時有心疼。
周大妮立刻說:“小弟,你瞎說什么,你還沒結婚,這家還輪不到你做主。”
“輪不到小弟做主,也輪不到你做主吧。”
唐秋實在看不慣周大妮這副模樣,轉頭看向顧父,“爹,您繼續說。”
“你們兄弟三人接連結婚,又起了房子,咱家其實也沒攢下多少錢,就按照之前的分法來。”
顧父清了清嗓子,“還是分成六份,我和你們娘會留一份養老。”
周大妮本想說顧時蘭這個賠錢貨憑什么啊?
對上顧母冰冷的眸光,她嘴唇動了動,沒說出口,畢竟這個問題先前就發生過,她拗不過公婆。
“咱家一共存了一百二十三塊錢,一家分二十塊錢,多余的零頭不分。”
顧父的話一出口,唐秋差點沒繃住笑出聲,周大妮和顧時遠的笑容差點消失。
兩人同款震驚臉,周大妮更是激動的差點破音,“爹,這么多年,咱家怎么可能只存了這么點錢?”
她差點脫口而出顧時川寄了這么多年津貼,怎么著也不可能只剩下這么點。
唐秋和顧時川對視了一眼,兩人心里有數,誰都沒有開口。
顧母冷笑著說:“你以為有多少?這房子就花了大幾千,平時吃喝拉撒不要錢嗎?有的分就不錯了。
往后你們各家過各家的日子,我和你們爹幫不上你們什么,想攢錢就自己努力!”
她說著拿出一疊很舊的錢開始數了起來,很多還是零錢,看起來確實是辛辛苦苦攢的。
周大妮和顧時遠:……
兩人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滿心的期待落空,顧時遠忍了又忍才說:
“娘,我好歹每個月還往家里交15元,交了兩年了,怎么可能就剩這么點錢?”
只有他們兩口子惦記著這點東西,顧時飛和顧時蘭年紀還小,壓根就沒說話。
黃幼苗一心惦記著自家男人,知道父母不會偏心,更不會去在意這些。
“你媳婦在家不吃不喝嗎?”顧母冷笑了一聲,“只有這些,不想要的話一分都沒有。”
說完她就將分的錢先遞給黃幼苗,黃幼苗擠出一抹笑容,“謝謝娘。”
隨后是唐秋,唐秋倒是不管錢的多少,她莞爾一笑,“謝謝娘,我聽說有些人分家約等于凈身出戶,爹娘還能給我們分錢分地分房子分家具,我覺得已經很好啦。”
她說的好聽,所以顧父和顧母沉重的心情難得感受到了些許的安慰。
也不是所有孩子都這么不懂事,起碼這個兒媳婦還知道感恩。
“我和你們爹就是老老實實的本分人,幫不上你們太多。”
顧母將錢遞給周大妮,周大妮不情不愿的接過這20塊錢,臉黑如鍋底。
然而除了顧時遠,其他人根本就不在意他們的想法,顧母拿著手里的四十塊錢對兩個小的說:
“你們兩個還沒結婚,錢我先替你們收著,等你們結婚了我再拿出來。”
“好啊,娘。”顧時飛沒覺得這有什么,顧時蘭嘿嘿一笑,“娘替我收著我放心。”
至此,錢財分的一干二凈,顧父疲憊的擺手,“行了,都回去歇著吧。”
“好。”
唐秋推著顧時川的輪椅回房,誰都沒管周大妮和顧時遠難看的臉色。
回到房間,唐秋忍不住失笑,“顧時川,我沒想到你爹娘成長了啊!”
之前的顧父顧母是一心為兒女的,怕是這次分家讓他們看清楚兒女不一定都靠得住。
“他們這樣是對的。”
顧時川也覺得沒毛病,只是他覺得有些愧疚,“只是我以前交給家里的那些錢都當孝敬父母了,委屈了你。”
他暗暗下定決心,成了家,往后要以他們的小家為重,父母那邊和兄弟們每年給一樣的錢。
“顧時川,我們談談吧!”
唐秋忽然嚴肅的語氣讓顧時川有些愣,但他還是很配合的說:
“好,你說。”
“我們兩個是包辦婚姻中被算計結婚的受害者,而且我和你之前沒什么感情基礎。”
唐秋面不改色的說出讓顧時川心里很難過的話,他苦澀的抿唇,沒吭聲,聽她繼續說:
“我不了解你,你也不了解我,雖然我懷孕了,但這并不代表我非你不可。”
這是唐秋第一次這么坦誠布公的說自己的想法,她就不是個會因為男人而委屈自己的人。
顧時川委屈的說:“媳婦,軍婚不可以隨便離。”
雖然之前決定不耽誤拖累她,可聽他媳婦這么說,顧時川心里還是特別特別難受。
“那你之前不還說等回來就離婚嗎?”唐秋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之前的事情我可以當做沒發生過。
顧時川,我需要一個可以尊重我的人,我的孩子也需要一個不錯的父親,如果你能做到,或許我可以考慮其他的……”
她的意思很明顯,兩人能不能繼續,還要看顧時川的表現,不然即便是生了孩子,她也會離開。
顧時川的心頓時像從苦水里掏出來,心情也由陰轉晴,“我知道了媳婦,你放心,我永遠堅定的站在你這邊。”
“希望你說話算話。”
唐秋滿意的點頭,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舒服,不用事事都掰開了揉碎了說,她甚至能感覺到了他的危機感。
就在這時,外頭響起顧母的聲音,“秋兒,你們睡了嗎?娘找你有點事。”
“還沒睡呢。”
唐秋打開房門,笑著說,“我剛要給時川針灸,等會才睡。”
“誒,好。”
顧母跟著唐秋進屋,不遠處周大妮藏頭藏腦的小跑進屋,“顧時遠,你娘肯定去給你二哥送錢了!我就不信咱家這么久了才存這么點錢!”
“行了,你惹的事還少嗎?我爹娘就是怕我們拿著錢亂花,等他們老了,錢還不是我們兄弟幾個的。”
顧時遠這兩天在家待的有些心累,他正在收拾下行李,打算馬上回城里。
周大妮只能罵罵咧咧的,“就是因為你常年不在家不操心這些,你是不知道我受了多少委屈。”
說著說著她就哭了起來,顧時遠更加頭發,而另外一邊,顧母小心謹慎的掏出一個手帕,手帕里似乎抱著些東西。
唐秋和顧時川默契的對視了一眼,兩人心底已經有了隱隱的猜測。